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是先王一母同胞的胞弟,自秦王完婚后,便请令驻守边境,一去就是二十余年,若不是先王逝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
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南宫翎去往闲庭途中遇刺,收到消息的叔侄俩相视一眼后,立即备车出城。
两人到了郊外,看着院子门口牌匾上的两个大字,闲庭二字虽然不比大家,却也别有一番意味。闲庭不比宫中,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两人一直到南宫翎所在的院子才感受到一丝约束。
南宫月离抬腿就要进门,还好被手疾眼快的奕王一把拉到身后,面不改色的朝南宫月离道,“这不是历城!”
南宫月离一时情急,都忘了这里是京都,而南宫翎的身边安插着各路人马的眼线,敌暗我明的局面,容不得一丝差错。
南宫月离立即顿住身子,低头回话,“是月离鲁莽。”
奕王也不是怪她不懂规矩,而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禁军,也没有相信过坐那个位置的人,即便这个人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南宫翎。他的父亲为了皇位,不惜杀了自己的兄长姊妹,而南宫翎的的父亲为了收回兵权,一步一步设计害死了秦王。
没有人能比他清楚,权力的诱惑有多可怕,一旦拥有那无上的权利,无论是谁都会迷失自我。没有人通报,两人就一直在门口等着,见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南宫月离不如奕王那般沉着稳重,却也安安静静的候着,直到南宫无尘接到消息一同在门口守着。
等了许久才有人让他们进去,推开门只看得见一扇屏风,闲庭是南宫翎母亲生前居住的院子。
三人虽然没见到南宫翎,还是恭敬的朝着屏风行礼,虽然没在宫中,毕竟君臣有别。
南宫翎将身边人谴退之后,才让他们进屋,此时南宫翎正坐在一旁倒茶,“这里不是王宫,四叔与九叔不用太过拘束,就和以前一样。”
南宫月离低头一看,桌上摆放着五个杯子,就是说还有一位客人没到,就是不知道迟迟未到的人会是谁。
奕王知道南宫翎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他也没料到他会那这件事做文章。南宫月离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受伤,却也好奇受伤的人是谁,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是夏雨欣后,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夏雨欣正陷入昏迷当中,看她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伤的不清,看来南宫翎并不想让夏雨欣看到这出戏才给她喂了药。夏雨欣虽是相国府的嫡出的千金,又是徐老先生的外孙女,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优待,反而处处受限,这样的环境能将她养的这样大气温婉,也是不容易,“她怎么在这?”
进宫学习宫中礼仪的夏雨欣,却在闲庭还受了伤,看来南宫翎并没有把她当成普通女子看待,而是将她当活靶了。
南宫翎笑着道,“你说,她为什么不能在这?”
一句话将南宫月离问的哑口无言,默不作声的奕王,也皱起了眉,权利的确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无一例外。
“王上将她当自己人,莫要忘了她的母亲出自徐家。”
南宫翎愣了一会儿,才道,“今时不同往日,看来四叔要在京都多呆些时日了。”
南宫翎传来受伤的消息,就是为了这句话,他离京已久,又手握兵权,威胁自然是有的。
南宫翎的心思可瞒不过他,秦王的前车之鉴告诉他,兵权还是要在自己手里才安全,“这是讹上我了!”
“侄儿不敢!”南宫翎嘴上说不敢,可他的眼神却异常犀利,就连南宫月离都看出几分不对劲。
眼看他要走,南宫翎立即递了一个眼神给南宫月离,南宫月离虽然觉得不妥,可她还是照做,拉着起身的奕王笑了起来。
奕王看着正乐呵的南宫月离,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南宫月离身后有沈莫言,而沈莫言却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人。
在历城,奕王最心疼的就是南宫月离,这一点旁人不知,南宫翎又怎会不明白。
“看在丫头的面上,就陪你看完这出戏!”被迫留下的奕王也知道,今天他要是真走了,只怕日后与他生出嫌隙,奕王府也会如秦王府一般,甚至不复存在。
南宫翎轻笑着端起茶杯,有意无意的看向南宫无尘,“今日城外甚是热闹,不知道九叔怎么看?”
南面对南宫翎的试探他只是一笑而过,沉着冷静的南宫无尘,让奕王想起了他父王—南宫钰,这一点倒是与他如出一辙。
南宫无尘没有开口否认,却也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投向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见两束目光朝自己看来,心里一阵忐忑,要杀她的人的确与南宫无尘有关,仅仅只是有关而已。
不知道作何反应的南宫月离,突然灵光乍现,用怪罪的口吻反驳,“小叔也是受害者!”
南宫月离这招用的不错,就连奕王都忍不住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南宫无尘诧异的看了一眼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见她接着又说,“小叔为人端正,我信他!”
“如何断定不是我?”南宫无尘对此并不意外,他们切磋武艺时就知道,她已经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这事还真不好解释,你我虽是叔侄,可毕竟生在皇室,薄弱的亲情怕也没有几分,可你屡次帮我又是为何?”
南宫无尘对上那双无邪的眼眸后,他慌了,慌乱中躲闪的眼神,让南宫翎起了一丝怒意。
南宫月离看着咳红脸的南宫无尘,立马喝了一口茶,好让那丝尴尬没那么明显,“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不知道小叔能否为我解惑?”
南宫无尘看着她,因为她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你懂医术,应该知道以毒攻毒并不是唯一的解毒方法,为何选了最冒险的方式?”
奕王冷冷的看向一言不发的南宫无尘,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这样较真的南宫月离倒真是与沈莫言如出一辙。
南宫无尘不是不想医好自己,而是因为缺了一样药引,而这副药引就是传说中的药人,药王谷已毁,药人也跟着消声遗迹,南宫月离虽然与药王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还是个孩子,“丫头,你这性子,要不让你哥给你指门亲事算了!”
南宫翎看了奕王一眼,看来奕王已经猜到他接下来的打算,既然他帮他到这个地步,他又怎么能辜负这一片心意,“如此说来,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
“我不想嫁人!”她不是不想嫁人,而是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更不想连累旁人。
“你这年纪换了平常人家,孩子都一大把了,还以为自个没长大呢!”
看着她长大的南宫翎和奕王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若不如此,之后的事又怎么能顺理成章。
“四叔觉得如何?”南宫翎是故意将这个难题扔给南宫无尘,可惜他还不太了解南宫无尘这个人,一个能喝毒药长大的人,又怎么会那么沉不住气。
南宫无尘看着南宫月离低头一笑,“不是应该问当事人吗?”
南宫月离见有人为自己说话,立马有了底气,说话都咄咄逼人,“还是小叔最好,不像你们!”
“姑娘大了总不能一辈不嫁人吧!”奕王看似是在打趣南宫月离,可听进耳朵里,却总显得有些刻意。
“小叔都不着急找媳妇,而我作为小辈,岂敢抢先!”
南宫翎故意放消息将他们引来,而奕王又提到她的婚事,只怕是南宫翎最后等的这位,十有八九会是指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