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找个地方坐”
“嗯，我知道”
经过收拾后的小屋看起来比之前好一些，房间里整齐摆放着各种小物件，3D建筑模型，乐高组合，日式的一些散件木头工艺品等等，风格迥异，可经许攸安置过后，异常的和谐。
司臻东环顾整个房子，却发现少有女人喜欢的那些元素。
小客厅角落有一个木质书桌，架子上摆满了很多设计类的书籍，书的边角贴了不同颜色的标签，往下一层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盒，装着制图的工具。顺眼望去，电脑边上还有两个相框，一个里头是她和陈珂在江城大学拍的纪念合照，一个是她自己在南城旅游时蒋烨给她拍的游客照，两张照片时间差了几年，可她的样貌几乎没变，只不过现在眼角之间多了几分沉寂。
司臻东放下照片，转身回到客厅，拉了椅子坐下，翻看手机里的信息。
厨房距离客厅只有几步路，冰箱在客厅，来回拿东西的时候，总能看到他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以及他坐在椅子上不合拍的姿势，许攸觉得有些好笑，所以拿了一个软垫，想着让他舒服点，却不料被他一把拉了过去，直接坐在了他结实有力的腿上。
她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轻声说了句“你是不是待得不舒服”
司臻东沉着情绪，没有顺着她的问题回答“喜欢李清照？架子上看到几本她的词集”
“算是吧，以前迷过”
“喜欢她哪首？”
“如梦令，尤其那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司臻东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评论“不用做太多，随便吃点就行”
原本许攸还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引起他的误解，以为是在卖弄，这下听到他的回答，算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我这厨艺，也做不出太多花样来”
“嗯，你看着办就行”
习惯了做事的时候放点音乐，手机搁在厨台边上，播放着当下很火的一部古装剧的主题曲，歌词映衬剧情，格外有意境，听着听着，许攸便忍不住想去收藏，恰好看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看完后，她的双眸不经意略微绽了些，朝着身后的人望去，最后放下手机，专注于锅里的菜肴。
三菜一汤，简单美味，司臻东也很配合的吃了两碗饭。
只是吃到最后，碗里剩了好多红薯，许攸不禁想起在南城蒋阿婆家吃饭的时候“司老板，咱们可不能挑食，蒋阿婆给我寄过来很不容易”
司臻东紧紧地皱着眉，面露难色，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感觉。
“你多吃几次试试看嘛，其实没有那么难吃，媛媛不就很喜欢吃嘛”
提到自己的外甥女，司臻东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周末要陪媛媛去游乐场，你跟我一起去”
“我跟着去，会不会不合适？”
“她很喜欢你”
这话似乎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细细品味，又有那么一点意思。
“可以，那你把这些吃掉”
“一半”
“想不到司老板你也会讨价还价”
司臻东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我是商人”
“无商不奸，司先生可不能在我这儿使坏，快吃吧”
剩下的红薯被司臻东吃了一大半，许攸才勉为其难的放过他。
简单收拾后，两个人腻在小沙发上聊了很久，话题不止于以前生活上的些许点滴，也包含了工作上那些她应付起来有些吃力的琐事“你说我要怎么做，他们才不会老拿我是女人来说事？”
这个问题司臻东没马上回答，而是唇角微扬，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
忍了一晚上，他已经接近极限，所以不打算继续讨论“女人就是女人，你有你的优势，比如......现在我要做的事，非你莫属”
“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哪怕并非初次，她还是很慌。
司臻东抬起需要的下颌，轻吻落在了许攸的脸颊和脖子，并且有不断转移的趋势，他的兴致使然却让她备受煎熬，身体几乎有了明显的轻颤“放松些，你太紧张了”
“我，我害怕，会痛不是吗”许攸的眼神闪烁不已，声音也掩不住的低哑。
“还真是个小笨蛋”
床笫之事讲究相互配合，单方面费功夫，终究达不到最佳体验。司臻东试图更尽情的时候，她却因为不适应而疼得咬紧牙关，原本姣好的唇瓣硬是被咬出几道齿印，眼泪也忍不住的往外流。
他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尤其是在床上，所以心情有些受影响，略显烦躁的说了句“别哭了”
“对不起……”许攸侧过身体，背对他躺着。
司臻东翻身扯了几张纸，快速的收拾了自己，又从兜里找出了烟。
房间里很快充斥了烟草气息，烟雾顺着他的口腔滑出，萦绕在了他们之间，许攸下意识捏了捏鼻子，试图减缓这种气味带来的不适。
他也没有在意，自顾自的靠在床头抽着。
很快，一根烟就结束“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许攸心里还是很难受，流泪不仅是因为疼，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她不晓得这种极致差劲的体验司臻东还会继续吗。
而司臻东像是猜中了她会胡思乱想，直接掰过她的身体面对自己“这种事，多几次就适应了，别哭，有什么好哭的，不会就学，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就看你想不想学”
“我学，那你……愿意教我吗”
尽管她鼓足了勇气，但由于没有拿得出手的筹码，因此这场沟通连谈判都算不上，她等待司臻东答复的同时，也有一种站在悬崖边上的绝望。
明明不甘心再失去，可又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纠结之际，司臻东的手机响起，起初他没接，但电话持续不挂，他才接起“什么事！”
明显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些许怒意，至于为何生气，她却拿捏不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静的待着，不给他的通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先前闲聊的时候，她问“司臻东，你有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我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
“那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怎么调节自己的？”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中间间隔了几秒钟，但不像是在思考。
直到答案出口，他一句“你想知道？”让许攸意识到，自己的猜测过于准确，所以她点了点头，算作回答，司臻东便稍微挪了挪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男人排忧解难的方式很多，每个人情况都不同，女人，算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话中深意，她多少猜到点“那你们除了那什么，会谈心吗”
“没有”司臻东俯头看向怀里的人，稍有停顿“她们不会跟我谈心”
许攸疑惑不解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都忌惮他，怕在这种简单的交流中，显露出自己的缺点，从而失了他的欢心，从而无法在他的身上得到那些可以满足她们私心的物质。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胆大”
“我有吗”
“你不知道自己胆大包天？”
许攸笑了笑，露出好看的酒窝，抬手揽住他的脖子“我其实胆子很小，不敢轻易冒风险，用你们的话说，我是典型的保守派，你别笑，我是说真的”
“嗯，是很保守，才两次就已经敢在我身上点火”
许攸害羞得把头压得很低，要知道先前在咖啡厅发生的一切，全是兴趣使然。
“想什么呢”司臻东接完电话。
“没……没想什么，就发呆……你是不是有事要去忙？”虽然没听到他的通话内容，但凭着这么久的接触，她感觉他总是忙的“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吗”
“睡吧，我现在不走”
得到允诺，她才稍微放心些闭上眼，至于先前的问题，她也不想再这个关头继续追问。
公寓楼的隔音效果不好，哪怕已经深夜，依旧能听到楼里那些时有时无的声音，婴儿的哭闹声，猫猫狗狗的吠叫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说”司臻东起身走到洗手间，接起了宋轶打来的电话。
“司总，M国那边出了点状况，Tino和Juecy几位总监都已经通知，你看你这边......”
许攸家的洗手间不算宽敞，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塞进去多少有些拥挤，加上他担心把人吵醒，索性连澡都没洗，只是简单的洗了脸“我知道了，资料发我邮箱！”
挂了电话，司臻东穿戴好俯身坐到床边，瞧着床上的人睡得挺好，他才动身离开。
迈巴赫飞速行驶在北市暗夜里，速度之快，恍若流星划过眼畔，不足半小时就抵达东岳楼下。
谢申已经早一刻等在大楼前，司臻东下车后把钥匙丢给了他，交代了两句就快步移往楼内，哪怕是等电梯的片刻，他的电话也始终没停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