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声刚刚敲过,小巷里便传来阵阵狗吠声,许是打更人惊扰了哪户人家的看家犬。
东厢里的烛火刚刚熄灭,门外便响起“咚咚咚”得敲门声,“小姐,二夫人怕您夜里着凉,特意吩咐奴婢给您添些炭火。”
苦木熟练的点燃了蜡烛,屋里瞬间亮堂起来。“进来吧。”云嘉鱼打着哈欠。
“小姐刚刚完成课业歇下,便有人来打扰。”苦木没好气的夺过丫鬟手中的炭火,“东西送到了你便走吧!”
“苦木,别这样,她是母亲带来的,理应客气些。”云嘉鱼披了衣裳从内间走出来。
“大小姐,往日在府中便常听老爷与二夫人谈论您,心里总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您的尊面。”门口的丫鬟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苦木白了一眼,“嘴倒是甜的很!”
“大小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那丫鬟急忙忙的抬起头,满脸通红的辩解着。
“你进来吧。”云嘉鱼淡淡开口,转身向圆桌走去。
“小姐!”苦木提高了嗓音,满脸不情愿。
“大小姐,您的屋子好大呀,二小姐的屋子不知要比您的小上多少。”丫鬟感叹,“哇,这么多书卷和画卷,怪不得老爷总把您挂在嘴边!”
“大胆奴婢,休得无礼!”苦木大声训斥,“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议论小姐!”
“无碍。”云嘉鱼挥了挥手,一脸从容的看着地上惶恐不安的丫鬟,“你且起来吧,在我这里不必多礼。”
“多……多谢大小姐……”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半弯着身子,低着头退到一边。
“老爷当真把我挂在嘴边?”云嘉鱼抬头看了眼佝偻在一旁的丫鬟。
“奴婢不敢打假话……”她稍稍抬了抬头,瞄了眼云嘉鱼,“老爷还经常夸赞大小姐,托了许多关系为大小姐寻来《昆仑图》。”
云嘉鱼嘴角抽动了几下,满脸怅然。“你出去吧。”
空气骤然冷凝,只听见吱呀吱呀的开门声。云嘉鱼愣愣的盯着装满画卷的竹筒,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我看那丫头心思不纯,准是来套您话的!”苦木拿起杯子给云嘉鱼倒了杯热茶。
“她特意提到《昆仑图》……”
许久,云嘉鱼的房间暗了下来,苦木小心翼翼的出来,轻轻合上两扇门便退下了。
这一切,都被住在对面西厢房的云乔暮看在眼里。
“找到了吗?”
“回二小姐,书案旁的竹筒里装满了画卷,奴婢分不清哪个是《昆仑图》。”这一晚,她没少被吓。
“没用的东西!给本小姐滚出去!”云乔暮对着石竹又打又骂,直至把她轰出房门。
石竹与云乔暮年龄相仿,年幼时便被养父卖到云府,在云乔暮身旁做贴身丫鬟,她时常想,同为七八岁的女孩,为何地位和待遇差别这么大?
天刚蒙蒙亮,一个小小的身影伴着雄鸡“喔喔”的打鸣声,轻巧翻过围墙,向白府走去……
一缕微光透过床幔洒到云嘉鱼脸上,窗外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
“小姐,今日是礼仪课。”苦木站在屏风外提醒着。
“知道了。”云嘉鱼摆弄着礼仪课穿的大长袍,怎么也弄不明白。
苦木看着外面的天泛起了鱼肚白,有些着急。“小姐,怎么还没好,要误了时辰了!”
“苦木你进来,这个长袍我着实穿不明白!”屏风里传来云嘉鱼焦躁不安的声音。
苦木噗嗤一声笑了,“我家小姐素来不喜欢别人伺候更衣,今日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别贫了,快进来!”
“来了来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