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树下面,之前正追我的黑熊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鼻孔流血,双目紧闭,生死不明。
“难道是因为拔树被活活累死了?还是拔半天没拔出来,被活活气死了?”我心里纳闷。
“现在安全了,你可以下去了。”一个男子温润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却并不是我熟悉的蓝木的,闻声,我惊讶地向四周张望,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儿。
“那只熊是你打死的吗?”我提高嗓门,尽量让现在不知在何处的男子听到。
“你是想震聋我吗?”那个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抹抱怨,“不是我难道是你?”
我沿着声音探听,终于找到了声音的出处,不禁身上一抖,差点从树上栽下去:这个正在跟我说话的男人,正是我抱着的这棵白杨树!
我强稳住心神,结巴地道:“你……你……别动……动!别……别……别说话!我要先……下去……去……去!”
见它没有回应,也不再有动作,我忙连蹦带跳,逃也似的奔下了树。脚刚着地,突然身后土地崩裂,沙土肆虐,大树竟自己拔地而起,从地上“跳”了出来。
“我的个舅妈二婶四姥爷嘞!”见状,我来不及喘口气,撒腿就跑。
“跑什么?我救了你,你还没说声谢谢呢!”只见白光一闪,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白发银袍,剑眉凤眼,威武中透着几分秀气。
“你是……那棵树??”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的人,我惊道。
少年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到我身边,认真地打量起我,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我,刚要发作,少年觉察到了什么,忙赔笑道:“娘子莫怪,你刚刚唤醒我,我还不知道你的模样,所以看的久了些,冒犯到娘子的地方,还请娘子海涵。”
“娘子?唤醒?”闻言,我打量起面前不知什么来路的少年,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他是树妖。”消失了一夜的蓝木,此时出现在了男子身后,道。
“树妖修炼千年后,即会陷入沉睡。等到有缘人将其唤醒,方能化作人形。”蓝木一边说,一边向我这边走来。
“树妖一族,一吻定情。树妖将与用吻唤醒自己的人结为连理,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停在我身边,蓝木道。
“啊???”闻言,我忙摆手澄清,“这只是一个巧合,我并不知情!”
“娘子!”少年扳过我的肩膀,一脸痛苦的开口,“你要是对我不负责,我以后还有何面目再做树妖?!我只有请求玉帝,将我处以灰飞烟灭之刑,永远消失于世间!”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见他将这件事说得如此严重,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将这二人望着,等待他们想出救人灵方,带我脱离苦海。
“没有!”二人不约而同地道,只不过前者是恳求,后者明显是戳穿我的“奸情”后,赤裸裸是蔑视。
“……”感觉到蓝木的态度,我一脸委屈:你蔑视我干什么啊?我能阴差阳错的唤醒它,还不是因为你送的那把破古琴不管用?
“行。”我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似的对少年开口,“不过,咱俩要保持距离,不准占我便宜!”
“嗯嗯嗯,都听娘子的!”闻言,少年转忧为喜,十分乖顺地开口。
“不准叫我娘子!”我一个眼刀甩过去。
“嗯,就依娘……不,就依你所言。”少年游刃有余的开口,看上去并不怕我,而是很单纯的愿意听我的话。
应罢,他伸手夺过我背上的行礼,搭在自己的肩上。
“喂,这是我的……”不太适应让除自己以外的人碰自己行李的我,伸手去夺行李,却抓了个空。
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我干咳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抬头四顾,却见蓝木早已走远。
“你说说你,走路怎么没个动静呢?!”找到了正当的“理由”,我喊道,顺理成章的追了上去。
“我不叫你娘子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嘿’、‘喂’、‘那个人’吧?”刚追上蓝木,树妖便追了上来,紧追不舍的问道。
“叫我红灵儿。”我没好气的开口:奶奶的,还甩不掉你了是不?
“红灵儿,红灵儿……”他自言自语地重复了几遍,“娘子的名字真好听,不愧是我白杨的娘子。”
听到“娘子”二字,我再次甩了他一个凌厉的眼刀。
意识自己失口,白杨忙陪笑:“红灵儿,你就叫我白杨夫君吧,我不介意‘夫君’两个字的。”
“我介意。”白了他一眼,我道。
难道这世上的妖,都这么没脸没皮的吗?
“我们去哪里找情剑啊?”白杨又问。
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只觉得面前这个原型是一棵树的树妖,更像是世上最聒噪的母鸡,也就是鸡妖,投错了胎。
“有剑的地方。”我阴下脸,不耐烦的开口。
“哪里是有剑的地方?”
“你说呢?”我缓缓开口,抬起手臂,将手指的骨节捏得“咔咔”作响:他要是再敢“咯咯”一句,我就让他成为大熊猫的近亲。
“不知道啊,你们不知道吗?”白杨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怒火,火上浇油道。
“碰!碰!”我手起拳落,然后在某个被打翻在地的人,傲慢地扭了扭手腕,转身甩出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