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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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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命

自那日校场比试后,凯瑟王也没脸再多呆,没过两天就带着乔娜和哈雷卷包袱走人了,真是轰轰烈烈的来,灰头土脸的走,这样的结局恐怕也是他没想到的吧。凯瑟王虽然走了,皇宫却并没有因此冷清下来,因为马上就是珞珈皇朝唯一的公主——千薇公主的大婚了。

而千薇公主与丞相之子,珞珈皇朝史上最年轻的侍郎大人徐夕臣的爱情故事已成为坊间最传奇的一段佳话,甚至还有说书先生把它编成了戏文在茶楼演说,夕颜恨的牙痒痒,直骂说书先生抢了她的商机,嘿嘿,不过她可不会就此退让,他能说她就能演,她决定把它改编成剧本,找个戏院排成戏卖门票。

“演的总比说的生动多了吧!”夕颜一边改着剧本一边喃喃道。

“在忙什么呢?”千翊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她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桌前,手拿毛笔,喃喃自语。

“千翊!”夕颜惊喜地抬起头来,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她招呼他过来,“你快来看看我写的剧本,看还有哪里不妥。”

千翊含笑走过来,伸手抹去她脸上的几滴墨迹:“写的什么剧本啊,看你把自己搞的像小花猫似的!”

夕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哈哈,这个毛笔她还是不怎么习惯啦,稍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画成大花脸。

“这个就是现在坊间最流行的爱情故事啊!”夕颜献宝似的把它拿到千翊面前,“你可别弄坏了,重新抄一遍很辛苦的,我还指望着它赚银子呢!”

千翊接过来看了看,她的字还是一样不敢让人恭维,起初几个还好,后面就是一团团的墨迹了,他看了半天才认出个大概,他很想说让她下次再写剧本的时候最好找人代笔,可是他不敢,只好换了种说法:“你的书法进步很大呀,不过还有努力的空间,你还可以写的更好!”

“是吗?”夕颜一时脑袋缺氧没听出他话中有话,兴奋地拿着自己的墨宝左看右看。

“当然啦!我怎么会骗你!”千翊不自然地清咳了两声,唉,他是个诚实的人,还真不习惯说谎呢,“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确定夕臣能让你拿着这东西出去毁他名声?”她可真会田油加醋,什么“哦,千薇,你是我心中的太阳,没有你我就没有光明……”夕臣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来着,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形象被自己的亲妹妹诋毁成这样非活活气死不可。

“为什么不可以?”坊间到处都在流传,也没见哥哥怎么样啊,怎么她就不行了,一定是千翊这家伙眼红她故意来扯她后腿的。

“这个,”千翊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样措辞,“如果你能改的稍微含蓄点说不定就行了。”

“不行,改了就不是原汁原味了嘛,我们当作者的一定要有原则,不能因为惧怕某些恶势力就给观众虚假的情报!”夕颜义正严词道。

闻言,千翊顿时满脸黑线,都让她写的面目全非了,还原汁原味呢,唉,夕臣啊,你就自求多福吧,兄弟我已经尽力了,无奈某人死不悔改啊。

正当夕颜沾沾自喜,千翊无能为力的时候,小叶走了进来:“太子妃,皇后娘娘身边的春影姐姐来传话,说皇后娘娘让您去一趟。”

“哦,好!”夕颜放下手中的宝贝剧本,向千翊道,“母后找我,我去看看。”

“好!”千翊揉了揉她的发旋,亲了亲她的脸颊,“我等你回来用晚膳。”

“恩!”夕颜甜甜一笑和小叶随着春影向皇后所居的来仪宫走去。

来仪宫匾额上“有凤来仪”四个金漆大字在夕阳的余光下熠熠生辉。

一踏进来仪宫大门,皇后身边最得宠的惠嬷嬷便迎了出来:“太子妃吉祥,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正等着您呢!”

夕颜一听连贤妃和德妃都在,忙随着她进去。

“颜儿可来了!”皇后一见她进来欢喜地笑道,德妃和贤妃也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臣媳给母后请安,给德妃娘娘,贤妃娘娘请安!”夕颜笑着福了福身子。

“哈哈,还是你们两个有面子,我以往一个人在的时候她可是从不请安的!”皇后笑着拉她坐在身旁。

“母后哪里的话,颜儿可是从来都很守规矩的,是您自个儿说在您面前不必拘礼,臣媳才敢放肆的。”夕颜不依地赖进她的怀里,嘿嘿,皇后身上可香了,又软软的,可舒服了。

“瞧这丫头,倒编派起我的不是来了!”皇后一边说着她的不是,一边又让宫女们替她张罗吃食。

“那是皇后娘娘疼她,她才敢这样!”德妃娘娘笑道,似也对她十分喜欢。

“对,颜儿以后也不用见着我们就请安,这宫里统共就咱娘儿几个,没的生分了。”贤妃笑笑道,“以后颜儿别只顾着太子,得空也来瞧一眼咱们。”

皇后和德妃忙赞同道:“是这个理儿!”

“好,以后颜儿每天都来瞧你们,就怕到时候你们嫌我烦了!”

德妃忙道不会。

众人又闲聊了会子,夕颜突然道:“母后今天这么巴巴地找了我来,又是给茶喝,又是给果子吃的,别是有什么差事要让我去做吧。”

“听听,这丫头说的,好象哀家平日里怎么苛待她似的。”皇后笑骂,随即正了正神色道,“不过今天倒真有件事要你去办。”

“什么事?”夕颜忙放下手中的蜜饯仔细听着。

皇后呷了口茶继续道;“千薇大婚的日子快到了,到时候免不了得有个做主的人,偏生你德妃娘娘身子不爽,贤妃娘娘又不是个爱管事的,母后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所以就想到了你,你总有一日也是要总理六宫的,现在就当提前做个训练吧。”

夕颜眨了眨眼睛为难的道:“臣媳愿意为母后分忧,就怕我不顶事,越帮越忙!”不是她有意推脱,实在是她太清楚自己的斤两了,压根不是个能挑大梁的主,到时候事情办砸了,丢脸不说,弄不好还会被哥哥追杀,她一向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傻孩子,哪里有谁一出娘胎就会这些事的,不懂就慢慢学,你现在可正是跟皇后娘娘学本事的好机会呢!”德妃柔声道。

“是啊,总之你若是做错了,母后不怪你就是了。”皇后也柔声诱惑道。

“这,这……”夕颜看着一帮朝她笑的灿烂的美丽老太太茫然了……

天呐,她,她,她居然答应了。夕颜悔不当初地锤打着沿路的雕花栏杆,一脸的郁悴。刚才她顶不住那帮老太太期盼的眼神竟一时心软答应了她们。

“小叶,你怎么不拦着我啊!”夕颜埋怨地看着她,害她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我,我……”小叶委屈得看这自家主子,哇,叫她怎么拦啊,难道要她当这众位娘娘的面说,太子妃您清醒点,可别着了皇后娘娘的道,还是说太子妃您放聪明点,别让德妃娘娘骗了,各位都是主子,更别说那几位还是主子中的主子,她有那个胆么她。

“什么没拦着你啊?”千翊老远就听到她在外面咋呼,笑吟吟地走出来接她。

“别提了。”夕颜握住他递上来的手满脸落寞地道,“叫母后和德妃娘娘,贤妃娘娘给算计了。”

“厄?”千翊不解地望着她,怎么让母后给算计了,还有德妃和贤妃的份。

“她们骗我给她们当苦力!”

“当苦力?”母后她们有“苦力”让她当吗?

“是啊,她们让我主持千薇的婚礼事宜。”夕颜痛苦地道,“我哪是那块料啊?”她是米虫来的么,再往高了算也就是会赚几两银子的米虫而已。

“不怕,不是还有母后呢么,万一你自己顶不住,找母后不就行了。”千翊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相信你能行!”

“真的吗?”

“恩!”千翊认真地点点头,表示所言非虚。

“那我就放心大胆地干了!”夕颜拍桌子起誓,只要他一句肯定,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千翊笑吟吟地看着她充满生气的侧脸在昏黄的宫灯下似梦似幻,但她娇小柔软的手掌却又那么真实地被他握在手里,忽然之间,他觉得只要能一直这样看着她的笑容,一直握着她的手,一切都不再重要。

乾坤

随着千薇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夕颜也越来越忙,上至婚礼所要邀请的贵宾的名单,陪嫁丫鬟奴才的数量,嫁妆的多寡,下至公主礼服上的布料、花纹、装饰,婚宴上所用的餐具、菜式、摆设……诸如此类,凡与婚礼有关的事宜她都要一一过问、检查,然后上报给皇后过目,有错的就立刻纠正有不足的要立马补上,直到皇后满意为止,这么大的工作量让长期处于某种生物状态的她苦不堪言,所幸这样的日子在明天的婚礼过后就要结束。

“会场布置地怎么样了?赶的上婚礼吗?”夕颜一边巡视着工程一边问着身边的负责布置会场的礼官。举目望去,都是忙碌的身影,搭架子的搭架子,搬桌椅的搬桌椅,摆花盆的摆花盆,天启帝出于对千薇的宠爱,提高了她的婚礼规格,使得她以公主之身却承皇子之礼,还特意把她的婚宴庆典由丞相府改到了飞凤台,以示她地位的尊崇。

“请太子妃放心,会场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一定能赶在婚礼前完工的,只是有一件事情下官实在无能为力,还请太子妃示下。”礼官面露难色地道。

“说!”她最近说话是越来越简短有力了,俨然有了皇太子妃应有的气势。

“就是太子妃日前所说的玫瑰花,无奈下官遍寻不获,连花匠也不曾听闻,不知太子妃从何处得知,还望明示!”礼官有些紧张地道,那到底是什么奇特的花,他找遍了全城别说是花了连片叶子都没找到,唉,不知道太子妃会不会骂他没用,让他滚回家吃自己的。

啊,原来珞珈没有玫瑰花的,哎,都怪她一时兴起,可真难为人家了。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她不禁笑了笑安慰道:“没有玫瑰就换一种好了,现在这个时节什么花最多?”

“牡丹、芍药、月季、蔷薇都是时令!”礼官娓娓道了几种花。

“蔷薇……”夕颜略一思索,“那就蔷薇吧!”花里还带着千薇的名字,挺应景的。

“是,下官这就去办!”礼官得到指示,忙不迭地旋身去采办蔷薇去了。

“太子妃,您可越来越厉害了!”小叶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主子。

嘿嘿,是这样吗?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王熙凤了呢,夕颜心中窃喜,却故意摆出一副饱经沧桑的面孔道:“如果你也经历过像我一般的经历之后,你也会变的厉害起来的。”说完还故意仰天叹了口气,看的小叶一阵抽搐。

“哎,最近怎么没见影月?”这小子不来保护她这个主子,上哪偷懒去了。

“他被太子殿下派去办事去了!”

“恩?”夕颜忽然猛回过头来吓地小叶差点撞上去,她狐疑地上下看着小叶,眼睛里满是暧昧。

“太,太子妃……”小叶被她看的直哆嗦,天啦,太子妃别用这种眼神看人家啦,太吓人了啦。

夕颜诡异地嘿笑两声,猛地凑近她道:“影月出门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她这个主子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难道他们俩背着他们那啥啥了,想到有这个可能,她的眼睛立刻放出两道金光,一把抓住小叶逼问道:“说,你们俩是不是有那个坚定的友情了?”现在不是一定要你说,但你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

“没,没……”小叶被她吓的快哭了,什么坚定的友情,她不懂啦。

“恩?”夕颜狐疑地瞟了她一眼,鉴于这丫头有时候脑袋会长草的情况,她决定用比较直白地语言来问她:“那个,影月有没有亲过你?”古人重礼教,他俩估计还没大胆到先上车后补票的程度,充其量也就亲个小嘴,拉个小手什么的。

“太子妃……”小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怎么问这么羞人的问题啦。

这情况?夕颜看着她红的像颗番茄的脸蛋,想入非非,难道是有,切,天下乌鸦一般黑,影月再正经可也是个男人啊。

“没有!”孰料后者轻轻吐出了两个打破她一切幻想的字。

“没有?!”夕颜差点跳起来,没有,你脸红个什么劲啊,她不甘心地问道:“那他有牵过你的手吗?”

“没有!”

“有没有送过你东西?”

小叶摇头。

“有没有帮你搬过东西?”

小叶又摇头。

“有事没事找你说话?”

小叶继续摇头。

天啦,影月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夕颜郁悴地大吼一声,放着小叶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你不抱不亲不拉手还一点追的意思都没有,难道脑袋长草的是他不是小叶?

“太,太子妃……”小叶怯怯地看着自家主子。

“啊,没事,没事,小叶,”她一脸同情地揽过小叶的肩膀,遇上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不是你的错,是他家主子没把他调教好,“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一定会帮你找个好归宿的,让你不愁出不愁喝,儿孙满堂,长命百岁!”夕颜越说越觉得自己伟大,自己先感动地泪流满面。

“太,太子妃,您有这个心就成了!”小叶颤然道,哇,今天的风好大呀,要不她怎么直哆嗦呢。

“咦,那里堆的什么?”夕颜忽然指着拐角的树丛后面一堆用油布蒙着的东西问道,谁把东西放那的,虽然有树丛挡着,看不大出来,可让人看见了还是挺不美观的。

“我去看看。”小叶见身旁没什么人,便自告奋勇地上去查看。

只见她“哗啦——”一声揭开油布,躺在油布下的居然是一个个篮球。

“哎,不是说还没做好吗,怎么在这里堆了这许多。”夕颜喃喃地拿起一个,这是她根据乔娜给她的那张方子让工部制作的篮球,因为制作篮球对缝纫技术的要求很高,而全天下绣工活做的最好的绣女几乎都集中在皇宫了,所以她才交给工部去做,可是她前几天才问过工部尚书,他不是说还没做好吗?

份量不对,这个球太重了。

她顺手掂了掂,居然感觉里面装了东西,可是篮球里面明明是没有东西的呀,怎么会这样,她看过那张方子,里面也没写要在球里加东西呀,难道是工部的人自作主张?

“太子妃?”小叶轻声叫唤道,怎么主子一拿到球就开始发呆了,脸色还这么难看。

“小叶,我们立刻回去。”夕颜脱下披肩把球包起抱在怀里面色凝重地道,一瞬间她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这个球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很值得怀疑。

“你们俩怎么看?”千翊指着那颗由夕颜抱回来的球问道。

“还用看吗?”楚回云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从球的表面挑出一根细线,“是火云楼的一级引线。”又一用力划破了球露出了里面的“馅”,用刀尖沾了少许到鼻子间嗅了嗅道:“江南霹雳堂的火药,单只这一颗就足以炸掉半个个永乐宫了。”

“半个永乐宫?”夕颜咋舌道,刚才那树丛后面还有十余个呢。

“他还真舍得下本钱!”千翊冷冷的说,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看来工部尚书罗永良已经与他结盟了!”舒离歌淡淡地,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夕颜急急地问。

“当然是先拿下罗永良,换掉球里的火药,然后等着萧勉之自投罗网!”三人异口同声地道。

三人没想到大家居然都想到一块去了,惊异互看,不禁相视一笑。

“既然你们也这么想,那就分头行动吧,我去向父皇请旨扣住罗永良,你们去换掉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顺便也检查一下明天表演用的刀剑,我怕他们也会动手脚。”千翊简单地分配好各自的任务。

“那我咧?”夕颜满脸期待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就呆在宫里乖乖等我回来吃晚饭!”千翊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朝她笑笑。

就,这样?夕颜呆楞地看着一行人潇洒地从她身边走过,间或还传来一两声楚回云得意的闷笑声。“什么吗?”夕颜怒火腾腾地跳起来,发现篮球有问题的是她耶,他们,他们居然就这样一脚把她踹开了,混蛋,混蛋,混蛋……

“太子妃殿下,”小叶笑吟吟地走进来问道,“刚御膳房的小太监来问,您晚膳想吃什么菜?”

“混蛋……”夕颜歇斯底里地仰天喊道。

“啊?”混蛋,有这种蛋吗?小叶摸了摸脑袋迷茫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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