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瞳儿便先行谢过嫡姐了。”
子书瞳福了福身,上前接过玉盘,纯良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满是虚假的笑容。
可若是再稍微凑近些便可轻易瞧出,她看似温软眼神之下实则已经溢满了妒火,正燃烧热烈。
看着那绝色容颜,子书瞳脸上的笑容终还是逐渐僵硬起来。
子书卿怎么就可以把所有东西都轻飘飘的甩给自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呢!她羡慕,她嫉妒,她所有的不甘心,全在这个人身上凸显的淋漓尽致啊。
她不甘心自己的出身,不甘心自己的外貌,更不甘心她拼了命都想要得到的,在另一个人眼中却仿佛淡若清风,不值一提。
看着眼前作死的女人的脸如墨台一样变幻却不自知,子书卿心情渐渐晴朗。看样子她猜的没错,这弱智不想入宫,打着吃蜂蜜酥的旗号是来看这位王爷想早点抱上别的大腿。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妒忌自家姐姐的美貌而自乱阵脚。
真是平生所见为数不多的造作一流之人。
子书瞳和那三王爷的手段确有相似,办事儿有目的全都没安好心。但他们二人修为却相差甚远,城府也相差甚远,只是更能衬托出子书瞳有备而来又沉不下气,无聊至极的智障婊气。
不过子书瞳要真能攀上这个王爷也挺好啊,在一起更好,蛇鼠一窝。
女子捧起一杯烟雾缭绕的香茗,在唇边清抿。
“一会儿要献艺,妹妹可想好了?”
“回姐姐的话,瞳儿想好了。”眼瞧快到一品官家闺秀献艺,子书瞳也不再遮掩。
“我要画寿图,也算是我献的一份心意,希望爷爷身体康健,福泽万年。”说罢,她好像紧张似的攥紧了银丝手纱,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看了看。
“喔……”
子书卿放下茶杯,趁着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大殿中央献艺的闺秀身上时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她对子书瞳一会儿要表演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是随口一问。
“到你了,快去准备准备吧。”
随意的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面色仍是淡然。
“是,那瞳儿先告辞,谢过姐姐的蜂蜜酥。”
“嗯。”
她又往嘴里塞了个葡萄。井蛙不可以语于海,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跟她斗嘴,跌份!
子书瞳看着冷傲的女人暗暗咬了咬牙,走到大殿中央。
“琴棋书画舞,不知小姐意下何?”
子书瞳想都没想直接走向砚台前,拿起笔便开始往纸上画。
“画,我要给爷爷画一幅画来贺寿。”
女子边画边回答,体态优雅,下笔清凉,给人感觉还真挺好看。
那画的为何是黄色的花?子书瞳给老爷子的贺寿图画的不会是……
子书卿的眼里突的闪过一丝戏谑。
不到一炷香,子书瞳落笔。
“我画好了!”
大殿中央的女子仰起头,举起手里的画,眉眼间凝聚的皆是骄傲之色。这画她练了好久,现在于菊也算是下笔如有神。
只见画中一簇簇黄球菊傲然的绽与纸上,花瓣相掩,黄似金,绿如玉,白若雪,已有几丝灵魂渗在画中,倒是美的。
看着画的众人不禁有些愣神。美则美矣,谁不知道,菊花多是献予亡人的。
子书卿看着举着画洋溢自得的子书瞳,不禁哂笑。
菊花残,满地伤……
“你!”
子书寒本有些骄傲的神色看见画的一瞬气的说不上话来。
“怎么了爹爹,你不喜欢吗?”子书瞳没有听见预料之中众人的夸奖,又见父亲面色忽的阴沉,心底不由得一跳。
“你还好意思问?你个逆女,不成器的东西!你是在咒你爷爷吗!大寿之日?,谁给你的勇气,竟然描菊!”
子书瞳闻言脸色越发惨白,瞪大了眸。徐茹然近日重病在床,无暇顾及寿宴,没得指点,她便将此忘记了!菊花的确有如此含义!听着周遭的人开始指指点点,她举着画的手臂渐渐僵硬,失控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涌,上下牙直打颤。
她只是忘记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气氛一时如烧开的水一般无法升温,逐渐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爹爹,女儿倒是觉得妹妹今日描菊也未尝不可。”
一道声音如闪电般席卷来,震碎了沉默,惹得惊醒众人回首。子书卿看了一眼快吓傻的子书瞳,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衫。子书寒不禁看向站着的小姑娘,眼底还带着些许方才的愤怒。
“华枫丽日兮,碧空万里无云,青丝白发兮,扬眉浅笑动灵。瞳儿妹妹虽描了菊,可它并非是白菊,说到底是一番心意,倒也值得原谅。菊本身是美好清爽的,更是有一菊寓意颇深,名曰墨菊。”
小姑娘轻喘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墨菊,深紫色,开于老秋,晚于同类,酿味独具、晶莹剔透、隽永鲜活、醇厚如酒。如若是变相的说,女儿认为瞳儿妹妹也算是贺了爷爷紫气东来,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