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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和黄大发展(4)

双李关系究竟深到什么程度?听李业广说,李嘉诚曾经对人说,他很信任李业广;假如李业广拿一张没有写银码的支票要他签,他也会签。但李业广补充一句:“他(李嘉诚)这样说,因为他知道我不会这样做。”其实双李交情始于20世纪60年代。当年李业广取得会计师资格后,加入政府打其政府工,与经常亲自到该署做契的李嘉诚由认识至熟络深交。

李业广后来再修读法律,长江上市也是由他担任法律顾问。

四十年交情,说来委实不易。李嘉诚是平凡的、普通的,然而也是集大成的,是为人的综合。他温情而不过分,厚爱而不过溺,强势而不偏听。他动辄捐给社会千千万万,而给一个求助者只以言传并济以少许钱物。也许正是这种拿捏得法伸缩自如的分寸感,使他能在社会人生的诸种方面取得空前成功。

即使到目前,他似乎也没有失去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他的眼光依然足够敏锐,可以随时捕捉到不为人察觉的任何商机任何异兆。他的头脑仍极为灵活灵异,这使得他每有举措总能令世人大跌眼镜,或者大开眼界。他的行为绝对有为人想象不到之处,而这行动的成功结果又总如风起云涌骤然变幻一样蔚为壮观,叹为观止,神奇地充实了平凡人为的广阔无垠的超视距视野。每每到头来,人们才发现,原来如此。只能是自叹弗如,甘拜下风。最多不过是恍然大悟,后知后觉。

李嘉诚在南征北战中,十分注重与中资的合作关系。多年来的密切合作,使得李嘉诚如鱼得水,自由驰骋。

马世民回忆道,李嘉诚会走进一个挤满人的房间,然后说句,大家好,我叫李嘉诚。就好像人们都不认识他一样。接待登门采访的记者,也会主动说:你好,我是李嘉诚。

除上面提到的中信泰富外,与首都钢铁公司的合作,也值得一提。

李嘉诚选择首钢作为合作伙伴,可谓机缘巧合。当然,如果了解全部事件脉络,又可以说是水到渠成。话说香港有一家上市公司叫东荣钢铁。这家公司以经销钢材为主,大凡建筑、五金等用材,皆由它一手包办。其业务几乎占有香港市场的三分之一。

东荣钢铁为李明治家族控制。李明治在股市的翻云覆雨,左倒右买,招致监管机构的严厉查处。李明治眼看生财之路为证监会所堵塞,唯有金盆洗手,拍屁股走人。意兴阑珊的李明治开始在市场寻求合适的买家。所谓合适,无非是价钱而已。李明治不是吃斋念佛之辈。

1992年10月23日,首钢、长实、怡东财务与东荣钢铁在北京签订有关协议,以每股九点二八毫,斥资2.34亿元收购东荣。其中,首钢占51%,长实21%,怡东3%。东荣收购一役,首都钢铁借李嘉诚之桥,顺利进入香港市场,既可以通过东荣销售渠道,将首钢产品销往香港及海外,又可以在香港市场融资扩股,变相在港上市。也因此,李嘉诚与邓小平身边的红人,首钢掌门人周冠五成了朋友。

按照中国的传统观念,子承父业天经地义。李嘉诚的观念分明已经超越了传统,超越了伦理,超越了千丝万缕的人情,超越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充分显示出他理性智性的一面。从这里可以看到,李嘉诚发掘了更为实用的西方商业文化的文明进步的博大精深的内涵。李嘉诚摒弃家族式管理,而采取将中西方的优点糅合在一起的运作畅顺的管理机制。李嘉诚常说:“唯亲是用,必损事业。”

20世纪80年代,内地开放后,不少潮州老家的侄辈亲友,要求来李嘉诚的公司做事,遭到他婉拒。在长实有他的亲戚,也确实有他的老乡,但他们都没因这层关系而获得任何特殊的关照。另一方面,长实内部又确实重用部分潮州籍专才,当然是一些确有所长的人才。从这可以看出,在人才使用和管理上,李嘉诚确实高人一筹。

韦尔奇对此的回答是:“我认为一个CEO的任务就是一只手抓种子,另一只手拿着水和化肥,让你的公司发展,让你身边的人不断地发展和创新,而不是控制你身边的人。”韦尔奇称自己“允许他们犯一些错误,但是错误不能太多。很显然,你不可能为所有的业务部门做一个最佳的决定,你需要找到人才,帮他们指明一般的方向,然后让他们发展壮大”。看来,韦尔奇并不需要为产权、制度之类的烦恼而费心,而这几乎是大部分中国企业家必须面对的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李嘉诚也概莫能外。问题接踵而来,“什么是你眼中的人才?”在位二十年的韦尔奇选择自己的接班人花了六年时间,从八十个候选人中选中了现任CEO伊梅尔特。

六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亦短,要知道,李嘉诚在这方面,所花费的时间,又何止一个两个六年。“如果你待在这个职位上不再有新的思想和新的血液出现,这是一个CEO或创始人最糟糕的情况。该结束的时候就要结束,让新的人上来做事,放手让他们做。”

李嘉诚统领的和黄集团2000年被美国《财富》杂志封为“全球最赚钱公司”,而美国《商业周刊》2001年则把李嘉诚誉为全球最佳企业家。

李嘉诚的成功秘诀,无疑是许多人都想知道的,更是许多人所乐意学习刻意模仿的,但是对于偷师学艺者而言,往往都是一知半解,浅尝辄止。

一次,李嘉诚位于长江大厦七十楼的办公室来了一帮特殊的客人——香港中文大学行政人员工商管理硕士课程的学生。李嘉诚和他们长谈了一个半小时,从为人处世到家庭生活,从管理作风到领导才能,有问必答、言无不尽地公开了他的成功秘诀。

有学生问,要成为领袖,必须要有眼光、有理想、勤奋和有奋斗精神。除此之外,怎样才能做得比别人好?李嘉诚回答说:

要成为领袖,你提到的基本素质一定要有。要清楚,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要比竞争对手做好一点。就像奥运赛跑一样,只要快十分之一秒就会赢。

他以自己的经历为例说道:

我年轻打工时,一般人每天工作八到九小时,而我每天工作十六小时。除了对公司有好处外,我个人得益更大,这样就可以比别人赢少许。面对香港今天如此激烈的竞争,这更加重要。只要肯努力一点,就可以赢多一点。

李嘉诚说,他没满二十岁就要担负家庭,“一心想向上,每到晚上便想着明天的事情。”他鼓励在座的学生:

只要自身条件优越,有充足准备,在今天的知识型社会里,年轻人更容易突围而出,创造自己的事业。

长江不择细流

李嘉诚如何领导下属,如何与下属相处,是许多学生关心的问题:李嘉诚从几个方面做了回答。

首先,他提出好员工的标准。李嘉诚坦率地说:“在我公司服务多年的行政人员,有的已工作了很多年,有些更长达三十年,什么国籍都有。无论是什么国籍,只要在工作上有表现,对公司忠诚,有归属感,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和考验,就能成为公司的核心成员。”

他强调指出:“忠诚犹如大厦的支柱,尤其是高级行政人员。”他还补充说:

“在我两个儿子加入公司前,我的公司内并没有聘用亲属。我认为,亲信并不等于亲人。”

第二,他强调好的企业一定要有好的组织。他深有感触地说:“机构大必须依靠组织。在二三十人的企业,领袖走在最前端便最成功。当规模扩大到几百人,领袖还是要参与工作,但不一定是要走在前面的第一人。再大便要靠组织,否则迟早会撞板,这样的例子很多,一百多年的银行也会一朝崩溃。”

第三,他的管理模式融合中外,既讲科学,又重感情。他认为:“美国科学化的管理有它的优点,可以应付迅速的经济转变,但没有人情,业绩不太好时进行大规模裁员。我们做不出,因为会令员工没有安全感,也会导致许多人突然失业。我们糅合两者的优点,以外国人的管理方式,加上中国人的管理哲学,以保存员工的干劲和热诚。我相信可以无往而不利。”

第四,有学生提出,企业经营中如何处理谨慎与进取的关系。

李嘉诚首先指出,他是一个“很进取的人”,从他所从事行业之多便可看得到。但是,他强调:“我着重的是在进取中不忘稳健,原因是有不少人把积蓄投资于我们公司,我们要对他们负责任,所以在策略上讲求稳健,但并非不进取,相反在进取时我们要考虑到风险和公司的承担。”

第五,李嘉诚还进一步透露,他的原则是“在开拓业务方面,保持现金储备多于负债,要求收入与支出平衡,甚至要有盈利,我讲求的是于稳健与进取中取得平衡。船要行得快,但所面对的风浪一定要挨得住!”

第六,李嘉诚做出重大决策时最看重的是精确计算,科学分析的数据,最强调的是事前准备。

他指出: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有关人员的研究,要有数字的支援。我对数字是很留意的,所以数字一定要准确。每次一开会就入正题,没有多余的话。他每次开会前,会接触和了解有关事务,仔细研究员工们的建议,加上各部门同事各有自己的知识和专长,所以当下属提出有用的建议时,很快便得到他的接纳。李嘉诚提到一次行政会议,他在两分钟内批准了所有同事的建议,“全世界没有一个行政人员能这么快取得总裁的批准!”

第七,李嘉诚不仅要求员工这么做,自己也身体力行。

他说:“我虽然是做最后决策的人,但每次决定前我也做好准备,事先一定听取很多方面的意见,当做决定和执行时必定很快。”

李嘉诚的两个儿子事业也十分成功。李嘉诚在教育子女方面,又有什么秘诀?李嘉诚首先认为,中国那句“富不过三代”的老话日后需要修改了,因为“今天的教育、组织不同,令事业可以继续”。

李嘉诚的企业对香港的经济影响力很大,学生们自然希望李嘉诚能给香港的竞争力把一把脉。李嘉诚也非常坦然地指出,这是他和所有香港人都关心的问题。

李嘉诚率直地说:“面对今天的竞争,香港人需要抛开昔日自满的心理。”他认为,香港今天的问题“在于贫富悬殊日益严重”,“将来香港的情形会与今天的美国一样,受教育多、知识水平高又用功的,收入会向上,收入低者则越来越萎缩。这是社会的经济转型,我们已走进知识型经济”。

解决这一问题,李嘉诚认为要双管齐下。“短期输入一些高教育水平的技术移民对香港至关重要。而长期则要加强教育,提升香港大学生的水平。单是大学学历已不足够,希望有硕士、博士程度,才经得起考验,加上香港人一贯灵活和有拼搏精神的优点,便可与外国的强者竞争。”

话说有一天,拿破仑的情绪很好,高兴地捏捏机要秘书布里昂的耳朵,对他说:“你也会永垂不朽的。”布里昂:“为什么?”拿破仑:“难道你不是我的秘书吗?”布里昂:“敢问陛下,亚历山大的秘书是谁?”拿破仑拍手喝彩道:“问得好!”的确,拿破仑说得不错,那些和他一起生活工作过的人,后来很多都由于他的缘故而名垂青史。李嘉诚可能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甚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类似的想法,诸如霍建宁、洪小莲等人也可能没有机会问同样的问题吧。

拿破仑也曾经讲过,我从路边的渠沟里拾到了这顶皇冠,而人民则把它戴到了我的头上,让他们的决定得到尊重吧。对于超人的名头,李嘉诚又何尝不是这样。当然熠熠生辉的商圣,想来李嘉诚必是坚辞不受。

然而,单单一个文化层面的超人,仅仅是技术性地机械地反映出李嘉诚的某些方面。从历史文化社会政治经济民族国家层面来考虑,虚位以待的商圣,则是一种客观的历史的必然选择。

不过长实和黄集团的马世民、霍建宁、洪小莲、袁天凡等人,确实因为李嘉诚,在香港社会历史发展中,在斑斑青史刻下了他们的赫赫盛名。

2003年5月23日,亲自“踩场”,在上年向长和系主席李嘉诚赠送钻戒示爱的女股东,又卷土重来,并且提出多条令人哗然的问题,例如问李嘉诚是否已经破产,犹幸李嘉诚以超人风度应对,没有当面责难。

身穿紫色旗袍、自称罗润儿的小股东,不断举手要求发问,结果终于取得发问权,谁知一开口已经语出惊人,她说听闻李氏因为购买电讯盈科及长实股价大跌而破产。她又误解和黄年报内的或然负债及少数股东权益等术语,令在场各人一时间均不明所以。李嘉诚先表示多谢她关心集团运作,又说个人全无负债。并且透露他的理财哲学,是手头现金永远多于负债。

李嘉诚又让和黄董事总经理霍建宁解答会计问题,会计师出身的霍建宁,也尽展他的幽默作风,答完问题后即问李嘉诚答案是否合格,李嘉诚也不失幽默地笑说:“合格,你以为钱这么容易赚。”

对于这名女股东提出的其他提问,例如和黄是否做假账、李嘉诚是否黑社会“大佬”,李嘉诚亦展示他的超人耐性,和气地说:“今日特别热闹,好现象。”令在场人士从惊愕回复轻松,并且赢得哄堂掌声。

拿破仑曾说:“一头狮子率领的一群绵羊能打败一只绵羊率领的一群狮子。”李嘉诚对拿破仑的这句话感受犹深。

第一,他坚持作为企业的核心人物必须全面了解核心外的决策群的想法,随时沟通,掌握动态,保证集团的决策一旦成立,能够毫无保留地去贯彻执行。

第二,他强调好的企业一定要有好的组织,好的架构,好的思维,好的运作。

第三,他的管理模式融合中外,既讲科学,又重感情,既依赖人才,又借重制度,既着重个人才能,又强调组织协调。

他认为:“以外国人的管理方式,加上中国人的管理哲学,以保存员工的干劲和熟诚。我相信可以无往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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