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离毫不忌讳地盯着苏九歌看，双目净是严肃。“你不用一直都笑着。很假，你知不知道？”
苏九歌悻悻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我很假吧？世子。”
殷景离双目微颤，继续玩弄着手中的白玉瓷杯。“不喜欢，你就把你家里的那个庶女解决了。免得母妃担心你。”
苏九歌嘴角微扬，看不清是悲是喜。“我若真那么做了，岂不是成了苏清柔那样的人了。”
殷景离薄唇勾起一抹勾人的冷笑。“可她们母女俩啊，可想除了你啊。”
苏九歌轻轻地笑了笑，宛若罂粟绽放。“在她们没对我做过分的事之前，我是不会动她们的。可若是她们招惹我，我定然不会手软。”
殷景离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那就好，那母妃就可以少操一点心了。”
苏九歌迈着细碎的步子坐下，温柔的笑了笑。“叫婉姨别担心我，在苏府里还有祖母在呢。”
殷景离轻轻地叹口气，“唉，母妃就担心你。就说疏影姨去世了，你一个人在苏府里，害怕有人欺负你。”
听见亡母的小字，苏九歌眸子蓦的一痛，转而代之的是暖心。殷王府的人关心她，是不掺杂任何杂质和利益的。
殷景离抬头正好看见了苏九歌那双没了生机，犹如一滩死水的眸子。
他难以想象将十年前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环境，也许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十年前，是殷景离初见苏九歌的时候。那时候，殷王府被猜忌的危机也基本解除了。
殷王妃和苏夫人在闺中时是手交帕，殷王妃知道苏九歌母亲逝世，渣爹捧庶贬嫡。殷王妃便动了亲自抚养苏九歌的念头。
那年杏花微雨，那便是他们俩的第一次相遇。苏夫人刚逝世，年幼的苏九歌便没了母亲。
殷王妃和苏家长辈在正厅商量抚养苏九歌的事。年少的殷景离闲烦闷，便去了后山的花园。
就在那里见到了年少无助的苏九歌。苏九歌娇小的身子依偎在假山背后。双手抱着膝盖，低声抽泣着。
年少的殷景离好奇的探头过去，恰好见到了小九歌那双泪眼朦胧的双眼，清澈透亮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当时殷景离就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那眼中似乎有星河流转，煞是好看。
年少的苏九歌似乎发现了有人来了，扬起娇小的脸庞望向殷景离。
“小哥哥，你是婉姨家的小哥哥吗？”
年少的殷景离极有兴趣的望向小小的苏九歌。“你怎么知道的呢？”
小九歌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轻轻开口：“我听到祖母他们说的，今天会有一个世子小哥哥和漂亮的姨姨会来。”
殷景离继续陷入回忆，苏九歌在一旁喊着殷景离的名字。
“殷景离，殷景离，你怎么了。”
殷景离摇摇头，怔了怔，轻笑着开口：“噢，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苏九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注意点，别让婉姨担心。”
往事，终成回忆。他们也没能把苏九哥带去殷王府照顾。最终还是让她生活在了这肮脏的尚书府里。
殷景离心中千思百虑，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勾起一抹坏笑。“九儿可是担心你世子哥哥我了。”
苏九歌脸色又冷了下来，冷哼开口：“我只是不想让婉姨担心罢了，你可别多想。”
殷景离眉眼轻弯，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我懂，九儿是个女儿家，不免会害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