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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和她的交易

贺天瑧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拍脑袋,突然跃上了围墙!

梅花暗香,小院池塘,明光如镜。那一道形如剑气的淡光,正是从那一方池塘里射出来的!贺天瑧一拍大腿,欣喜若狂地说:“我知道了!”

这时,被吓了一大跳的南宫怜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是你?怎么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贺天瑧跃进院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南宫怜雪身旁。他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手舞足蹈地说:“我知道剑圣遗址在哪里了!我知道老头子说的梅花入天的地方在哪里了!”

南宫怜雪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贺天瑧竖起一只手指说:“当然!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南宫怜雪警惕地后退两步,说道:“什么交易?”

贺天瑧就当没有看到,继续兴奋地说:“我可以告诉你遗址在哪里,但是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进不去,必须要得到你的帮助!我们不妨合作一次,一起进去看一看!”

南宫怜雪听说原来贺天瑧还有必须依靠自己才能办得成的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态度也大为缓和:“也好!你快说!”

贺天瑧指着从池塘里射出的那道光芒说:“你看一看这道光,像不像一道射向明月的剑气?”南宫怜雪仔细看了一看,也似有所悟,说:“你还别说,真的耶!”

贺天瑧的声音沉静下来:“如此盖世无匹的剑气,除了剑圣前辈之外,估计没有人能够发出来!因此,这个池塘一定与剑圣遗址有关!”

南宫怜雪不得不承认,贺天瑧说得很有道理。

贺天瑧又指着池塘,问道:“你再看看水面,倒影里是不是有明月、浮云和夜空?”南宫怜雪点了点头。贺天瑧又指着正在空中飘转下落的梅花,说道:“梅花落在水面,正是汪元风所说的梅花入天!因此,剑圣遗址的入口,就在这镜子一样的水面上!”

南宫怜雪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皱起眉头说:“难道说,我们就这样跳进去?”

贺天瑧忍不住骂道:“靠,当然不是这么蠢了!就这样跳进去,除了弄湿身子勾引男人以外,你什么结果也得不到!”

南宫怜雪气得牙齿都痒了,一脚便踩在了贺天瑧脚面上!

贺天瑧倒吸了一口冷气,痛得入心入肺。。但是他没有心情和南宫怜雪打情骂俏。他指着那镜子一样的水面说:“你想一想,最近汪元风那老头子有没有教过什么和镜子有关的仙术?”

南宫怜雪想了想,脸上突然露出了喜色:“对了,少宗师曾经教过我一招‘水镜幻移’,可以借助平静的水面来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贺天瑧一听,立刻高兴地说:“一定是这个,来,天快亮了,我们抓紧时间那个吧!”

南宫怜雪警惕地望着他:“抓紧时间那个?什么那个?”

贺天瑧的头上冒出了一滴汗:“我是说,我们抓紧时间进剑圣遗址吧!”

南宫怜雪哼了一声。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贺天瑧这种诡计多端的雄性生物,但是对于剑圣遗址的好奇又占了上风,所以她最后还是向贺天瑧伸出了一只手:“把手给我!”

贺天瑧很乖地把手伸了出去。

南宫怜雪在他手上裹了一条手帕,然后才把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上。

接着,她仰头对着明月,慢慢闭上了眼睛。贺天瑧听到她在低声地念一些他听不懂的口诀。很快,她的身上便发出了淡淡的白光,那白光就如柔和的轻烟一样,顺着她的手一直传到了贺天瑧的身上!

明月中天,缥缈有如仙气的白光与剑光、月色交相辉映,令贺天瑧恍然产生了羽化而登仙的感觉!

正觉得身子犹如羽毛一般轻盈的时候,南宫怜雪忽然轻轻一跃,带得贺天瑧的身子也跃了起来!

他俩的身子像一团发光的棉花那样坠向明光如镜的水面!贺天瑧只觉得全身一冷眼前一花,寸寸神光离合的波光便犹如碎水银一般穿过了他们的身躯!然后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力一吸,他们便失重般地旋了几旋,犹如飞翔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那种失重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他俩手牵着手,像做梦一般地从一面铜镜之中跌出来!一跌在地上,贺天瑧就痛苦地叫了一声!

他被压在最下面,变成了南宫怜雪的肉垫!南宫怜雪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很快地爬起来,四面望了一圈。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天色依旧黑沉,他们的头顶,依然还能望得到明月!再看看四周,除了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面巨大的铜镜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巨大而陡峭的岩石!

他们所处的空间,像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在铜镜的这一侧,两面都是陡峭如削的绝壁,再也没有去路。而那面巨大的铜镜,应该就算是入口了吧。再往前,月色朦胧,耸峙起伏的岩石和山树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厉鬼,气氛极为阴森。

南宫怜雪刚要迈步前行,贺天瑧忽然喝了一声:“站住,危险!”

南宫怜雪吃了一惊,脚下一个急停,右手也拔出了玉剑!但是,她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眼前并无异常!她回头瞪了贺天瑧一眼,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想吓我?”

贺天瑧眼见她再次迈步前行,心中不由得一骇!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便将南宫怜雪拉到了后面。而他自己则收脚不及,一下子踏上了一块圆形的石板之上!

天亮的时候,贺天瑧又和其余剑士一起参加了剑院的日常训练。起床之前,他偷偷吞了一颗白含海留给他的丹药。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效果确实非常好。贺天瑧一吞下去,睡意立刻消散无踪,整个人精神充沛龙精虎猛。

这样,贺天瑧白天和众剑士一起练习,晚上的时候,他就偷偷地潜入剑圣遗址,在那里冥思、感悟、练剑。那种超越时空去感受剑圣的存在的感觉十分奇妙,简直就像剑圣本人亲自指点他剑法一样。

感到疲倦的时候,他就吞一颗白含海留给他的丹药。那丹药不仅可以消除疲劳,而且似乎还有增强气力、蕴藏真气的功效。不知不觉中,贺天瑧的仙术底子,就这样慢慢筑成了。

他从剑圣留下来的练剑痕迹之中,去揣摩、感受、模仿剑圣用剑的手法、招数与身法,越是用心,其中细微奇妙的地方就越令他心醉神迷。这个狭窄的山谷,似乎瞬间向他打开了一扇千年前的剑道大门,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奥秘,正等待着他去探索。

贺天瑧就像一个突然发现了宝藏的穷汉那样,近乎痴狂地冥思、练剑!超负荷的训练,令他的双手手掌已经磨损得血迹斑斑,他的身体也酸痛得无以复加,但他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痛苦!

渐渐地,他感到手上的剑,与自己的意念,以及出剑时的姿势、力度和速度之间,竟然慢慢达到了一种惊人的默契!那种人剑合一,得心应手的感觉,令他不禁欣喜若狂!

接下来,他开始探索一个新的难题——激发剑气!

他曾经试过挥剑力劈,虽然也能制造一些气流,但顶多也只能令眼前的草丛倒伏,如果要论到实际的力量,那却是相当的有限。多番尝试,他还是感觉不到体内有所谓的真气,手上的力量传到剑上时,却无法激射而出。

多次失败之后,他不禁有些沮丧。又一夜,当他练完近万次基本剑技的训练后,他伏倒在那直冲明月的无形剑气旁,竟一下子睡着了!

朦胧之中,他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山谷中,对着明月喃喃自语:“什么是气?”

沉吟一番之后,那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一本古卷,继续自顾自地低语道:“气,既可内化为人体之生命之质,亦可外化为精神力与杀伤力相合之力量,乃是宇宙万物之本原、生命流动之展现。如欲激发剑气,必先内蕴真气,或借助外界阴阳之气,以气灌剑,以息御剑,瞬息聚集,汇元破出,方可达到无剑即锋,有气则锐的境界!来来来,待我将这几句筑基道气口诀传与你,日夜修炼,蕴生真气,你方能有气可用、剑击长空!”

虽然这样说着,但那满身英气的年轻人始终没有调转头来,只是对着空中的明月,念起了几句口诀,又说了一番打坐炼气的诀窍,让贺天瑧照着修炼。贺天瑧又惊又喜,一边依年轻人的样子背诵打坐,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阁下,你……是不是剑圣前辈?”

哪知,正梦到这里,贺天瑧竟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而他这才惊诧万分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月光和淡蓝色的剑气竟同时映在了他的右臂上,而那右臂上竟反射出了一道淡然青古的青铜之光,其状神异非常!

不仅如此,他竟然在睡梦中席地打坐,摆出了一副吐纳炼气的姿势!再回想一下,梦中那年轻人教的筑基口诀竟然清晰如镜地浮现在脑中,一字也未曾忘却!

一切都如梦非梦,似真似幻,令贺天瑧感慨万分!难道,剑圣前辈竟然一直在上天之中默默注视着自己?又或者,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残留在这里的剑圣之魂?

没有答案,只有山间的清风,与空中的明月,留给了贺天瑧一片博大至深的寂然。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这十四天里,不管是日出月落还是星斗变移,贺天瑧都拿着他的木剑拼命地练习。一半练剑,一半炼气。那修炼真气的口诀似有神效,除了减轻疲劳、振奋精神的作用之外,贺天瑧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大为增长,而丹田之下似乎也聚了一团淡淡的清气。此外,不得不说,白含海给他的那些丹药,对他的真气的增长,也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到最后三天的时候,贺天瑧终于可以体会到,那种“以气灌剑,以息御剑,瞬息聚集,汇元破出”的感觉了!将丹田处的淡淡真气引到手上,再灌剑激出,空中顿时嗤然破响,一阵劲风脱剑而出,狠狠地劈在面前的一片灌木丛中!那些灌木轰然跳起,纷纷折断倒地,枝叶离散!

贺天瑧先是大惊失色,而后是一阵难以名状的狂喜!剑气,是真真正正的剑气!我终于掌握了激发剑气的技巧!虽然,这一剑的力量与当年的剑圣比起来有天渊之别,但毕竟自己手上拿的是一把木剑!倘若有一把好剑在手,贺天瑧相信自己可以激出更加强大的剑气!

好了,差不多了。半个月的超强度地狱特训终见成效。这半个月,是贺天瑧一生中最难熬的半个月,但却又是最充实的半个月。

他甚至产生了错觉,似乎几十年的时间一下子便过去了。也许,古人所说的“天上只数日,人间已千年”的感觉,就是这种境界吧。

第十五天黎明,当他从剑圣遗址里出来的时候,他正好遇上了在院子里修炼的南宫怜雪。

落梅缤纷,斯人漫步而来,初升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幅很有诗意的画面,一个仿佛从太阳里走出来的……乞丐。

贺天瑧一脸的胡子拉喳,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背上还宝贝一样背着他那把破木剑。

但是,最让南宫怜雪动容的不是这些,而是贺天瑧剑一般凌厉的眼神,和他那脱胎换骨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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