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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险遇

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差不多已经是子时,而那山路又十分崎岖,再加上月光微弱四人只能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的超前方跑去,一路上清婉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可她每一次都是又爬起来继续跑。不知不觉中她们隐隐约约之下看见远处似有一处亮光。如同惊弓之鸟的她们生怕那是别的坏人住的地方,急忙调转方向跑在山里转了大半夜,原本清晰地山路也渐渐在月光的隐匿中看不清方向,不知不觉中她们似乎闯进了一个诡异的地方,漫天飘着的火光吓得她们抱在一起。就连袭来的冷风中都带着一股异样的气氛,更让他们背后直冒冷汗。突然她们脚下一滑,四个人都从一个山坡上滚了下去,接着发生了什么就再也不记得了。

暖暖的阳光透过竹窗洒下屋内,清晨微润的空气窜进正在打坐的白衣人鼻尖,面前的地上趴着一只如雪的白色狐狸,狐狸的口中正发出异样的叫声,白衣人的眼眸微微睁开低头冲着那只狐狸淡淡言道“有客到了,去接她们过来吧。”

狐狸似乎听懂了白衣人的声音,转身跑开,飞奔的白影窜过草丛,在那急速之间一个飞跃跨过几株草间朝那不速之客的方向奔去。

寒风割在脸上生疼无比,从山坡上滚下来被划破的衣衫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水,发间夹杂的草屑显得狼狈不堪,昏昏沉沉的清婉只觉得脸上似有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朦胧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前那一片惊人的雪白让她有了一丝荡漾,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右手轻轻抚上它柔软的白毛,那白狐狸竟也不反抗任由她柔和的抚摸着,回过神来想起跟她一同滑落山坡的另外几位女孩子,忍住胳膊上的疼痛她站起身寻找另外的几个人,最终她还是在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余下的三个人。

在那只白色狐狸的带领下,她们疑惑的向着前方走去,没多久一座竹屋就出现在她们的眼前,清婉盯着眼前这个屋子,她隐隐记得昨晚看到的火光应该就是这个屋子的,可她们昨天跑了大半夜难不成只是在围着这个地方在转,走近竹楼,不知不觉一股清幽的气息侵入她们的脑海,昨夜那紧张而又惊人的气氛似乎只是一场梦,此刻的她心竟有了异常的平静。

踏入竹楼,盘膝打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白发老者,似雪的白衣如同他的白发,不知是因为呆在这个地方不染尘世的原因,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份沧桑的样子,白狐轻步走到他的面前蜷缩在一起。看到他的那一刻清婉的心中忽然起了几分的疑惑,那日飘在空中对着她的那位白衣人好像也是这个样子,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可旋即她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位老者不可能知道她的异世空身份。

静思之际,老者睁开双眼,眉目里的英气直射她们的心魄“我当是哪位贵客能穿过我的九曲阵,谁曾想竟是几个孩子。”

老者的话让她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们昨夜不小心闯进了人家的阵法中,一般的阵法顺着一个方向走自然闯不进去,可昨夜月色被乌云笼罩,他们却因此穿过了那所谓的九曲阵。

站在这老者的面前清婉竟不知该说什么,仿佛那老者身上有一副能看穿她的眼睛,所有的谎言在这里都是无所遁形。

…………

溪边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伞面滑落到了溪中,十年前的往事好似都发生在昨日,当年的无意间闯进师傅的清幽谷,却因此成就了她们的今日,她一直不明白师傅当年为何回收下她们几个为徒,一切的一切发生的似乎都太顺理成章了,以至于到了今日她都不敢相信,当年的单纯烂漫,却被二娘使计落入人贩子手中,费尽心思逃出,被世外高人所救听起来多么像一个可笑的笑话,可这一切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身上。或许她猜的是对的,也许师傅就是她穿越时的引路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呆在这里等待她的到来。等她真正有了扭转一切的时候,他又翩然离去,只是他的离去不是永远,而是呆在一个看得见她的地方看着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注定的命格。

举着伞走过清幽谷的每一个地方,竹楼后面的花园中,她们曾在一起舞剑,练琴。到了春天五彩斑斓的蝴蝶会引得心凝和碧昕来回的追逐。到了夏天在溪水流过的那个水潭中,她们会一起玩水嬉闹。碧昕常常贪玩把师傅吩咐练习落下,师傅就会罚她呆在屋子不许出去,小时候对于她们而言师傅是严厉的,但在那严厉之中却还带着一种莫名诚服感,长大之后才知道正是因为师傅那股莫名的诚服感,让她们自己学会了去悟,感悟大自然的一切。

脚步忽然停了下来,面前的那颗大树勾起了关于她的记忆,小的时候她常常趁她们玩耍时躲在这颗树下练剑,有时候累了就坐在树下休息一会儿,有一次,她正在树下休息,心凝和碧昕趁她睡着在她的衣衫内放了一只青色的肉虫,正熟睡的她被痒醒,看见正趴在肩上的那个肉虫差点没叫出来,有时她们还会偷偷把若青的裙角打个结。

当年没有争斗的童趣让她慢慢淡完了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记得入门的时候心凝,碧昕,若青她们都是没有名字的,就连自己的生辰她们也不记得,后来还是师傅给了她们名字和姓氏,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四个人中只有碧昕是姓龙,要知道龙可是天龙王朝的国姓,平民百姓随便姓龙是死罪,可受株连。说起这个她也一直不曾问过莫夫人她的生辰,所以到了现在她也并不知道她自己的生辰。

如果说别人的结义是一时兴起,那她们就是同生共死。虽然当时的她并不知道死的滋味是什么?可是死前的那种恐惧和无助却是她们真真实实感受到的。

雨水淅淅沥沥的还在继续,看这样子这雨应该会吓到今天晚上吧,吹动的冷风将她的发带打在脸上,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带发带,只是依稀记得当年的她呆在清幽谷中,没有了香儿的侍候,她居然连挽髻都不会,而清幽谷中又不曾有女子居住,没有什么金簪银饰,水若青就将她的墨发用一条白色的发带束了起来。

拜师后不久,她每日都是心事重重的,无论干什么都没什么心思,询问之后才知道是在挂念莫夫人,也是自从被人贩子抓走后,她就一直在这里养伤,还不曾回家探望莫夫人,不知道她此刻怎样了。

那时的她本以为师傅会对她很失望,谁曾想师傅却并无说什么,只是允她回家一趟,她知道那是师傅让她了却羁绊。

眼眸顺着窗口望向窗外,那个方向正是会莫府的方向,记得上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允她回家已经是十年前了,那一日是水若青陪她回的家。山里的路错综复杂显得有些迷茫,若不是水若青陪在她身边,她只怕一天也走不出这个林子。

停下脚步,水若青经手中的水囊递给清婉“喝一点吧。”

侧目看了眼递过来的水囊,清婉接了过来喝了几口之后又递给了水若青。

“这次回家你想好跟你母亲怎么说了吗?”

清婉摇了摇头,她不敢想象当莫夫人满眼泪痕面对她的时候,她该怎么开口,她更担心没她在,依母亲的性子会不会被二娘欺负。抬头仰望,树梢上的鸟窝中大鸟正给自己的雏儿往嘴里喂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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