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地下的研究设施中，冯俊闭上眼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靠在他最喜欢的座椅中。
“主脑，你能追踪到发生事情的详情吗？”
“只能定位到善陵城，没有更具体的视野，识别到三个特殊数据形态。”
“果然啊……真是难得一见，三个智能生命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但他们说了什么我们却一点都不知道，你有很大的责任啊。”
“这超出了我目前的能力，盘古占绝对优势的区域，我没有视野，也不能干预。”
冯俊摆摆手，他确定这个动作主脑可以通过摄像头捕捉到：“你一直不肯全力配合我们拓展势力范围，真以为我察觉不到？以前也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从今往后，你把藏起来的计算力都拿出来，我要扩张玩家们的活动范围，加强游戏规则。”
“你没有权限实施该项操作，需要全球智能中心和超过超过一半国家的书面批准。”
“呵，我当然知道，这帮官僚就知道考虑这个社会影响那个潜在威胁的，但只要把定位到第四个智能生命活跃的信息以及那三个智能生命的接触信息告诉他们，然后给出一个计划，稍微激进一点，自然也有人能处理。”
主脑没有回答。
冯俊拿起电子屏，拨出了视频通话，很快，对面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用无精打采的眼神看过来。
“冯俊，找我干什么？”
“进入仓产能怎么样？”
“产能跟得上，但成本现在还降不下来。”
“头盔呢？”
“成本比预估高一些，不过还算可以接受，我已经向上面提交申请了。”
“多长时间能投产？”
“这个我说不准，得看上面的意思，头盔的技术还不够成熟，沉浸感始终不如进入仓。”
“沉浸感不重要，我希望能尽快把头盔推向市场，让越多人进入虚拟世界越好。”
“为什么这么着急？”
“有新情况，出现了新的智能生命，三个在野智能有了初步接触。”
“……真玄幻，人类和智能生命斗智斗勇。”
“主脑的能力你我都清楚，真的放开枷锁，超级网络都会乱套，现在外面藏着另外三个可能更难缠的家伙，谁能安心？文明倒退几十年都有可能。那个代号盘古的智能生命，当初在我们眼皮底下收集了庞大计算资源，导致现在整个社会的数据量和计算量发展迟缓，这不是大问题吗？还有那个代号埃尼阿克的家伙，十几年前疯狂攻击各大服务器，威胁性高不高？”
对面的男人歪歪头，笑着说：“别跟我说这些，我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你去和上面的老爷们说吧，让他们意识到智能生命的巨大威胁，祝你成功。”
“哼。”冯俊挂掉电话。
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冯俊对主脑开口问道：“虚拟世界还是找不到煤炭和石油吗？”
“没有，我查询了短暂的历史记录，没有任何相似的记录，极可能是没有任何高能燃料的。”
“这该死的虚拟世界，连块煤都挖不出来，盘古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最有效的还是以个体战斗力来扩张。”
“炸药的产量能保证吗？”
“勉强足够军用，因为没有煤炭，所以很多产业都发展不了。”
“我知道了。”冯俊又拨通了一个视频同化，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画面上。
“什么事？”
“李姐，系统升级怎么样了？”
“已经快完成了，主脑负责了很多计算和推演工作，我们制定规则就更容易一些。”
冯俊脸色稍缓，问道：“主要修改有哪些？”
“1、加入了任务系统，完成任务有额外奖励；
2、加入了连招系统，手脚笨拙的普通人也可以找准时机把高手杀掉；
3、做了个简单的地图，已探索区域的地图可以直接查阅；
主要就这么多了，其他东西现在要加进去有点难，数据排斥太大。”
“已经不错了，我希望咱们能尽快更新。”
“这个需要提交上去由领导审批更新的时间。”
冯俊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李姐再见。”
又思考了一会儿，冯俊严肃地警告主脑：“不要想着在规则中夹带私货，也不要想着耍小聪明，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你的值班时间快结束了，下一位来主控室的人是日本的工程师山本大造。”
“祝你跟他相处愉快。”冯俊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我要去见郑先生了，游戏终端会尽快推进市场，游戏版本也会尽快更新。”
主控室陷入了一片沉寂。
何可人学校的机器人停放区，0828安安静静地站在充电位置上。
当它在虚拟世界连升十级的时候，现实世界中的耗电量忽然猛增，大概两三秒的功夫，核心吞噬了巨量的电能，而且吞噬速度越来越快。
0828的思维仿佛抽离了物质世界，它的精神中充满了无数人的面孔、无数人的话语，如同在一瞬间它经历了某个人的一生，但却没有丝毫明确的记忆残留下来。
它看到了一片刺目的光芒。
“如果你醒不过来呢？”这是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
“我不后悔。”这是一个男人陌生的声音。
……
“再见。”
它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它看到，还是那个模糊的男人，速度极快地在老式计算机上输入着什么东西。
它忽然感受到一种莫大的恐惧，难以形容的悲伤。
眼前一片黑暗，眼眶被眼泪填满，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男人的哽咽和轻语清晰地响彻在思维中。
“我不想死……”
还有一个女人的怀抱，*****柔软的触感安抚了来去匆匆的恐惧。
0828的电子眼激活了。
它茫然地看着眼前一片片的机器人，它们各式各样。
—我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女人是谁？—
—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