吃完饭,徐向阳回到房间,他习惯性坐在床头望向夜空,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喜欢这样,就像每天早上醒来都期待自己能看见阳光,哪怕早已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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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向阳起床洗漱后下楼吃饭,边等着自己的好兄弟来找自己一起去学校
“嘿!向阳,好了吗”
“嗯,走吧”
温以亦一手搭在徐向阳肩上,脸上笑容无比灿烂
学校——
“同学们,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学校下个月要举行艺术节,报名在下周五截止,老师希望可以在这周就搞定报名的事情所以各位有意愿报名的同学随时可以来找我,好,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温以亦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看向徐向阳,徐向阳脸上依旧一脸冷漠,好像没听见一样,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遗憾,自己曾经也想闪闪发光啊!虽说是闪过,但还是被温以亦捕捉到了,自己这个好兄弟对钢琴可是情有独钟啊!
一下课,温以亦就到徐向阳面前
“诶!向阳,怎么样,这次要不要报名”
“不了,以亦,你知道的,我已经很久不参加这种活动了”
“那有什么关系,试试嘛!难道你这辈子都不想碰钢琴了吗”
听到钢琴,徐向阳低下了头,是啊!自己真的不想碰钢琴了吗?那可是自己从小的梦想啊!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弹呢!温以亦意识到自己揭了徐向阳的伤疤,悻悻的开口:
“那个……向阳……我……”
“没关系,不要紧”
虽然嘴上说着,但心里依旧很在意呢!
温以亦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这时上课铃响了,温以亦只好看了徐向阳一眼,无奈的回了座位
然而一整节课,徐向阳没有听进去多少,眼睛看不见上课本就困难,加上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温以亦的话,他明白自己的好兄弟对自己的担心,但他不希望这样,他也想为温以亦做点什么,但是自从自己失明后,一直是温以亦照顾自己,他能做的,就是在失明后还坚持上原来的高中不去盲校,陪伴,是徐向阳能为温以亦唯一做的一件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放学了,又是熟悉的一前一后,熟悉的夕阳,不同的是,这次徐向阳不再沉默
“以亦”
“我在,怎么了”
温以亦听徐向阳主动叫他,竟有些不知错措
“我……”
“你想参加艺术节吧”
温以亦一语道破,因为徐向阳自从听了艺术节的消息后就心不在焉,虽然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但可能是因为温以亦那番话吧!让徐向阳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人生。温以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那番话,明明知道徐向阳已经许久不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了
“嗯……”
徐向阳应了一声,不知是青春年华的热血,还是梦想驱使下的决心
“但是……”
徐向阳偏过头,用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温以亦。温以亦发现,虽然徐向阳看不见,但这双琥珀色的双眸却依然有神,在夕阳的映衬下,这双琥珀色的眼睛格外闪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如果你要参加我一定会陪你的”
“以亦,谢谢你”
“咱俩客气什么,今天晚上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告诉我答案,如果你参加我陪你一起报名,不参加,我就陪你在观众席”
徐向阳望向前方,听到这番话,他笑了,发自内心的,这么久,自己的脸上都是毫无表情,为什么会笑呢,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在身边,就算面对刀山火海也没什么好畏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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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徐向阳坐在久违的钢琴前,缓缓打开钢琴盖。“尘封”了这么多年的钢琴却并未落下很厚的粉尘,虽然看不见,但是徐向阳还是经常擦拭,从小的梦想,哪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徐向阳将手放在琴键上,轻轻的抚摸着琴键,抬起手随便按下一个音“xi”,可是接下来无论徐向阳如何摸索,他都无法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接触到久违的琴键的喜悦一哄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绝望……他合上琴盖,转身倒在床上,伸手在眼前晃了晃,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的意义何在,或许那些人说的对,自己就是个废物,瞎子,没有资格谈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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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树林,虽然距离放学时间才十分钟不到,但因为临近期末同学们大都忙着复习,一放学就赶紧回家了。徐向阳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校门口与温以亦汇合一起回家,但却在半路被人叫住,为首的一个男生抢走了他的盲杖,招呼后面几个人把徐向阳带到了这里。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徐向阳无力的挣扎着,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抵得过那么多人
“你就是徐向阳?”
为首的一个男生说到
“……”
徐向阳低头不语
“喂!问你话呢!”
“诶,阿轩,怎么说话呢人家可是残疾人啊!可别欺负弱小啊,是吧?向阳?”
“哼!看在阿豪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轩哥,那我们干什么”
“干什么?这家伙在运动会上抢尽了阿豪的风头,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说完,朱子轩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徐向阳的脸就是一拳。这一拳来的措不及防,徐向阳还没反应过来,朱子豪当即往他的小腹狠狠踢了一脚,顿时徐向阳感到眼冒金星,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勉强站稳,他感觉到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闭上眼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痛打,然而他们并没有再动手
“啧啧,轩,还是下手太重了呢,都出血了”
“一下没有控制好嘛!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不过这家伙倒是挺强硬啊!被这么揍了一拳居然一声不吭”
“什么呀!我看是被轩哥的气势压着没话说了”
“诶诶诶,这马屁拍的太明显了啊”
“话说子豪啊,这家伙眼睛看不见你的风头是怎么被抢的啊”
“啧!我也很想知道,老子哪里不比他好”
“哟!轩哥豪哥,这小子还弹钢琴呢”
徐向阳强打精神,听到这句话后
“还……还给我”
徐向阳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而朱子轩选择无视,接过同伴手里的琴谱,拿在手中随意的翻了几下,嘲讽般的在徐向阳眼前晃了几下
“怎么,瞎子也想当演奏家啊,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众人的嘲笑声在徐向阳听来格外刺耳
一番嘲笑过后,朱子豪开口到
“欸!瞎子想当演奏家,啧啧啧,这叫什么?异想天开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瞎子当演奏家,这就是个笑话”
“你就是个废物,还想当演奏家”
“哈哈哈哈要点脸吧!你一个瞎子有什么资格谈梦想”
……
徐向阳听着这些话沉默不语,但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着他的心
“你们在干什么!”
一伙人转身发现温以亦带着保安气势汹汹的走来,吓的赶紧跑了
“别跑”
几个保安去追,而温以亦赶紧把坐在地上的徐向阳扶起来
“向阳,向阳,向阳你没事吧”
温以亦焦急的叫着徐向阳的名字,额头上冒出几颗着急的汗珠
“没事,包扎一下就好了”
缓过神来的徐向阳说道
回家路上,徐向阳格外沉默,两人好似有一个屏障,喧闹的街道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