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一边大喊着“放开他”,一边挥舞着手枪冲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她似乎都没有进行思考,就不由自主地冲了过去。
听到爱丽丝的叫声,咬住菲利普的那只丧尸松了口回头看向她。爱丽丝一闭眼,把枪口塞进了丧尸张大的嘴巴里。她只感觉手上一震,那只丧尸就仰面倒了下去。
另一只原本趴在菲利普身上的丧尸低嚎了一声,然后朝着爱丽丝爬了过来。而惊魂未定的她只是握着枪发抖。她眼睁睁地看着丧尸爬到了脚下。它半个身子反过来,“呜哇”叫着,朝爱丽丝伸出了干瘪的手。
“别发呆!”凯尔里德及时赶来。他把爱丽丝拉到自己身后,一斧子把丧尸的脑袋砍了下来。
爱丽丝看向凯尔里德的脸,发现他的眼睛还在被黑血糊住,根本睁不开。
所有丧尸都不动弹了。凯尔里德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菲利普则捂着受伤的胳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蠢货害人啊!”凯尔里德摸了摸眼睛,发现丧尸的血液已经进入了眼睛。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爱丽丝,你受伤了吗?”
“没有。”爱丽丝跪坐在凯尔里德身边,她记得有点想哭。“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凯尔里德听出了她的哭腔,反而笑了笑。
“还来得及。你去我的车上把酒精桶提下来。接触病毒几分钟以内进行消毒还是有救的。”
爱丽丝听了,一刻都不敢耽误。她立即跑到车上,提下一个大塑料桶,费力地跑到凯尔里德身边,然后拧开盖子。
“蠢货!这是汽油。”
于是爱丽丝又拎下来另一个桶。这次总算是找对了。爱丽丝抬起酒精桶就想往凯尔里德头上浇。听到声音的他立刻制止了爱丽丝。
“先去救那个小子吧,他更需要消毒。先用酒精冲一下,然后用手搓洗伤口。”
爱丽丝含泪“嗯”了一声,然后跑到了菲利普那里。酒精刚倒在他的手臂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响了起来。
“稍微忍一下吧。”爱丽丝哀求道。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搓洗,挤出了不少发黑的血液。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好几分钟。
消毒的疼痛只是暂时的,但是菲利普很显著地恢复了精神。他终于能考那发软的双脚站起来了。
“大,大叔呢。”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菲利普的话还没说完,爱丽丝就又跑到了凯尔里德那儿,她把酒精放在脚边,扶住摇晃着的凯尔里德。
“我该怎么办?”她紧张地问。
“让那个小子也过来吧。”凯尔里德没有回答爱丽丝的问题。而且,他这句话的语调温柔得令爱丽丝害怕。
“我在,大叔。”菲利普也捂着伤口,走了过来。
“好小子,我凯尔里德居然栽在了救你这种小任务上。”凯尔里德长叹一口气。
“不,不······我们不是有酒精吗?”爱丽丝的话颤抖起来。
“已经超过10分钟,把我泡在酒精里也没用了。”凯尔里德微微一笑,他把手试探地伸向爱丽丝。爱丽丝立刻接住了凯尔里德的手,一如既往温暖到发烫的手。
“马上我就会发高烧,然后虚弱而死。那之后,我还会作为那些东西复活······”凯尔里德笑着说,“不如你现在来了结我,然后你尽可以对别人说,你是狩猎了狼王的人。”
菲利普保持着沉默。思考了很久,他才把手枪掏出,在打空的弹匣里压上子弹。
爱丽丝早就哭到发不出声音。凯尔里德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菲利普说:“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嗯······”菲利普缓缓把枪上膛。
“关于这孩子,我还有一些事······”
“我不要!”爱丽丝突然抬起头,她那孩子气的倔强又一次使她挡在凯尔里德前面。
“一定还有办法!”爱丽丝一边哭,一边对俩人说:“一定还有办法,不要开枪······”
“小妹妹,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狼王先生走得有尊严。”菲利普痛苦地说。
“不要!”爱丽丝虽然弱小又爱哭,但是她的倔脾气无人能挡。她回忆起以前看过的电影和动画。一个想法在她的心里萌生。
说干就干!爱丽丝立刻扑到凯尔里德身上,伸出舌头开始舔去他眼里的黑血。
俩人都被爱丽丝突如其来的表现吓住了。
“不!你也会感染的!”菲利普想要去抓爱丽丝。但是,凯尔里德却条件反射性地打开了他的手。
“别碰她。”凯尔里德大声说。
他也尝试推开爱丽丝,但是虚弱的他甚至已经比不上一个11岁孩子的力气。
“你这是何必······”凯尔里德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静静地接受着这一切。爱丽丝清理了凯尔里德的一只眼,然后又开始清理另一只眼。
但是,凯尔里德惊奇地发现,刚才被爱丽丝舔过的眼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
“这······怎么可能?”菲利普大叫起来。这时爱丽丝已经清理完两只眼睛里所有的黑血了,而且凯尔里德的两只眼都恢复得完好如初。
“凯尔里德,你怎样了?”爱丽丝看向他恢复琥珀色的眼瞳,欣喜又疲惫地说:“太好了呢······”
经历了一场死战,一场急救。爱丽丝早就累得虚脱。此时看到凯尔里德已经恢复,她终于放心地睡着了。
“狼王先生,你现在?”
“不仅是眼睛恢复了,扩散到头部的病毒应该都清理干净了。只是体力一时半会儿没法恢复。”
凯尔里德艰难地抱起沉睡的爱丽丝,努力向车子走去。
“狼王先生,我来帮忙吧。”
“不,我自己来。”凯尔里德坚决地拒绝了。他把爱丽丝放在了后座上,然后坐进副驾驶。
“你来开车吧,我实在是······太累了。”
“是。”菲利普进了驾驶室,系好安全带。
“开慢点。”
“好的······那个,刚才爱丽丝小姐她······”
“这件事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凯尔里德虽然闭上眼在休息,但是却难以抑制地散发出一股杀气。“如果我发现有第四个人知道了,唯你是问。”
“我明白了,狼王先生。”菲利普打了个寒战,启然后动汽车。
车子开出了不远,凯尔里德努力睁了睁眼睛,最终也倚在座位上,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