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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带回谷中

“喂,想什么呢,哥们儿?”乞丐少年看到锦素在发愣,便推了她一下,“时候不早了,这太阳也晒够了,咱还是准备午饭去吧。我都打听好了,那边桥上人来人往比较多,蹲那儿乞讨,不消一会儿,肯定能让你把晚饭的银子也给赚足咯。”

少年乞丐说着有些得意,锦素却只是对他笑了笑,“你先去吧,我还像再晒会儿。第一天出来,有点想加,我一会儿想过去看看。”

少年撇了撇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道:“别太难过,慢慢习惯了就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叫小五,那我就先过去那边啦。”

锦素点了点头,对少年笑了笑,心里却是思量着南溪国和青城国之间这番微妙的关系。不过看来自己运气倒还不错,一出来就遇上小五这个人,总算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想到此,锦素便趁着小五不注意,拍了拍身,拐进了另外的一个转角里。

锦素后来又遇到了另外两位乞丐,她向他们打听青城国事情的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跟小五差不多。锦素很满意,既然消息没什么偏差,出来的目的也都达到了,那她也该准备回谷了。

只是瞧着这天色已晚,山谷的路又不太好走,锦素想着卫父应该还不会这么快回来,干脆自己再在集市上多玩两天得了。想到此,她便将自己打扮干净了,然后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锦素依旧是女扮男装的打扮,只是换了身公子哥的衣裳,免得被那群乞丐给认了出来。她手持一把扇子,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对大多数的新奇事物,都觉得好玩得不得了。

作为三大国之一的南溪国果然是名不虚传,单看这热闹的市集,就知道国家有多么的发达兴盛,而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更是感染了锦素的心。只是,在欢乐之余,仇恨在她的心里,滋长得也就越快。一想到青城国的百姓都受着锦年的压制和暴政的凌虐,锦素心里的恨,就越发的蓬勃发展。

“嘚嘚嘚”身后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锦素下意识就往旁边躲闪,马蹄扬起的声音带着风从锦素的耳边呼啸而过,而她此时却认出了骑在马上的那个人--竟然是穆离欢!

疯狂的马匹将百姓吓得四处乱窜,锦素只觉得自己的好兴致顿时被破坏得烟消云散,只是她想不明白,这穆离欢怎么会公然地骑着马在南溪国出现?莫非他是南溪国的什么将军?正在她出神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墙角,有一个人影倒了下来。

锦素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她想到自己好歹是学医的,无论如何,都能帮到别人一点,更何况,她还答应过师傅,学医是要用来救人的。想到此,锦素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发现昏倒之人竟然一名俊美的男子。她来不及多想,便直接将男子扶回了客栈。

为他号了脉略施诊治之后,没过一会儿,男子便醒了过来。

“你醒了?”锦素将吩咐小二熬好的药端到他的面前,“来,赶紧把这药喝了吧,你这伤太严重了,如果那刀再深入一分,你这只胳膊想必就废了。”

男子看了看锦素,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似乎慢慢明白了过来,然后他微微颔首,对锦素说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此时锦素仍旧是女扮男装的模样,所以男子并没有认出她的女儿身,她笑了一下,道:“举手之劳罢了,你还是先将药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那男子顺从地将药喝下之后,皱了皱眉,又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锦素。”锦素只低低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便又将男子扶着躺好,“你多加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在隔壁。”

“哦,锦素兄台,在下衡庆轩。还是不必劳烦兄台了,我……咳咳,我歇歇就走。”男子躺在床上,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锦素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便又开口道:“阁下何必如此着急?不瞒你说,在下的师傅也是学医之人,你这胳膊……一时半会儿我恐怕医不好,如果你没什么急事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谷中,找我师傅为你疗伤。”

“谷中?”衡庆轩有些纳闷地看向了锦素,她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那是药王谷,毕竟这人虽然看起来善良,但人心隔肚皮……算了,还是先不要透露为好吧,待得让师傅看了看,再做决定好了。

想到此,锦素便对衡庆轩说道:“是啊,我家住在谷中,我是被师傅所收养的。”

衡庆轩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对锦素笑了笑,答应道:“好吧,为了我这条胳膊,也只好劳烦兄台了。”

锦素也笑了起来:“不必客气。”

走出衡庆轩的房间后,锦素也皱起了眉头。其实她想收留衡庆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来是她对穆离欢的身份感到好奇,如果能够从此人嘴里打听出来什么,那当然更好;二来她看此人衣着谈吐,想必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救他一命,往后能够加以利用的话,那么对于复仇而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后来锦素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想得有多么的简单。

在客栈待了一天之后,待得衡庆轩稍稍好了些,锦素便将他带回了药王谷。药王谷原先虽说一切事情都是由卫父做主,但卫父不在的时候,那些弟子虽然不怎么能够听她的话,但也不敢公然违抗锦素的要求。虽然看到锦素带回来陌生的男子,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在药王谷住了这么久,锦素多多少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来,想来那穆离欢既然不是等闲之辈,那卫父肯定也不只是外出救人那么简单,而这些弟子,虽然表面看起来傻头傻脑板着脸孔,但其实私底下,却是有着一股傲气所在,除了服侍卫父以外,对于服侍她这个外人,其实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成分。对于这些人的来历,锦素捉摸不透,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机,她倒是想扮猪吃虎一番,看看这群人到底都是什么身份。

所以,在表面上,锦素也都是尽量装成无害的样子,让大家对她失去戒备。不过相处得久了,感情倒也是有的,对于卫父这一年来的照顾和栽培,锦素不是没有感激,只是自从穆离欢出现后,她对卫父的身份,也就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原本看似成天行医救人的平凡卫父,到底跟这身份高贵的穆离欢,是如何成为忘年之交的呢?

回到药王谷两天了,卫父还是没有回来。锦素却早已卸下男人的装扮,恢复了女儿身。还记得衡庆轩第一眼看到她恢复女装的打扮后,却是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锦素知道卫父给自己换的这张脸,乃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世间的男子,有多少人看到美女会无动于衷呢?想到此她便不禁在心里有些担忧:这样绝美的容颜,将来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呀!蓦地,锦素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无妨,脸蛋不过是张皮囊罢了。”想到穆离欢见自己的第一面,说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锦素就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衡庆轩在呆呆地看着自己,锦素轻咳了一声,将熬好的药汤盛了一碗递到衡庆轩的面前,叮嘱道:“衡公子,该吃药了。”

衡庆轩收回自己的思绪,他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了,便尴尬地咳了咳,接过锦素手中的药碗,有些腼腆地说道:“多谢锦素……姑娘。”

衡庆轩在谷中休养了三日之后,便看到卫父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甫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衡庆轩,不觉地皱起了眉头,恰巧此时锦素迎了出来,对卫父解释道:“师傅,这是锦素在集市上所救之人。”

“你这丫头,居然趁我不在偷偷溜到集市上去玩了!”卫父不禁对着锦素斥责道。

锦素知道他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便朝他吐了吐舌头,“锦素又没有乱玩,这不是还救人一命了嘛。”

看到锦素做鬼脸的样子,衡庆轩竟有一瞬间的失神。卫父不经意地看了衡庆轩一眼,又转过头对锦素道:“既然你都把人救了,那还带回谷中干嘛?”

“嘿嘿,就凭锦素拿点三脚猫的功夫,顶多给衡公子治治外伤,内伤方面,还需要师傅亲自出马才行啊,而且他的那条手臂,伤势太过严重,锦素也不敢擅自乱医。”

“好吧,你且过来,让我瞧瞧你的伤口。”卫父转身对衡庆轩说道。

他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卫父了。”

卫父没说话,只是看到他伤口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伤,究竟是怎么造成的?竟已甚至骨髓,若再偏离了一分,恐怕就是华佗再世,你也得把它给截掉了。”

衡庆轩低低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要不是遇见锦素姑娘,我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

卫父抬眼看了他一下,知道他不想细说,便也没有追问,“无妨,衡公子且在谷中住些时日,老夫再为你这伤调理调理。”

衡庆轩低头鞠了一躬,“多谢卫父。”

至此,衡庆轩便在这药王谷里住了下来。对于这位新加入药王谷的面孔,锦素表现得异常高兴,每每卫父打趣她的时候,她都会还嘴道:“师傅你每天就知道出门救人,锦素一个人在这谷中可无聊了,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能陪锦素说说话聊聊天,你说锦素能不高兴吗?”

不过卫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差别,他也只是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这简陋的山谷啊,都快成你们这些逃难者的收容所咯,哪个被追杀的都来到我这避一避,恐怕我挣的那些银两都不够你们年轻人消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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