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孙昭的扫荡了潞河湾大片的河虾,导致河边几乎看不到河虾了。揉揉自己僵硬的腰,今天收获颇丰呀。
余永安那边也结束了,收齐了所有的案纸。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写完,抽出柳枫荷与杜伯文两人的,大黑墨团就不看了。柳枫荷这篇也是尚佳。又看了看右手边的《师说》,摇了摇头。
写完策论后学子们之间就会流传着“这次我没考好”,“哎呀,今天我发挥的不好”之类的话。咳咳,当然了他们是真的没考好。
“同学们——”余永安苍老的声音压住了下面吵杂的声音,“第二场策论,因为时间原因,我只评选出三甲出来。”
高举一篇文章,从右手边依次摆开:“这是三甲文章,韩宫秋所书。字迹工整,破题平平,胜在紧扣要点。”
柳枫荷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韩宫秋:“不错呀韩兄,有进步呀。”
“今天临场发挥,临场发挥罢了。”韩宫秋虽然谦虚但是眼神溜溜的转向孙昭身上。
“这二甲乃是柳枫荷所书,破题新颖,以孔子不耻下问为题。”余永安笑呵呵看向柳枫荷。
“至于这一甲……”余永安故意拖着声音。下面的学子还以为又是杜伯文,纷纷向他表示恭贺。越是如此杜伯文脸色越是不好看。
“乃是马希明,马公子。”
“什么!”余永安公布结果后,大家纷纷表示质疑,“那个十几分钟交卷的能写出什么好文章?”
“就是,我们杜公子怎么就比不上他了?”
余永安不急不忙的从纸堆里翻出杜伯文的文章,指着上面一个大墨迹说:“杜伯文的答卷不工整,所以落榜。可有异议?如果没有这墨迹,应该是能列二甲……可惜了。”
杜伯文恶狠狠地看向趴在地上的孙昭,想把他杀掉的冲动。反而倒是一副温文尔雅地样子:“请问余祭酒,马公子的文章究竟是如何?竟然比得了柳兄的文章。”
“此乃状元之才。”看着下面惊疑的目光,余永安轻快的读出来,毕竟自己看了许多遍了,“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学子们安安静静听完,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出一句质疑。纷纷闭口,看向孙昭。
孙昭趴在草地上,晒着阳光,吩咐绿珠给自己捶着背,刚刚掉龙虾自己这个腰啊,受不了。至于吕婉仪?这姑娘手劲太大算了吧。
“公子,他们怎么都看着我们?”绿珠有点害怕,这群人像是饿极了的疯狗一样。
“别理他们,这群人就是死鸭子光剩嘴硬了。绿珠你用点力。”孙昭美美地闭上眼,享受着最后的舒适。
韩宫秋笑了笑:“这马公子倒是个趣人。”
柳枫荷叹了口气,泛着酸意:“真想拜张载先生为师啊。”
“但是你面前不是有个小张载么?”韩宫秋计上心头,“不如我们去拜这马公子为师如何?”
“有道理。”
今天众望所归的杜大公子被驳了面子,急吼吼地就离开了。这些小姑娘们只好围着柳公子去了,轻佻的马希明大家倒是不喜欢的。这次晋王殿下也没来,姑娘们也兴致阑珊离去。
吕婉仪几个闺中好友要走了,吕婉仪要去送送,回来的时候抱着几个请帖。
“哝。”吕婉仪将请帖堆在孙昭面前。
“这都是请我去做客的?这么多小姑娘喜欢我呀。”孙昭自恋的想着。
吕婉仪小拳头往孙昭背上一锤:“你可别做白日梦了,这都是让你转交给晋王殿下的请帖。”
“那就算了,不叫我去。”孙昭想要拆开看看都是谁给的,被吕婉仪“正义”的拳头制止了。孙昭一呲牙:“走着,回去吃麻辣小龙虾去。”
孙昭看了看自己的小驴车头疼不已,走的还慢不说,走不走全看这驴子心情。白苏将马车帘子打开,望向孙昭:“殿下,要不要坐我的马车?”
吕婉仪的车驾也过来了,吕婉仪看到白苏请孙昭上马车,哇呀呀叫起来:“师父,坐我的!”
“你的车驾那么小,怎么坐?”翠屏小声吐槽了一句,但是故意让吕婉仪听见。
“嘿,哪来的丫鬟?”吕婉仪撸了撸袖子就要下来比划比划,“绿珠妹妹上来,坐我的。我带你回去。”
“翠屏,别让公子为难。”白苏掩面笑了笑。
“额……我就不坐了吧。我这个驴车放在这不放心。”孙昭还是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绿珠不愿意和孙昭分开,看了看吕婉仪为难地说:“公子不坐,我也不坐了。”
孙昭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要不你们先走吧。”
“马公子——”孙昭回头一望,韩宫秋招了招手跑过来。啥情况这是要打劫我的“虾”?孙昭看向自己一车子的虾咽了咽口水。
韩宫秋径直就跑到驴的前面,拽着驴不让走:“马公子,我想拜你为师……”
“啥?”吕婉仪惊吓一叫,这反应比孙昭都大。
柳枫荷也过来了拉着孙昭的手,这下是真的跑不掉了。孙昭恶寒看着柳枫荷拉着自己的手,嫌弃的甩开,柳枫荷又拉了上来。
“你们要干啥呀?”孙昭当时就无语了……
“我俩……?”两人对视了一眼,“想拜你为师。”
这还得了,以后不得缠死我?孙昭摇了摇头想拒绝,回头看了看余永安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过来。拉我柳枫荷的手,郑重地说:“想拜师?”
“对!”
“你把这辆驴车送到晋王府交给徐江,我再考虑考虑。”孙昭点这头说着,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样子,“绿珠上车,快跑——”
绿珠还不明白什么事的时候,孙昭两手把着她的腰给她送上了吕婉仪的车子,,提上一大筐河虾,窜上了白苏的车子,也顾不得难闻的味道了。
“马公子——你等等——”余永安眼见孙昭要溜,赶紧喊道。不喊不要紧,一喊孙昭还以为又要留下自己,自己肚子里论语都记不住几句,咋教他,溜之大吉啊。
孙昭拉着马绳“驾”,小辫子轻轻一抽,这匹马撒丫子就跑了起来。余永安跑过来人影都看不到了,指着柳枫荷道:“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余祭酒这什么情况?”柳枫荷一脸懵逼,你们闹哪出戏?
“我想问问他,把他的诗文单独成册印刷行不行?”余永安缓了缓说道,“谁知道她跑了,看来还得老夫亲自提他拿主意了。你两干什么?”
“我们负责把驴车给马公子送到晋王府。”韩宫秋嘿嘿一笑,“他答应收我们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