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清欢被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脑袋呆滞了片刻,随后急急忙忙地拧开身侧的门把手冲了进去。
正见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妇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捡着落了一地的碎玻璃片。
“妈!”白清欢惊慌尖叫,赶紧上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坐到了床沿边,接过了她手中的玻璃片。
语气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不都说了有什么事就叫我吗,你才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的!”
白母眉眼之间染了几分疲惫,稍稍叹了口气,“我这人老了不中用了,什么事都要你来操心,还连累你日日夜夜因为我都要睡在外边……”
“说什么呢!”白清欢把碎玻璃扔进了垃圾桶中,去饮水机前替她接了杯水,“当初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都没嫌我累赘,现在倒还怕我嫌弃你来了?”
白父在她十二岁那年便因在工地干活从高楼坠落而亡,没了家庭的顶梁柱,白母仍坚韧不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她给拉扯大。
她本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不宜多劳累,这么多年下来,把自己身子折腾得不像话,终归是倒在了病床上。
白母没再答她话,端起水杯放唇边轻抿了一口,眸中几许愁哀。
“妈,你别担心这医药费的事儿,我在这家医院申请了个实习生的工作,一年左右应该就能转正。而且,员工家属医药费还有优惠。”
今年她刚满二十四岁,刚从云城医科大心理系毕业。
母女俩本是住在云城,但最近白母心脏病突发,而那边做心脏病手术的能力有限,不得已才转院到了星城。
“你在这儿工作?”
“是啊,不仅随时都可以来看你,而且待遇也不错。都挺好的。”
白母默不作声,缓缓地移过了脑袋,视线逐渐偏移,落在了洒满阳光的窗台上,几缕叹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又回来了。”
闻言,白清欢抿了抿嫣红的唇瓣。
她自小患有选择性失明症,曾在这个地方治疗过一年时间,治愈后,便回了云城,再没有回来过。
但在这儿,她遇到了很多很多的惊喜,深刻到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
当天下午,白清欢便正式开始值班,作为一个实习医生,需要随时听候各科室差遣。
一天下来,脚不沾地,忙得冲天。
一直到晚间十二点整,下班时间,终于褪下身上的白色大褂,整整齐齐地挂在了小柜子里。
白清欢取下医用口罩,扔进了垃圾桶里,正准备回身离开,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男人。
他懒洋洋地倚着门槛,慵懒的目光打量着她,唇边挑着一抹淡笑,看不清楚那里面包含的情绪。
白清欢略有诧异,“怎么是你?”
这人贩子怎么这么神出鬼没!
沈渡:“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医院你家开的啊,怎么哪儿都能碰的上你!阴魂不散的!”
闻言,沈渡认真地沉思了一下,“这医院,是我家开的……吧。”
“我呸!你个人贩子!这里可是医院,小心我打电话报警把你抓紧局子里蹲大牢,吃牢饭!毁了你一辈子!”
“唔?人贩子?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