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祥先是领着徐天秀来到一间甚为奢华的客房,里面正有两个容貌颇为清丽的婢女张罗着往桌子上摆酒菜,见徐天秀进来立马退了出去。
天秀兄正觉得有点遗憾,让美人儿留下来做个陪岂不是更好么。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张祥大总管轻拍小手,一名衣着华丽的绿裙仕女移步而入,容貌上先不说跟之前的两位婢女比起来如何,单从个子上就高了一头,脸上扑的胭脂花粉显然也是高档货,身材前凸后翘,分外诱人。
这仕女白皮肤娃娃脸,朝着徐天秀屈膝施了个礼,轻启小口说道:“我叫绿云,给大人唱个小曲儿助助兴。”
“不用,不用,绿云姑娘,我自己在这吃就行了。”徐天秀红着脸说。
“是。”说罢,绿云径直走出了客房。
“额...”
“公子请慢用,待会儿会有人服侍您洗澡。”张祥言罢也出了客房。
大总管张祥那句“有人服侍您洗澡”一直萦绕在天秀兄的脑海里,导致他虽然好多天没正经吃饭,面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也无心细品,只是胡乱往嘴里面塞,一想到待会儿洗澡时的画面就心跳加速。
他刚吃的差不多,正拿着一只小小的银色酒壶准备喝两口顺顺,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几个清秀小厮先是抱着衣服、毛巾、毛刷、皂角等物鱼贯而入,随后几名粗壮的妇人合伙扛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在了屋子中央。
小厮们把东西放下后又出去开始往屋子里面提热水,倒好了热水之后又在木桶里撒了好多名贵药材磨成的粉末,最后还撒了一把粉色的花瓣,可见自打庄子凤成了这飞星府的主人,府上的洗澡业务格外讲究。
这时,之前布置酒菜的两名婢女又回到了客房,一齐朝着徐天秀屈膝施了个礼,弱弱地说:“服侍公子更衣。”
四只只葱白小手挠痒般在徐天秀的身体上下一阵忙活,他的脏衣就被干净利落地除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裤衩。
小手们还欲继续工作,天秀兄反倒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示意不必再脱,他弓着腰仿佛一只虾米一样走到了木桶旁,麻溜地跳了进去。
其中一名婢女又站在木桶旁边帮徐天秀解去了发带,撩着水帮他洗头发。另一位婢女用银铃般的嗓音朝着门口喊道:“上酒!”
但见一名唇红齿白的小厮端着一个瓷盘,盘子上面放着一只洁白的玉壶,壶壁上还结着露珠,里面的酒显然是冻过的,刚从冰窖里取出来。
婢女将冰壶中的酒倒在了玉杯里,徐天秀正准备接过来喝掉,哪知道这婢女居然把酒倒在了他的脸上。
冰酒格外芬芳馥郁,却也格外冰凉,激得徐天秀差点跳起来。
那婢女赶忙解释:“公子,这冰酒不是用来喝的,里面掺杂了十几种驻颜美容的药材,是用来洗脸的。”言罢赶紧伸出小手来给徐天秀搓脸。
搓过了脸,她又熟练地取出了一条滚烫的毛巾敷在了天秀兄的面部,这一套完活儿之后,脖子以上的部位就算是结束了,两名婢女这才取出稍微粗糙些的棉巾为徐天秀擦洗身子。
足足耗费两个时辰,换了好几趟热水,大家才算是给徐天秀清洗干净,中途看着木桶里慢慢变黑的洗澡水,天秀兄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累坏了的两位婢女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给徐天秀暖床,他经历了这些天其实也有一种深深的疲倦,躺在那造型夸张、雕工复杂的大床上沉沉地睡过了去。
第二天快到中午,庄子凤传人过来喊徐天秀一起吃早饭。
下人们捧着好几件华丽的锦袍让他挑选,徐天秀选了一套黑底银边的宽大长袍,被人服侍着穿戴整齐之后,他神清气爽地跟随张祥来到了一处被桃花掩映着的亭子,亭子里有个人正端着碗喝粥,此人正是同样刚刚起床的庄子凤。
“我说老弟,你这洗涮打扮之后看起来还不错嘛,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两人坐下后,庄子凤端详着徐天秀调侃。
“跟庄大哥比起来差远了。”
“那哪能一样,去星宫修行之前我家里很穷的,我爸在村子里杀猪,我妈在家里织布卖钱。你可不一样,爹是大富商,听说你家出事之前佣人比我这府上都多。”
“没这么夸张,没这么夸张...”
两人不尴不尬地又聊了几句,徐天秀问:“庄大哥你跟我大师兄是怎么认识的?”
“我六岁就被选中进入星宫修行,我们是同窗好友。”
“大师兄也是星宫的人?”徐天秀其实想问那星宫是个什么地方,这个世界的天秀兄残留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越发稀薄,但想必那星宫在这星楼国无人不晓,他怕问了露馅,所以忍住好奇没有提。
“曾经你师兄和我一样,也是星宫学徒,他跟我不同,是真正的天资卓越之人,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大师兄后来被逐出了星宫。”
“原来大师兄他还有这些遭遇。”
“李寒小时候和你一样也是富家子弟,你爹是卖布的,他爹是贩盐的,在星宫时大家都觉的他态度冰冷,不好接触,谁能想到后来居然和我这个屠户的儿子成了朋友...”讲到这,庄子凤的眸子黯淡了下来,仿佛不欲多说了。
两人正相对无语,默默地喝着最简单的白粥,吃着石桌上一百多个小碟子里的精致配菜,大管家张祥急急忙忙跑到了跟前说:“庄大人,熊大师在门外求见,说是答应您的报酬带来了。”
“东西留下,人可以滚了。”
“熊大师托我问您是否已经拷问出了李寒的下落。”
“你就说没有,让他赶紧滚。”
“是。”
张祥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就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回到了亭子跟前,庄子凤懒洋洋地点了一下头,张大总管小心翼翼地放下东西就走了。
“你把盒子打开。”庄子凤对徐天秀说。
徐天秀乖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柄剑。
庄子凤取出剑来,随手将剑拔出剑鞘,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剑就展现在徐天秀眼前。
此剑长约二十余寸,宽约三指,看上去寒气逼人,靠近剑柄的位置刻着“斩锋”二字。
“熊大师这人虽说瑕疵必报,手艺却还是烟灰城里数一数二的,这把剑送你了。”说着就把剑抛了过来。
徐天秀干净利落地接过这柄斩锋短剑,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感觉入手极重,虽说短了点,却也正好适合他用。
毕竟他那未完成的《转小鸟十三剑》目前只有十三种步法,若是拿了一柄长剑躲闪起来反而碍事。
“我看你胸口鼓鼓囊囊的,装了什么东西?”不等徐天秀表示感谢,庄子凤就把话头一转,指着他的胸部问。
“哦,是我师傅交给我的剑术秘籍,可惜一直没有修炼出名堂。唉,是我太笨了。
“《青雀剑法》?”
“庄大哥你猜的真准。”
“嘿嘿,万灵宗的剑法哪有那么好入门,需要一些悟性的小兄弟。”
“万灵宗?我师傅说我们是青雀剑派啊。”
“好一个青雀剑派,如果让那万灵宗宗主知道自己的徒弟拿着自己的剑法出来开宗立派,非得追过来把你师傅斩成肉沫不可。”
“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庄大哥?”
“有什么好惊讶的,简单来说就是被万灵宗逐出宗门的青雀峰峰主半路碰见了被星宫逐出宫门的大天才李寒,然后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你师父就收了你师兄为徒,俩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偏僻角落想开宗立派,你懂了么?”
“这信息量有点大,我消化消化…”
“信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胡说八道呢。”
“我看你胸口左右两边都塞的有东西,另外一个是什么?”
“《转小鸟十三剑》。”
“噗!”听到这名字,刚喝了一口白粥的庄子凤又把粥吐回到了碗里:“你说啥小鸟?”
“是《转小鸟十三剑》,因为我实在学不会《青雀剑法》,大师兄极为贴心地为我编写了一本剑法,幸好,这一本我倒是能学会。”
“能让我看看么?”
“这个…”按理说《转小鸟十三剑》也算是青雀剑派的剑法,徐天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你放心,我跟你师兄如亲兄弟一般,我也就是好奇李寒倒地编了一本什么样的剑法,这样吧,我待会儿也给你一本剑法,绝不让你吃亏。”
“那好吧。”徐天秀掏出了记载着《转小鸟十三剑》的薄薄小册子递了过去。
庄子凤拿着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也没用多长时间他就看完了,他把小册子递回给徐天秀,疑惑地说:“这剑法还远没有完成,缺少心法和技击之术,我这里收集的剑法颇多,有心法也有专讲技击之术的,你可想要?”
“嗯嗯。“徐天秀猛点其头,两眼充满了真挚,因为他清早起来凭借魔银查看了一番,那《青雀剑法》光是入门第一层就需要10点能量,倒不如先升级几门稍微浅显的功法,把战斗力提升上来再说。
“稍等。“庄子凤说完命张祥过来,在他耳旁交代了几句,那张祥点头称是离开了庭院,片刻不到,就又抱着一个小木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