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源源不断地洒进地板,窗户没有关紧,有稍微的风吹的窗帘左右晃动。
季辞眯了眯眼,将看完的文件丢在先前的桌子上,病床上也是零碎的阳光,原本惨白的脸色倒也被照的有些温存,吊架上的血被护士换了下来,变成了维持体力的葡萄糖。
季辞目光不定地站在床前,挡住了一些阳光。
轻轻翻过她的手,细看却又是许多浅浅的疤,在接近透明的皮肤上明显了许多。
他眸色微暗用手慢慢地摸过最深的一道。
皱了皱眉,仿佛体会到病人用过多大的力气,这是他看病的习惯,想要体会幸存者直接的内心。
季辞站了起来,拿起一旁亮起来的手机,电话在震动。他看着未储存的号码,心里有一分了然。
“你好。”很久没喝水的缘故,嗓音有丝丝沙哑,季辞用手握拳,微微咳嗽了几声。
“万莹。”
是个女人,季辞在脑海中沉思了一会,病情单上是昭乐的监护人。
季辞轻笑了一声,“昭乐的监护人。”
万莹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她的名字,显然愣了一会,对方是男人一声轻笑。想出口的自我介绍倒也免了。
“昭乐的情况,季医生应该知道了,有点棘手。”
“嗯。”他既然来了,当然知道此次的目的,又何必浪费口舌。季辞拨弄着手里的吊瓶,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吊针快挂完了。
“其实这次请季医生来,也只是办法穷尽了。昭乐这个孩子却不肯接受治疗,病情应该已经送至季医生的手上。”
季辞捏了捏变形的吊针,再开口时,嗓音依旧有点干涩。语气却是平平淡淡的。“隔断其他医生的交流,我会全权掌管她接下来的治疗。”
语末,明显感到对方开口时的声音轻松了许多,“一切听季医生的。”
接着是嘟嘟嘟的忙线,季辞好脾气地笑了笑,将手机随意翻在了桌子上,看着快要完尽的针水,慢慢起了身,修长的手指按在了床前的铃声处。
门外的护士是急匆匆地赶来的。季辞随意地瞟了一眼,不是之前送文件的人。
vip的病房,会有专门的负责人。
“吊针没了,送碗清淡的粥来。”季辞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声音说道。
护士点了点头,应付着一声,估摸着两三天的时间没吃饭,虽挂着营养液,病人醒来后也会受不了的。
想着,护士不由地多望了这位新来的医生几眼,真巧碰上季辞微微挑眉的目光,立刻羞红了脸,也不敢再看,急匆匆地走了。
身后又是男人的一声轻笑。
季辞慵懒坐在床前的靠椅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下午的时间过的差不多了,阳光也由正午的热烈渐渐淡了下去,靠阳的室内也会有丝丝凉意。
季辞伸手,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些后,便不再动作,只是定定地望着昭乐。
少女的气息还算平稳,手上还留有吊针拔完后的胶布,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个瓷娃娃。
季辞浅浅地发出笑声,这次的病人,年纪是真的超出了他的意料。爷爷也未提起过病人的年纪,只忽悠着说是个小孩。
现在看来,倒也没错。总归是小孩。季辞垂下眼眸,这倒是前所未有的难题。
他看过形形色色的病人,有爱情的缘故,也有因为亲情,甚至校园欺凌,生活压力也不少。
他用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头,他想知道,这个小孩子的原因。
只是资料上没有只言片语有所解释,监护人也没有心思提起。而对待大人的一套显然是不同于小孩。只是小孩看起来乖乖的。应该也不难。
季辞微微侧过头,双眸依旧低垂着,让人看不清阴影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