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风浅雪昏昏沉沉从床榻上醒来,已临近残阳。
“你醒啦,到底是喝了多少,醉成那个样子。”黛雨端着一碗粥从门口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嗔道,“九皇子抱你回来,你还死死拽住人家衣角不肯放。”
“九皇子?抱我回来?你胡说什么?”风浅雪把双眼睁得跟灯笼一样大,发出夺命三连问,突然脑海里回想起昨晚的画面:阿辰,九皇子?风浅雪你自诩冰雪聪明,怎么没有发现阿辰就是九皇子呀!!!顿时,像蔫了的茄子一样,风浅雪气焰全无,弱弱地接过来黛雨手里的白粥,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起来。
“小雨儿,昨晚当真是他送我回来的?”
“这还能有假,好多姐妹都看到了呢。小风你跟九皇子是旧识吗,昨晚他抱你回来的时候真的好温柔,像抱着睡美人一样,深怕把你吵醒了啊啊啊!”不待黛雨开口,梨花一个健步跨到风浅雪身前,噼里啪啦说了一通,露出一脸坏笑。
风浅雪对梨花翻了个白眼,“拜托,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黛雨却疯狂点头,表示对梨花的无比认同。看到一向诚实稳重的黛雨也这么说,风浅雪不说话了,默默低下头抿了抿嘴,他流了那么多的血还一路抱着自己回来吗?
“哎呀,差点忘记了正事,小风你赶紧收拾收拾,主子让你搬到主院里去。”梨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起了衡管家的叮嘱。
“我?搬到主院?这都什么事?”风浅雪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再一次发出了夺命连环追问,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今天煮个宴席,明天搬院子的,玄司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你先收拾吧。反正离得也不远,有空了回来看看便是。”黛雨轻轻地道,顺手捋了捋风浅雪乱掉的头发丝儿,语重心长地道,“小风,你要多保护好自己,也要认清楚自己的心意,姐姐们是你永远的依靠。”
风浅雪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带上自己的小包裹,跟黛雨梨花告别后,便前往主院。府中历来规定无关人员不得轻易入内,风浅雪平日几乎没有靠近过,忐忑不安地循着侍从的话一路往北走去,绕过九曲假山,穿过有雕栏的白玉小桥,终于来到主院。院门应声而开,雕檐映日,庭院清幽,花木繁茂,青松劲柳几株,庄严而又肃静,玄司曜此时不在主院,一个扎高马尾的黑衣侍女将风浅雪带到了书房中等候,交代一声别随便乱动,便退了出去。
风浅雪不知道玄司曜打什么主意,站在那里等着,不敢随便乱动,一双大眼睛却好奇地到处瞄来瞄去,房内陈设大气而又简洁,蓝绿交叠的帘幕,古色古香的沉香案牍,数十方宝砚玉简,壁上挂着一副“江山春水图”,好闻的熏香无声无息燃烧,“嗯,这倒蛮符合那个小古板的风格”。
风浅雪像望夫石一般拉长了脖子,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天都黑透了,玄司曜才终于风尘仆仆回来了。
“主子,人在书房,没有异动”,玄司曜刚进院门,黑衣侍女低声汇报后隐入黑夜。一切快得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有玄司曜微微点头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玄司曜往太师椅上一坐,吩咐风浅雪准备热水伺候洗浴,风浅雪惊得张大了嘴巴,又开始想入非非了。自家二哥哥有一个超级无敌大的天然火山喷泉浴池,每次二哥哥洗澡的时候,总是会传召一大批侍女在旁边服侍,丝乐缠绵,酒香飘逸,听闻鸳鸯戏水场面极其吸引人,不少长得好看的虾虾蟹蟹都想去服侍她二哥哥。她有一次好奇偷偷跑去看,想知道怎么个吸引人法,却不小心被水汽遮住了眼睛,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看到,就被二哥拎了出去,还因此被大哥罚抄书,“小朋友不得做这样的事情”。至于原因也没有人跟她解释,问绿蓟则是一脸羞涩,不过既然二皇子与自家哥哥有同样的癖好呀,看来是天要圆她这个梦了,就别怪她不客气啦。
“有问题?”玄司曜等不到回应,蹙眉道,“没,没有,我这就去准备热水。”感受到一丝冷意袭来,风浅雪顾不上麻痹的双腿,一瘸一拐地往外跑,深怕错过了这次机会,没有办法探索新知识。
砰砰砰,寂静的夜里,一阵阵响亮的心跳声不由自主地传来,原本开开心心的风浅雪突然想到玄司曜白皙的皮肤,紧致的胸肌,耳朵不由自主地变得烫烫的,心跳也逐渐加速,“不紧张不紧张,小风你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不要害怕”,风浅雪捂住胸口,脸红的跟熟透了苹果一样,一边不停地碎碎念,一边不断地拿冷水泼自己的脸,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将那烫人的温度降了下来。
“二殿下,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玄司曜大步走进来,单手解开腰带,脱去外衣。风浅雪耳朵又红了,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本着我不入牺牲谁来牺牲的大无畏精神,准备冲上去为玄司曜宽衣搓背,看看到底是怎么个鸳鸯戏水法。
“还不出去?”玄司曜双手抱腰,以绝对性的身高优势俯视风浅雪。
咦,听到玄司曜这句话,风浅雪硬生生刹住了脚步,“我,我帮二殿下,沐浴”,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抬眸看到玄司曜胸前的一片春光,风浅雪感觉自己不对劲,脑门的血又冲上来了,一时间,进退两难。
“我沐浴向来不喜旁人在场,还是你要一起洗。”看到风浅雪反应异常,玄司曜嘴角扯起一抹笑,饶有趣味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风浅雪吓得一溜烟地跑了,哪里还顾得上学习新知识,回到房间整个人都放松了,瘫倒在床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唉,你紧张什么呀,这次又不会被罚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