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容锦受邀赴宴,宴会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平平的歌舞和满满的阿谀奉承。
“容阁主,这场宴会是本皇特意为你准备的,阁主不必拘束,尽情享受即可。”
“谢皇上。”
容锦脸上扬起一个隐隐的冷笑,但转瞬即逝。她端起酒杯假意般的敬了一杯酒,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阁主,这里酒气熏天,不如您先行离开吧?”
“不必,我还有事要办。你替我去寻一些冰块来。”
因为身负异能的缘故,容锦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她对酒精有很高的敏感度。这场宴会上酒气熏天,着实让容锦有些作呕的感觉。
容锦紧紧地握着手帕,有些犯晕,还偏偏有些人讨好地来给她敬酒,让她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阁主,您没事吧。”
“没事,快把冰块那过来。”
容锦虽然带着面具,但是怜儿也猜到她面具下泛着苍白的脸。她小心地扶着容锦,生怕她突然晕倒。
“……没事了,你不必担心,我还撑得住。”
容锦利用冰块在宴会的场所设下了结界,隔绝了身边的酒气,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略有恢复。
容锦让怜儿去应对那些奉承,自己就在座位上观察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偶尔还去窥探他们的记忆。
直到半个时辰后,这场无聊的宴会才进入尾声。
等到容锦回到自己的居所后,一轮明月从云朵身后跳出。容锦看着那泛着幽白色光芒的月亮,不禁又陷入了那夜的回忆。
她又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明明熟悉的连每一个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却还是一遍遍的看,一遍遍地抚。
怜儿在暗中观察,容锦那副伤心的模样着实让怜儿担心。她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就只好在角落里默默注视。
“父亲,母亲,阿姐,你们放心,魅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在脸颊上滚动,最终滴落在地上不知踪影。云朵重新掩住月亮的面庞,容锦也起身进了屋。她将玉佩挂在床头,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阁主,天色已完,该歇息了。”
“嗯,你也去休息吧。”
怜儿听容锦的声音没有什么异样,心中的石头就放下了一半,躺下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但是另一边的容锦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就这样,容锦在满心的烦躁中度过一夜。第二天,天灰蒙蒙的时候,她就悄悄地出了宫,来到北郊溢满了怨恨的墓地。
她将两束蓝花楹放到容成枫(容成家族族长)、高雪(族长之妻)和容成祎(族长长女)的墓碑前,眼眶里瞬间汲满了呼之欲出的泪水。
“……爹娘,阿姐,阿锦来看你们了。”
容锦轻合双目,雨水在片刻间就倾盆而下。她没有去躲避,就跪在原地接受着老天爷泪水的洗礼。
容锦跪在地上,吹起一曲《肃离》。一曲结束后,她的耳边就想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她知道是怜儿替她撑了伞,但是她却不去理会,又吹起一曲《肃离》。
一曲将尽时,怜儿终于忍不住,夺过容锦手中的玉箫,容锦微微一征,眸子里闪过一抹恼怒。
“阁主,回去吧。老爷夫人还有小姐若是看到您的这般样子,会难过的。”
“给我。”
“阁主,随怜儿回去吧。”
“给我,我不想说第三遍。”
怜儿手里紧握着那只玉箫,又坚持了一会儿,但当她对上容锦那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睛时,就败下阵来。
“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待怜儿离开,容锦就缓缓起身,她伸展双臂,身边出现了十几朵盛开的彼岸花,渐渐落到地上,在墓碑前汇聚成三个人影。
两行清泪溢出眼眶,滴落到地上,与雨水融为一体。容锦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宛若一泓清苦的泉水,还泛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