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看不见了？
她被？
她……
在楚笑笑和顾尧离开后，萧楼从走进银帝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静静的坐在黑暗里。
然后人突然颓废的靠在了皮椅上，脑子里开始梳理着这件事。
萧楼当年绝对没有想到，原来忘记一个人竟然这么难……
商衣去世的时候，是在医院。
那天，时光静好。
她靠坐着双手无力地捧着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眼睑下，低低笑，“我的萧哥哥……真的很好看……”
萧楼任她滑着自己的眼睑，牢牢地望着她。
他点头，在笑，却，眼睛，在慢慢变红……
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然后上床，他就抱着她，环着她的大肚子，头贴在她胸前。
“衣衣。”
“嗯。”
两个人静静靠着，轻轻说着话，说着……让萧楼……心疼欲碎的话……
他说：“萧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好好的生活，遇上一个好女孩，要好好的去爱她，疼她，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萧哥哥忘掉我，每一年你只要拿出来一天想我就好了，完完全全的想我，那样，我和宝宝就不会觉得孤单了……你看，萧哥哥，我是不是很坏？”
“不坏，你再怎么坏，都是我的衣衣，只是我的。”
“恩，好，我是你的衣衣，只是你……”
然后她的手无力的滑了下去，像一个开在枝头的花瓣，缓缓的落下了，叶落归根。
那天他更紧紧抱住她，头始终埋在她胸前，不抬起，不能抬起，怕一抬起……
就在那一天，商衣走了，还有他们的儿子。
商衣怀孕了，可是即使她那么爱他们的孩子，即使他那么爱她，可是她还是走了，她最后的一句话便是：恩，好，我是你的衣衣，只是你……的衣衣！
二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在福利院门前，一个男人亲手将一个出生三天的女婴扔到了福利院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里，他静静的盯着垃圾桶，里面还传来婴儿的哭声，但是男人却恍若未闻，然后转身离开。
一个人的心原来也是可以这样的冷硬。
那一天是一个大雨夜。
很久之后呢，有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来亲手将这个被抛弃的小婴儿从垃圾桶里给抱出来的，那天，大雨冲刷这一切，小男孩没有撑伞，他在雨中看着自己手里的女婴，她的嘴唇发紫，脸色发白，浑身冰冷，似乎都没有生命迹象了，像极了一个鬼娃娃。
一道闪电劈来，忽明忽暗，白光打在怀里的女婴的脸上，更是惨白一片。
小男孩吓了一跳，浑身发抖着将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女婴丢在了福利院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而这个女婴正是穆回的姐姐，被戚祯仍到垃圾桶里的孩子。
在萧楼眼里，穆回是一个稚嫩的近乎可爱的丫头片子。
萧楼从济南军区调回曲城军区是在商衣死了一年后。
他能在军队里拼杀这些年，心早就被磨的冷硬，这个世界浮华的东西看的多了，再难有心动的感觉了。
或许，除了一个穆回。
阔别那么多年，再见到穆回是在晋江的门口。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柔和得就像是……她的眉眼。
穆回，这个小丫头她有一种很奇特的、叫人觉得惊艳的感觉，或许也叫做简单的好看。
淡淡的暖色光线陈铺在她柔和的轮廓上，美丽如同清浅勾画的水墨。
在那一刻，脑海里仿佛有一张好多年的蛛网，那丝丝缕缕透明的线条刹那间汇聚到了一起，又有一种张力瞬间崩开来，视角清晰得不可思议。
清晰地让他隐隐有些疼意。
她叫他萧楼，软软的声音，曾经有一个女孩也会软软的喊他：萧哥哥。
他沉稳的走到她面前，在她头上弹了一下
说叫哥。
唇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站在穆回身边，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这种亲昵，只是觉得舒心，又或者是渴望，有一种近似幸福的真实感，在灼烧自己的灵魂。
然后他们进去，在大厅见到了秦衍。
那一刻，他似乎才意识到，她不是自己的姑娘。
然后他们在包厢里。
再然后是穆回倒在楼梯下的样子。
穆回一脸的痛苦，手抚着小腹，低低的呻吟起来。
她的下身全是血，连地上都是一片。那个蜷缩在一起的样子，无依无靠，整个世界仿佛静止，然后会跳到最后一幕……就像是衣衣，几乎在一瞬间，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多么相似的一幕……
她忍痛的样子，她咬着牙自己生生承受的样子，那样的相似。
每一种样子，每一个姿态，她走了一年，可是这一年300多天，对他来说，无不是一种很细水流长般的噬骨折磨。
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他的衣衣，他的衣衣……
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口，然后已经有一个声音响起。
“回回……”
然后他清楚的听到了怀里女人的声音，
她说：“啊衍，啊衍，疼，我疼。”
她叫的是啊衍，而不是萧哥哥……
她终究不是……
他目光似乎只是一条直线，投向斜上方。
那里，秦衍就站在那，眸里如同结上了薄冰，嘴角冰凉的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