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啊,小二,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啊,老放些奇奇怪怪的人进来。扰了老子的清净。”说罢直接上手将托盘上的烤乳猪掰了一半,直接啃了起来。
芩安差点被这个人满身的酒气熏晕过去,她蹙着眉,手指轻抵着鼻子往后退了退。蓦的手臂一紧,芩安便被拉到一旁,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叶琨将芩安挡在身后便笑着对眼前的醉汉说道:“不好意思哈,我们不是故意来打扰的,这不是听一个打铁的匠人跟我说您这里有把上好的匕首,我便找人打听找过来了。不知那匕首可还在?”
“呸,又是那把破匕首,要不是那天老子买了那把破匕首,老有麻烦找上门来,烦得要死,什么破玩意,早被我扔了!”那人满嘴的肉还没咀嚼干净,边说边喷出些许和着口水的肉末来,他摇摇晃晃的向叶琨靠近,却被几臂外的江蔚上前拦住了去路。
江蔚暗暗将人往后拽了拽,那人远离后站在叶琨身后的芩安终于呼吸到了来之不易的清新空气,尸臭她不怕,但是这活人身上的酒臭味实在是让人窒息。
叶琨见那人被江蔚拉扯走后将芩安安排到一旁依栏的位置上坐着,正对着天字三号房门,里面的一切一览无余。
“兄台,你刚刚说老有麻烦上门是怎么回事儿?”江蔚把那人拽回到厢房坐下,貌似不经意的提了句,眼神暗中将屋子看了一遍。
醉汉并未理会江蔚的话,揽过桌上的酒壶仰头倒了倒,酒壶了零零的滴落了几滴酒下来,醉汉摇晃着试图把那瓶酒重新晃满,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将试图溜之大吉的小二拽回来,刚抬起身子便被一股力量按在了椅子上。
江蔚收回手,拿出帕子擦了擦,看向醉汉,轻摇着不知从何处顺来的扇子笑着说道:“这位兄台,我这个人,自小好奇尚异,就喜欢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故事,不知兄台可否跟小弟一叙,小弟请你酒吃,还送你下酒菜,如何?”
听到有酒有菜的醉汉混浊的眼睛明显亮了量,“当真请我喝酒?”
“当真,我还可以帮你付一日的房钱,如何。这样换个故事听听,够诚意吧。”江蔚眼看有戏,便默默加了筹码,不料那人摇了摇头说,“我有钱,不要你帮我付房钱,你请我吃酒,我认你当兄弟。嘿嘿。”
看着这个人明显醉意上头,意识模糊的样子,芩安默默从腰带的暗扣里拿出一小瓶药丢进去,江蔚明锐的在瓶子落在地上前伸手接住,抬头朝芩安望去。
“解酒的,赶紧喂了,问完话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芩安偏过头试图掩饰自己丢偏了的事实。
江蔚低头掩饰着笑意将药瓶的药倒出一粒丢入那人口中后,小心翼翼将药瓶收了起来,这可是芩安给的,不能乱丢,收起来,收起来。
话说,小安安都送自己东西了,自己回啥礼呢?
“咳咳。”醉汉的咳嗽声成功的将江蔚浮想联翩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醒了醒酒后的醉汉眼神明显清明了许多,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江蔚,正当江蔚准备将刚刚的说辞再来一遍时,那人突然喊了一下子。
“兄弟,我跟你说,那把匕首,就是个害人的家伙,你明白吗?”
“我.......”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咋过的,我一把那个匕首和烙章拿出来就有人凑上来跟我说些个奇奇怪怪的话,还有,还有,那个叫什么玩意的管家,他强买强卖,我不给他就生抢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呢,呜啊啊。”说着就作势要哭,江蔚眼疾手快拿桌上被他啃了一半的肘子塞到他嘴里。
一个壮汉在这里哭唧唧的,实在是画面太美,太伤眼睛了。
“管家?谁的管家?”一旁的叶琨问道。
那人听到叶琨的话,把嘴里叼着的肉拿了下来,说道:“那个管家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我记得他说他家老爷是个官差,叫什么无能,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到时还笑他来着,无能之辈当个无能官,养个无能奴才还抢人钱财。”
门外芩安听到这话便站了起来,屋内二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江蔚起身对着那人道谢:“故事不错,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再请兄台喝酒。”说罢转身离开。
屋内人愣了一下,追了出去:“诶,你说的改日是哪日呀。”
但芩安一行人早已下楼,只有匆匆端着酒上来的小二,牧玉结果小二送来的酒壶,随手掀开壶盖,酒的清香便扑鼻而来,润心挠肝。
“好酒啊,江兄果然豪爽。”说罢仰头粗饮了一口,牧玉此刻虽脸颊泛红,但眼神清明,全然看不出一开始的醉态。
他转身进入厢房将门掩了起来,嘴唇微动吐出一粒药丸,面露嫌弃说道:“这丫头,这么久了弄得药还是难吃的要死。”
离开的一行人还不知道一直未自爆家江蔚早已被牧玉猜出了身份,此刻的芩安也不知道,多年故人居然会在此处重逢。
一行人来到了铁匠店,江蔚进到里屋神神秘秘的交代了小柯有些事情后独自走了出来。
芩安与叶琨在外厅将案件情况大致梳理清楚,见江蔚走出来,便起身对江蔚说道:“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傻子自导自演的这出戏,当时我就奇怪他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但后来图腾出现,我们的注意力就都被转移了,现在我还有几个疑.......”
“叶公子,江少爷,你们让我好找啊。”打铁的棚子外突然的一声打断了芩安的话。
只见人着一青色袍子,手里拿着几本书,腰间碧色的荷包造型十分特别,头发被高高盘起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住,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
“徐少今日穿的跟个道士一样,这么着,有出家的打算啊?不知是那个观里,我去给你添点香油钱。”看见来人江蔚毫不留情的出言讽刺道。
听了江蔚的话徐蒋成气急败坏道:“江蔚,你是不是有点过于无情了,我累死累活的帮你找卷宗,你在这里乘凉,还侮辱我的穿着,那我查到的东西,不说也罢。”
这么莫名有一种小媳妇撒娇的感觉?
芩安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子里升起的念头生生压下去,转头看向徐蒋成,只见后者已经泰然自若的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下,将手里的书递了过来,江蔚瞅了一眼摆手示意了一下。
徐蒋成会意将书交给了芩安,芩安打开书,上面记录着一些前朝的奇闻异事和一些神秘族类的传闻,芩安翻看着,看到其中一页眼神却突然顿住。
“这......”芩安指着画册上一个怪异的人像,递给了江蔚,“你看看。”
“药人。”江蔚没有接过,而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知道?”芩安还未说话,一旁的叶琨先出了声。
“我家少爷向来喜欢奇闻异事的书,二位手上的这几本,少爷早就看过了,当然知道。”一旁的江二插话道。
药人?这种邪性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或者说,谁这么有胆子,居然在天字脚下做这种阴暗恶心的邋臜事。
“不,我们碰到的这个算不得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