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赧的火又烧的伊人满面通红,师父怎么能当着他说这样的话?
“烟儿,为何要被那些凡俗缛节绑缚?你与千羽先在师父这里避过风头,等他们撤去后你们就远走高飞,从今以后,你再也不回夜王府一步,你这个王妃,就当没有过,怎样?”方玉锦虽是在问穆烟,但压根就没有给穆烟回答的余地,中间不留任何间隙,转而问墨千羽:“你说呢,羽儿?此刻你和烟儿成亲如何?”
好倔强的女人?墨千羽只得无奈的重复之前说过的话:“婚姻大事,不敢擅作主张。”
“哈哈,羽儿,那姨母我为你成婚,还算是擅作主张吗?”
方玉锦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在墨千羽头上爆炸。姨母?她说她是我的姨母?”方玉卿”这个名字陡然又在耳中回荡起来,还有父亲生前写的那些书信,这一切,都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墨千羽一时间怔在原地。
“师父,徒儿不能这样做。”穆烟坚定的说。
虽然只是一个名号,但,毕竟是风之夜明媒正娶的妻,姑且不论墨千羽是不是甘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与墨千羽走了,也是要背负一生与人私奔的骂名。
名声,对自己固然并不重要,但墨千羽呢,他岂不是也要背上一个勾引他人之妇的恶名?不能这样,要走,也要等一切了结了再走。
穆烟转向墨千羽,凝视墨千羽的眼眸,声音委婉而恳切:“千羽,你可愿等我,等我向风之夜索得一纸休书?”
“好,我等你……”最后一个“你”字,还没有完全说出,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有几滴溅落在穆烟雪白的脸上。
穆烟脸上瞬间布满关怀与焦虑,挣脱方玉锦的手,双手扶住墨千羽。
“他内伤很重,以他的内力,只要安心运功调息,并无性命之忧,烟儿快扶他坐下。”方玉锦神色担忧。
穆烟依言扶墨千羽打坐。
而,墨千羽想要运功调息,那一连串的问题却困扰着他的思绪,无法静心,一股内息走岔,胸口一阵窒闷,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紧接着,内息失控,在胸中翻腾起来。墨千羽雪白的脸,立时变得火炭一样红。
说时迟那时快,方玉锦蓦地出掌,抵住墨千羽的后心,将一股内力输入墨千羽体内,用这股内力牵引着墨千羽乱成一团的内息走入正轨。然,墨千羽的内力太过深厚,强烈的抵触着方玉锦的那股内力。方玉锦只能一股脑的输送着内力,竭力抑制着墨千羽内息的失控。
穆烟看着头顶冒着白烟的墨千羽和师父,纵然心中有无限焦急,却也无法帮上一点忙。
许久以后,方玉锦的手终于在墨千羽后背上移开,皎白的脸已被汗水淋透,略显憔悴,平时极难见到的两条浅浅皱纹也隐约可见。她深深喘息,已经疲惫不堪。
墨千羽缓缓睁开眼睛,神情也是憔悴。
“千羽,师父,你们还好吗?”穆烟未曾意识到,竟然把墨千羽放在了师父之前。
“不用担心你的千羽了,他不会有事。”方玉锦对穆烟释然一笑。终于将墨千羽那股失控的内息制服了。
穆烟羞的无法说话,但终究是放下心来。
“羽儿,运功之时,你怎会胡思乱想?”方玉锦说着,挪到墨千羽右侧。运功时,心念不专是习武之人的大忌,以墨千羽内力之强,无法集中精神,这样的事,少之又少,除非是有十分不能放下的心事。
他有心事?莫非是因为方才他说愿意与自己成亲都是被师父所逼,处于无奈?穆烟低着头,心事重重之际,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在方玉锦和墨千羽都想着自己的事,没有在意穆烟。
“前辈,你自称是我的姨母,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爹爹,你与他到底有什么渊源?而,那个叫方玉卿的,她……她是谁?与我爹又是什么关系?”墨千羽将一连串的问题全盘托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玉锦。
穆烟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并没有在意这些问题,她所在意的是,墨千羽的心事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方玉锦长舒一口气,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羽儿,关于你的身世,你应该知道,我也无须再隐瞒。这件事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很久了,久的自己都几乎忘记了有多久。
方玉锦娓娓道来。
那年的冬天异常寒冷,没过膝盖的积雪是长途跋涉的人最难以克服的难题。
皮衣、棉帽和皮靴不足以御寒,清晨,方玉锦、父亲方楚荣和妹妹方玉卿只能在路边生一大堆火,等日头高点再走。在外谋生的人,要赶在除夕之前赶回家,与母亲团圆。
寂寥的季节,落草为寇的山贼如同一群饿狼,终于见了猎物,他们冲下来,将一家三口围住。
脸上有刀疤的恶霸手中的鬼头刀挥过来,方楚荣的头就落在了火中。
从未见过那么多的血,方玉锦和方玉卿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哈哈哈,这两个婆娘不错,等大哥我先享受了,再分给你们享用。”刀疤裂开嘴奸恶的笑,露出黄又黑的獠牙,脸上横生的肌肉扭曲的像个魔鬼。发着淫邪的光的三角眼睛打量着方玉卿和方玉锦的上下三路,像一头饿极的兽。
刀疤走过来,搂住方玉卿,淫笑着扯开她的皮衣:“小娘们,哈哈,乖乖的从了爷,爷高兴了收你做压寨夫人。”未蒙世事的少女懵了,不知道刀疤在说什么,但,刀疤丢下刀,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将方玉卿死死抱住,摁在冰冷的地上,有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随着那张咧开的大嘴的淫笑扑到方玉卿雪白的脸蛋上。
那十多名山贼围过来,有两名将方玉锦抓住,看着美貌水灵的方玉锦,馋的要命,但在老大“享受”过之前,谁也不敢动。
“狗贼,别动我妹妹。”方玉锦挣扎着破口大骂。
群贼狂笑。
“妞儿等不及了吗,别心急,疼完你妹妹爷就去疼你。”刀疤喘着粗气去解方玉卿的系带。然,耳朵上突然袭来一阵钻心的痛,刀疤大叫一声,一巴掌狠狠打在方玉卿的脸上。
刀疤的耳朵上淅沥沥滴着血。
“这个臭婊子,兄弟们轮番上了。”刀疤踢方玉卿一脚。随即对抓方玉卿的那两个人说:“把她给我脱了。”
刀疤刚转身向方玉锦走去,几个山贼就扑向方玉卿,淫邪的笑声,震彻整座山谷。
此时,一声清啸突然划破苍穹。
可是死亡的声音?刀疤淫邪的笑凝在脸上,停下,不敢再向方玉锦走进一步。正要去脱方玉锦和方玉卿衣服的那些山贼也都像见了鬼一般,放开方玉锦和方玉卿,仓皇无措。
“跑!”不知是谁鼓起了勇气大喊一声。
然,这个声音还没有落下,两道光就当空射了下来。两道光一阵交错闪耀后,所有的山贼全都倒下,血流成河。
方玉锦扶起神情呆滞的妹妹时,一袭白衣翩然落在面前。那一瞬间,火苗剧烈的晃个不停。
看到少年的那一刻,方玉卿和方玉锦完全沉浸在震惊之中,暂时忘记了丧父的痛苦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