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锦素不过是朕的一颗棋子罢了,朕早就知道,你为了她,肯定会亲自送上门来的,朕已经在此恭候你多时了,至于锦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穆离欢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眼神丝毫没有波动,看都不看锦素一眼。而是在一旁的桌椅上坐下,抿了口茶对衡庆轩道,“衡庆轩啊衡庆轩,要说你好歹也是东岳郡的睿亲王,却没想到,你半夜与朕的妃子私会,还妄想以此要挟朕,你说,你做出此等有损我们两国颜面的事情,让朕怎么能放过你呢?”
“你说什么?莫非……锦素的毒,是你下的?”衡庆轩难以置信地看着穆离欢,看到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尔后衡庆轩又冷笑了起来,“穆离欢,你果然够狠!跟你相比,我这点雕虫小技,当然算不上什么。”
“一般一般,还有更狠的,你想不想知道?”穆离欢宠辱不惊地笑着,拍了拍手,锦素和衡庆轩顿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穆离欢身旁走了出来。
锦素瞪大了眼睛,衡庆轩也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讶异地问道:“你……你居然没死?”
“卫父!”锦素有些激动,脱口而出地叫了起来,“你没死,你竟然没死,真是太好了!”
卫父笑了笑,朝锦素眨了眨眼,穆离欢又对衡庆轩说道:“怎么样,这一招,你更是没有想到吧?”
“你……怎么可能!当日药王谷大火,我亲眼看到卫父睡在里面,不曾逃出来,我亲眼确认过的,怎么会有假?”衡庆轩对卫父的突然出现惊讶不已,穆离欢却是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藏在药王谷那么久,我们会不知道你的身份?衡庆轩,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穆离欢了吧!”
此时此刻,眼前的场景,不仅衡庆轩难以置信,就连锦素,也是一头雾水。想起当初她回到药王谷的时候,所见的一切都已被烧成灰烬,她还以为,卫父早已葬身在了那场大火之中,却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还能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
看到衡庆轩不说话,穆离欢又道:“衡庆轩,如果你放了锦素,朕今日可以饶你不死。”
衡庆轩冷哼了一声:“既然锦素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当初你又何必对她如此上心?”
“无论如何,她现在的身份都是朕的妃子,如果被你劫走了,那朕的颜面何在?岂不是会让人看了笑话?衡庆轩,你若是放了锦素,朕可以答应让你全身而退,保你顺利出宫。”
“你休想!穆离欢,我可不像你那般冷血无情,锦素爱的人是我,我才不会把她拱手让给你!”衡庆轩说着就要出招。
穆离欢却抬手阻止了他,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如果锦素她愿意跟你走,朕自然不会阻拦你们,只是……咱们之间有一笔账得清一清,很多事情锦素都被蒙在鼓里,如果她知道了那些真相,是否真的愿意跟你走,那朕可就不保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衡庆轩蹙了蹙眉,有些紧张地说道。
“你说你当初火烧药王谷,是事出有因,有所苦衷,可是你的这个苦衷,却同样是对锦素撒了谎。”穆离欢顿了顿,卫父接着说道,“当年,凉国攻打东岳郡,东岳郡不敌,便想法子抓住凉国的把柄,以便借此作为要挟。而你们便是听说药王谷的卫父乃凉王的心腹,所以你才三番四次到药王谷来打劫我,想要用我来跟凉王讲条件,达成和解。只可惜,你们的诡计早就被我们识破。掳获我的任务失败,你们东岳郡便失去了谈判的筹码,最终被我们凉国打得一败涂地,于是你就怀恨在心,想要杀了我,以报战败之仇。”
“而且,衡庆轩,据我所知,当年东岳郡战败后,你的母后,便是因此悲愤而死,所以你才会对我如此痛恨,才会想着杀了我,以便在报战败之仇的同时,也缓了你的丧母之痛,让你甚至是你们东岳郡,都一雪前耻,对吗?”卫父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只是,衡庆轩,你万万没有想到,当年虽然你在追杀我时是蒙着脸,可在锦素带你回药王谷的第一天,我便认出了你。你可别忘了,我是学医之人,对人体身上的气味,是十分敏感的。你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没料到,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吧?你在谷中的一言一行,全都一点不漏地落进了我们的眼里。”
“哈哈哈~”衡庆轩不禁苦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机关算尽,最终却还是棋差一招。”
“什么?衡庆轩,你连身世之说都是在骗我的?”锦素讶异不已,原本她还同情于他的无奈,甚至还为此犹豫过是否要追杀他,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从一开始,接近自己,不过就是为了要杀卫父罢了。而自己,却至始至终被蒙在鼓里,想个傻子一般,为他伤心,为他彷徨,为他踌躇不已。
“锦素,你听我解释,我是逼不得已的。”看到锦素生气,衡庆轩有些急了,连忙宽慰道。
“哼,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锦素不屑地说道,“我就知道卫父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你不仅想要杀了他,甚至还侮辱了他的人格。衡庆轩,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恬不知耻的人!”
“我恬不知耻?锦素,那他们呢?他们不是一样利用了你,利用你牵制我,利用你对我的感情,甚至还自作主张地把仇恨加在你的身上,让你背负了这么多,活得那么累。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他们吗?”衡庆轩愤怒地指着卫父和穆离欢,开始对锦素进行挑拨离间。
“住口!衡庆轩,你教我骑马,教我武功,教我射箭,可是你却一把火烧掉了我对你的所有期待。曾经我也很想要信任你,可从头到尾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骗我!我真不知道,在我对你付出真心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又是真心的呢?衡庆轩,这辈子我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你彻底触犯了我的底线!衡庆轩,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锦素说完一把甩开衡庆轩的手,他原本就是做做样子,也没真的出力掐她,没想到被她用力一甩,自己的手就顺势被甩开了,卫父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地扑了过来,一把将锦素拉了回去。
“好,很好,”衡庆轩兀自笑了起来,“锦素,当初我发过誓,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愿意为你放下所有的仇恨。可是,当初你不愿意给我机会,所以,我才踏出了那一步,而现在你又再次弃我而去,那么往后你就休怪我无情了!”说完他便纵身一跃,跳出了皇宫高墙。
侍卫正准备上前去追,穆离欢却抬起手道:“别追了,先为昭妃传太医。”
侍卫退下后,穆离欢从卫父手里接过锦素,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松了口气道:“锦素,你没事吧?刚才,真是把朕吓坏了。”
锦素推开穆离欢,冷笑着说道:“人都走了,穆离欢,你也没必要再假惺惺地演戏了。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而已,你又何必再这样虚情假意地待我,你不嫌累,我还嫌怵得慌!”
“锦素,不得对陛下无礼!”卫父在一旁责备道。
“无所谓,反正……”话还未说完锦素就倒了下去。
“锦素!”卫父和穆离欢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穆离欢连忙将锦素抱上床,卫父则赶紧将太医迎了进来,太医把了把锦素的脉,对穆离欢道:“启禀陛下,娘娘是因为体内的毒素还未完全排出,加之心情太过激动,有些毒气攻心,所以才会昏倒的。”
“怎么还有毒素残留在昭妃体内?你们这群太医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治不好!”穆离欢气急败坏地踹了太医一脚,吼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下去开药方!”
“是,是,臣告退。”太医看到穆离欢生气,连忙退下,走到门口时,又提醒了一句,“陛下,待娘娘醒来,切不可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否则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反而更加不利。”
穆离欢挥了挥手,太医这才彻底退了下去。
他坐到锦素的床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锦素,你让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响起,穆离欢还以为是太医,皱着眉不悦地说道:“朕不是让你下去抓药么,又倒回来做什么?”
“陛下。”来人恭敬地说道。
穆离欢转过头,这才发现原来是卫父,便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卫父,你怎么来了?”
卫父笑了笑,道:“陛下,你已经好几日都没合眼了,还是去休息休息吧。”
穆离欢却是嗔怪地看了卫父一眼,道:“知道朕没休息好,那你还不赶紧给锦素解毒?”
“陛下怎么知道锦素的毒老臣能解?”卫父不置可否,却是卖起了关子。
“卫父啊,你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了,朕还对你的实力不了解么?”穆离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之前没让你出面是怕引起衡庆轩的怀疑,现下既然已经成功把他引出来了,如果再让锦素这样继续中毒下去,只怕会拖垮了身体啊!”
“陛下对锦素真是上心呢,只可惜锦素不明白。”卫父叹了口气,走到床前为锦素把了把脉,又查看了她的眼睛和嘴巴,对穆离欢道:“陛下放心,锦素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一大半了,接下来的几日老臣开几副重药,想必一定能药到病除。”
“朕就知道你有方法。”穆离欢这才放心地笑了出来,又问道,“你可查出,锦素所中何毒?”
卫父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便对穆离欢道:“如果老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滴水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