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望么？”姜川自言自语。
一瞬间，蓝光闪烁，所有的画面在蓝光中一张张的浮现。
扭着屁股的柯基犬。
一位老人慈祥的脸。
美丽的向日葵花海。
……
这感情爬上来他的心灵，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触手轰击在大地上，所有的碎片世界全部破碎，粉碎的尘土像是沙尘暴一般卷起。
姜川闭上眼睛，碎掉的世界中，一道道光从混沌中冲出，汇入了他眼前的亮着蓝光的尘埃中。
触手在大地上扭曲着痉挛着，灵气风暴更加肆虐，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时机冲入现实世界。
突然一道蓝色光幕从触手的身下冲天而起。像是傍晚间漫天的落霞，像冰原上映在游人眼中的极光。
触手被拦腰斩断，黑色的血水像潮汐一般汇聚成河，大地上所有的火焰消失，天地间臭不可闻。
光幕中，一个光的巨人站在天地间。
所有天地间横行的灵气风暴归于平静。巨人就站在漫无边际的血色浓雾前，蓝色的光幕与血色的浓雾在做这个世界中对峙着。
“诶！”浓雾之中传来一声哀叹，随着这声哀叹，漫天的光幕被撕成碎片，像是巨浪面前的一滩浮萍一般的不堪一击。
巨大的压力将巨人拍在大地上，压力无比的巨大，大地崩碎，他被埋进了大地中。
滔天巨浪从迷雾中涌出，像是把整个太平洋灌进了这个世界，转眼之间，这个世界一片汪洋。
只见迷雾之中探出一只船头，渐渐整艘船从迷雾中驶出，庞然巨船上立着一尊雕像，像墓碑一般的雕像，雕像的底部无数扭曲着痉挛着的庞大触手。
随着雕像从浓雾中驶出，这个世界四面八方传来吟唱声，引得巨浪滔天。
“姜川，你今年几岁啊？”
下午两点的阳光正好，正好姥姥在阳台给他哇耳朵。
“我今天六岁了。”姜川坐在小板凳上说道。
“胡说，今年你三岁，记住了么？”
姜川想看身后的姥姥，姥姥拍了拍他的头不让他动。
“姜川，你今年几岁？”坐在一旁的姥爷问他。
“我六岁了。”
“姥姥，我弟弟是不是傻子啊？”一旁的小姑娘站在金色的阳光下。
“胡说。”
姜川没说话，就是歪着头，看着姥爷和姐姐姜茶笑。
“姜川你笑的好傻啊！”小姜茶连凑到姜川的脸前。
他还想回头看看姥姥，但姥姥温暖的手抚着他的头。
“我想再看一眼！”黑暗海底下的姜川，不知道嘴里咸咸的东西是什么。
会是血么，是眼泪，或是是海水么。
“你在想什么？”手腕上传来声音。
“我想回家。”
“我能带你回家。你愿意么?”
“我愿意。
“哪怕是交换你的灵魂呢？”
“我愿意。”
“哪怕你的灵魂会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与孤独呢？”
“我愿意。”
“如你所愿。”
风平浪静，一片汪洋风平浪静。海底中的巨人身上的光一层层剥离，最后显出巨坑中的姜川，海底发出淡蓝色光的尘埃，聚合，聚合成一块发光的碎石。
姜川的手腕上，蓝光闪烁间，一座黑色石碑在光中显现。那一块碎石补全了石碑。
巨船在平静的海面上，船上的石像做祷告状，像是为这个世界噩梦般的命运祷告。
一座黑色石碑凭空出现在雕像的面前。
四面八方传来的吟唱声停止了。巨船不在航行，世间一片静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声音响起。
“他在看着你！”就这么一句，海面重新掀起巨浪。
沉默，海浪拍打着木头，黑色的木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又是不知道多长的时间。
“没关系，我为很多朝圣者书写墓志铭，他们在日落后入土，但清晨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天地间的声音落下，雕像座下的巨船崩溃，黑水肆意污染着海水，巨船中是扭曲的缠绕着的众多触手，迸发而出。
肮脏的触手伸向半空中的黑色石碑，将它缠绕包裹，想要碾碎它。
就在这时，斗转星移，海浪一波一波冲打着雕像。
很快缠绕在石碑周围的触手腐烂，风干，变成飞灰。
雕像被海水腐蚀，变得斑驳，然后渐渐下沉，像是放在河流中的石碑，被河水腐蚀烂掉。但是这个过程被加快了千百万倍。
最终雕像沉没海底，但时间的流速更快了，转眼之间，海枯石烂。天地间仿佛只有黑色石碑永存。
石碑从半空中落下，落在姜川的身边。
这里的一切结束了。
……
风筝怀抱着李夏，在一处断树下，鲜血染红了黄土地，梦醒了，但梦中的人没有醒。
“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谷澈抓住担架上李夏的手冲着医护人员喊道。
风筝抱住哭喊的李夏，身后的学生看着担架上的李夏，声泪俱下。
李司航走上前问道：“姜川呢，他在哪？”
“姜川！”有人在他耳边轻轻的呼唤。
“谁这么烦人？”
“姜川，醒醒！”那声音继续呼唤着。
“靠，我刚梦到我拯救了世界，谁这么烦。”
“你答应我的，姜川。”
“烦不烦啊，谁啊？”姜川翻身坐了起来。
房间很精美，装潢很古朴，繁复花色的深色墙，墙上的挂的是《圣母的婚礼》，
画下一尊雕塑，是一艘船，船上站着一位低头祷告的信徒。姜川坐在镂空雕花的漂亮床上。
“我在哪？”
“你在我的房间里。”
“你在哪？”
“我在客厅里。”
姜川穿着他常穿的那套睡衣，光着脚，从卧室来到客厅，奢华的客厅中央，一张金色的餐桌。
姜川坐下，在对面的椅子上盘旋这一条蛇。
“你为什么是一条蛇？”
“我不叫‘蛇’。”
“那你叫什么？”
“我叫龙。”
一条蛇的名字叫做龙，姜川感觉有些可笑。
“我们之间有了交易。”蛇爬上了餐桌，撞翻了醒酒壶，鲜红的酒液，淌过洁白的桌布，顺着桌沿滴到姜川的脚上。他看着自己的脚和葡萄酒，感觉有些熟悉。
“你要我做什么？”
“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什么时候做很重要。”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冷酷的竖瞳盯着姜川。
“什么时候？”
“当你打败你第一位敌人的时候。”
“他是谁？”
“这也不太重要。”蛇的脸上露出拟人化的嘲讽的表情。
“为什么是我？”
“这不重要，可以是你，可以是世界上的所有男性，也可以是所有女性，甚至是所有动物。”蛇爬上餐桌，躺在在果盘的鲜艳水果中，与姜川四目相对。
“不用担心，我将送你我的礼物。”
“什么礼物？”
“在我的房间里。”
姜川赤足踩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回到房间，蛇正盘在那件雕塑上。
“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姜川伸出手，抓起那件雕塑。
“这是什么？”姜川问道。
“我们的敌人。”
“现在，你可以走了”地上的蛇说道：“去沐浴鲜血吧，我们还会再相见。”
“你在说些什么？”回过神的姜川冲着蛇喊道，但蛇已经沿着门缝钻了出去。
他冲向门，一把推开，黑夜，平原，上好的草场，天空繁星点点，还有他从没见过的银河。星空之中一条龙一般的巨蛇，巨蛇在于群星战斗，它挥动尾巴，天空中的繁星纷纷坠落。
姜川从草地上飞起，飞向天空，飞过坠落的星辰，飞过繁星。
在他的眼底，所有的星河组成一名女人的脸庞。
“去战胜你的第一名敌人吧，他们终将会对我们颤栗。”群星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