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她顿时语塞了,支吾着说,“不是木头就不是嘛。”他刚才说什么?暮云?哪个木?哪个匀?
“不学无术。”
“那你说说,是怎么个木匀。”
“倾慕佳人的慕,云卷云舒的云。”语气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娘亲当年一定很向往闲坐庭前,看尽天上云卷云舒的日子吧。
“你直说流云河的云,慕容府的慕,我便不会有误解了。”说到此处,她便见慕云的神色有些异常,似是有些难过。谁说不是呢,永宁十六年了,怕也鲜少有人敢提起慕容二字了吧。
在皇城的西南角,有一条流云河,它围绕着慕山,顺着整座皇城向东南流去,期间还会流经昔日的宰相府。突然,她开始有些明白了他的微怔,以及刚才似有若无的悲伤。流云河必经宰相府之门前,十六年前,她那时不过一襁褓婴孩,知晓得实在有限,只是几次听宫里那些老嬷嬷说起过。知道此事之后,她亦时常感慨,慕容宰相,当年因何故要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说起慕容家,想必他与慕容家毫无瓜葛吧。听说当时,株连了九族。可惜了,国家栋梁之才。想必,他亦是知晓那件事,觉得慕容宰相有些无辜罢了。但是,纵观历史,对于觊觎皇帝宝座的人,哪一氏的皇族不是选的斩草除根呢。
她踮起脚尖,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然后,轻轻地对他说,“没事了。没事了。”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做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不可思议的决定。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满是明媚。
“没事了?呵呵。没事了。”虽第一句是疑问句,但是,他只是轻描淡写道。他,不想让她变得忐忑不安。
“今晚好好休息。睡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啊?什么?”这个人的思维也太跳跃性了吧。不过,在哪里休息。她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会是打算让我露宿深山野林吧?”她在四处张望了一下,时不时传来一些怪异的声响。
“嗯。睡吧,我在。”一句“我在”像一颗定心丸一般,让她更加安心了。看来,说不定会很是刺激呢,呵呵,开始自己的第一次宫外之旅,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说不定亦是最后一次。
“你在这等着,我去拾些柴火。”未等北堂妍答复,他便朝着林中走去。
北堂妍在原地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其实,她还遇到过更窘迫的时候,不过,那个少年,现在在何方呢,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吧。
等慕云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不少干柴,见他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干枯的枝条便燃烧了起来。
她就那么放心地背靠着他,找了个她觉得最合适最舒服最温暖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北堂妍?”慕云叫了她几声后,侧身一看,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对他太过放心,竟睡熟了。他轻轻地将她暂时放在地方,随后将一身夜行衣褪去,盖在她的身上。许是怕夜寒露重,他还是让她恢复了原本的姿势。佳人在侧,呵呵,确为美事。但是,他想的却是在身上的那些与生俱来的责任。夜里,他的眸里,满是柔情,连他自己亦没察觉,只为了怀里那一人。
冥王见此,眼神暗沉了下来,果真是孽缘,叹了口气,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