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还没达到,她只能收敛不满,暂时压下接近他的抵触,再次乔装来到他常来的房子。
来不及避开走进花园的祁牧,只能迎上去点了个头。
温润的眼神若有似无盯着她,好像不是刻意,却似有意。
眸光澄澈、脸色微白,透露的是稍微纤弱的光泽,恰是带有无依无靠的无力感。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宽大的衣袋拿出一张纸:抱歉,我不会说话。
微扬嘴角,祁牧看了看洒满阳光气息的花园,便转身离开,好似一切不曾发生。
“修过心理学,这感觉不赖,”清澈的嗓音失散在风中。
看了看手机屏幕的号码,响了几下,终究还是接了。
暗含焦虑的女子声音传来,“徐艺汐,我好不容易休假,不好好呆Z国,你去哪出任务去了?”
有些怔然,她都快忘了,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顿了一下,平静无波的回复,“在H国。”
“H国哪个市,”带着一丝试探,小心翼翼中掺着小欣喜。
毕竟,她不是躲自己,还愿意跟自己通话,这便够了。甚至,她去了那里,是吧。
这念头刚起,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电话一旁的妙龄少女微垂脑袋,神色落寞,手里的话筒好似袭来几丝冷意,逐渐沁入心神。
徐家,她不愿提起,是小汐的殇,也是横跨她们心房的殇。但是,谁的错呢?谁是谁的救赎?
仿佛又看到小汐独自走向昏暗的深处,夕阳的余晖也投不到她的所到之处。
作为她的家人,看着她走向尽头、坠入深渊。
这些年,虔心祈祷,不求小汐的原谅,只求她的平安。
可是,她封闭的心呢,那时的灰暗,那么冷漠无情,她该有多么无助。
她独自舔舐伤口,不再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只有寂静的微笑,是伤痕累累后的平静,直触枯寂的心。
多么希望,那时,即使有一丝光,也好啊。
此时的徐艺汐站在树下遮荫处,斑驳细碎的光从树叶细缝中泻到地面,晃了眸中的光泽。
仰头直面炽热的阳光,却照不进内心的苍凉,即使光那么那么烫,她的心却一片荒凉。
哪个市?最熟悉最陌生的a市,也是最冷彻心扉呐。
无需试探,只不过是不想亲口说出这么一个令自己彻夜难眠的城市罢了。
接了一通电话,心怎么便急速往下坠呢,控制不住的下陷。
就连眼眸,怎么就控制不住地滚烫湿润呢。
努力不去想,抑制不住的记忆,却一下子袭进脑海,那么复杂矛盾呢。
掩下双眸,触到眸中不断溢出的滚烫,顺着脸颊一路发热掉落,无声的泪水呐,究竟为何而落。
抑制不住的泪,那便,任其掉落吧。
多么希望,往事如烟,吹散在风中,不再存在。
可,舍得吗?刻骨铭心的记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