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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纪祈安和白叶灵遭伏

最后一句话,宇文祈音难得的严肃了一回,所以白叶灵立刻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的认真。他说他杀不了,那就意味着他曾经去刺杀过宇文幕廉。难怪宇文幕廉找不到刺客,就直接到宇文祈音的房里来了,敢情根本就是怀疑那个刺客是宇文祈音。若是如此,以她现在的水平要刺杀他根本就不可能。

白叶灵沉默了半天,咬了咬牙,坚定地抬头望着宇文祈音。

“杀不了,我也要杀。”她必须得杀了宇文幕廉,如果宇文幕廉真的像宇文祈音说的那样的话,就算将来纪祈安登上了皇帝宝座,只所这个宇文幕廉也会趁着他与纪祈衍兄弟倪墙,根基未稳的时候进攻大齐。

“杀不了,怎么杀?”宇文祈音白了白叶灵一眼,“杀不了,如果冒然出手,也只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白叶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阴阴一笑,脱了外面的黑色夜行衣,只着了半敞的中衣冲了出去。

“你……”宇文祈音还来不及追上去,白叶灵已经冲进了宇文幕廉的帐营。

“将军……将军救我!”

宇文祈音看着白叶灵冲进宇文幕廉的帐营愣了半晌,忽然阴柔地一笑。她为了纪祈安,真的是什么都肯做。罢了,他也就跟上去配合着她演上这么一场戏。要是能解决了四哥,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除了四哥,整个翼国再没有第二个能压制得住他的皇子。

轻轻挑开帐帘,宇文祈音勾着嘴角望着面无表情的四哥和抱着四哥的白叶灵。

“四哥,不好意思,我帐里的女人不听话,跑你这儿来了。我这就把她带回去。”说着,他当真上前,去拉白叶灵。

“慢着,她刚才喊救命。”

宇文祈音朝着宇文幕廉眨了眨眼睛,轻挑一笑。

“对啊。四哥刚才不是听到了,有什么疑问吗?”

“她不是你的女人吗?”宇文幕廉皱紧了眉头。

“是我抢回来的女人,所以她就是我的女人。”宇文祈音又嘲着宇文幕廉眨了眨眼睛,好似不气得他吐血,就善罢甘休的样子。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白叶灵很明白,她不是那种擅长演戏的人,纵然她演得再怎么好,明眼人依然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底细,宇文祈音这是在帮她。只有当宇文幕廉气得不轻时,大约才会失去冷静,忽略掉她。事实上当她一抱上宇文幕廉的时候,她就发现只要她动一动,宇文幕廉那只好似扶在她背心的手就会吐出力道,震醉她的筋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小心,也太过于精明了。如果纪祈衍有他一半的本事,纪祈安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

她似乎有点理解宇文幕廉和纪祈衍联手的用意了。只要解决掉了纪祈安,就凭纪祈衍那种无法容人的气量,迟早会让整个大齐四分五列,到时候宇文幕廉只要适时帅军前来,大齐被翼国歼灭也就成了避无可避的事情。

宇文幕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一直知道宇文祈音是不可小视的主,所以他也一直注意着他,不知道是他猜错了,还是宇文祈音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头脑,几乎不见他正经过。甚至连大小也不分,不管是在谁面前,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前些日子派他去大齐刺杀纪祈安,没有想到他居然不动手,当时他还以为他有了什么异心,这才故意在这次仗上喊他过来,一是利用一下他的身手,看看能不能趁机刺杀对方几个要员,另一个目的就是试探一下他,看他是不是跟纪祈安那边的人勾结了。

很显然,他又猜错了。

或者……

宇文幕廉没有再更深地想下去。如非得己,他其实也并不想手足相残。但谁让他们生在帝王之家,你不要别人的命,别人就会要你的命。

“既然她不愿意跟你,你就放她回去吧。”

“将军,我就住在大齐和翼国接壤的冀州城东。现在战乱连连,我家父母兄弟俱都在战乱中死了,独留我一人。将军若是叫我回去,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在这兵荒马乱里生存下去?更何况若是我前脚回去,后脚再被人强抢了去……将军,你就大人有大量,救小女子一命吧。小女子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白叶灵使劲捏了一把大腿,硬是逼出了几滴眼泪,说得声泪俱下。她就不信这样还打动不了宇文幕廉。

宇文幕廉静静地看着白叶灵,随后又看了看宇文祈音,最后点了点头。

“你就留下吧。”

白叶灵千恩万谢,只是在无意中与宇文幕廉视线相交的时候,她总觉得宇文幕廉的眼里有些许玩味。

宇文祈音皱着眉头望着他的四哥,欲言又止,只在转身之际望了白叶灵道:“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四哥看灵儿的眼神不太对,似乎……似乎隐藏着一股冷冽。

白叶灵没有回答他,只是往宇文幕廉的身后躲了躲。

纪祈安有些疲备地推开门。今天与手下将士们商量了一天,却还是没有想到破解之法,而城那边,也因为双方俱都被困的原因,得不到任何消息。这让他有些焦急了。

推开门,他下意识里搜寻着白叶灵的身影,可是当他环视了屋子一周的时候,他整个心都凉了。她走了?

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先前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谁有愧于谁,她既然冒了那么大的险来了,就绝对不会这样不声不响地走。就算要走,也绝对要带来或是带走些什么。

“来人。”他呼喊了一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待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昨天来的那个女人到哪里去了?”

“启禀王爷,她出城去了。”

出城?纪祈安皱了皱眉头。难道他猜错了,她看到这里形式不好,所以逃命去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当初在狩猎场的时候,情况那么危极,她都没有逃走,甚至以性命相救,现在又怎么可能逃走。可是她若是不是逃走,那是……忽然,他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他并不傻,白叶灵能够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够想到。

“来人,吩咐下去,准备开战。”

“安王爷,现在万万不可开战。”纪祈安的话刚说出来,一群闻风赶来的将士立刻围在他的身边,一再相劝。

“王爷,我们现在不是城外三十万大军的对手,当务这急是要先将这里的情况上报朝廷,等朝廷派兵来支援才是。如果王爷冒然出兵,导至我军战败,失了冀城,只怕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纪祈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干逼将、先锋什么的,冷笑了一声。等朝廷支援?只怕现在纪祈衍正坐在皇宫里得意,巴不得他就此战死在冀城,哪里还会派什么支援?

“陆青,你说说我派李副将带去宁州城的那五万精兵是怎么死的?那些粮草是怎么失的?”

纪祈安的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白了脸色。其实能在无数战争中活下来,并且能够做到将士位置的人,哪一个会是一般人?他们自然明白这其中有猫腻,自然也明白这事情肯定与朝中某位位高权重的人有关,别说是支援,只怕连一粒米都不会送过来。可是再怎么说,那些也是猜测,有的时候,他们宁可相信是自己猜错了,也不愿意相信事实。

纪祈安淡淡扫了所有人一眼,看到他们一个一个地垂下头去,他很明白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有些人宁可相信自己错了,也要保有那份愚忠。这,自然也是他明明比纪祈衍更适合当皇帝,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支持的原因。

“那么王爷,开战的话,我们能赢吗?”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字正腔圆,如珠玉落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纪祈安沉抬头朝着那一干副将们看过去,最后停留在一张十八九岁的青年面孔上。他皱眉,他不记得他手底下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是谁?”

“王爷怎么忘了,他是前些时日属下向王爷你提及过的张炎。”

张炎?纪祈安略微回忆,记起了这个名字。当初手底下的李副将死了之后,他为了好调遣余下的将士,又提了一人上来。他记得那人就叫做张炎,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年青的一个人。

“那依张副将之意,现下该当如何?”纪祈安倒也不生气。如果真的有能不开战就能解决的办法,他自然乐意接受。他的目的可不是让这些忠心耿耿跟随自己的将士去送死。

“不知道王爷可还记得当初李副将带领的那五万人是怎么死的?”

纪祈安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他刚刚才问过的话,现在立刻就被人丢回来问自己了。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那些人自然是被纪祈衍派过来的监军害死的,难道还有其它的死因?想到细处,他突然恍然大悟。

“你是说用毒?”

“不错。王爷,既然翼国可以毒害我军五万将士,为什么我们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呢?”张炎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地图递到了纪祈安的面前。纪祈安只看了一眼,立刻看出这正是冀城之外的地形地势图。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示着每一座山丘,每一条河流和小溪。

“王爷,城外不比城内。城内家家都喜欢打水井,自然到处都是井,但城外却是一片荒野,所有水源都来自河道,只要在河道上洲下毒……”张炎没有再说下去。

纪祈安皱着眉头。他自然明白张炎的意思。城里水源是死水,水井又多,如果下毒,倒也总有那么一两口井不会有事,但城外靠的是天然河流,而河流又都相通相联,的确是个可行之计,但是……

“这样会不会害了当地百姓?”

“回王爷。现下战乱,当地百姓迁的迁,死的死,留下来的人,大多也不吃河道里的水,所以这就不用担心了。投入到河里的毒,在河水里漂上个三五天,被河边的水草植物一吸收,也就没有残余毒,对今后这里的恢复也没有太大伤害,更是使用的好时机。”张炎一边说着,一边踏前了一步。“王爷请看,这个小点标注的就是村庄所在,大多离驻扎的敌军比较远,而我们只要在这一处,还有这一处投毒,那么就百分之百不会伤害到老百姓了。而且即使被敌军发现水里投了毒也不要紧,因为到时候他们要么喝有毒的水自杀,要么就退军到五十里开外。到时候我们是要抢劫粮草,还是到附近求援都可以。甚至还可以趁其撤退之际,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纪祈安看着地图沉默了。

“王爷,我觉得张副将的这个提议可以用。”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接下来大家都跟着附喝着。其实这也正常,如果能活着,谁又会想死?

“可是谁去投毒?”

一时间,又寂静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再说即使投毒成功,一旦被翼军发现,也只能是个死。所以这是一个看上去挺简单,但真正去实现却还是有难度的难题。

淡淡扫了所有人一眼,纪祈安沉默了一下,说道:“刘副将,张副将,我若是明天中午没有回来,以后的军事大权就交给你们了。”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跟着纪祈安不是一天两天,他们很明白纪祈安话里没有说出来的意思,那就是若是没有人敢犯险,那么他去。

“王爷,请三思。”他们虽然不想自己去死,但更不想看到纪祈安以身犯险。比起自己,他们更看重纪祈安的命。怎么说,那也跟着他们一起征战沙场多年,带领他们打过无数胜仗的主帅。

“放心,不会有事的。”纪祈安的摆手,转了身,听到身后一片的唏嘘声,他微微笑了一下。

他只是去投个毒,又不是去送死,他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些将士感觉到他是多么重视手下生命的主子,以后也好听他调遣。这些人,才是将来决定他能不能将纪祈衍拉下马的关键。另一方面,他也是有意想去一趟翼城,因为他猜白叶灵一定是去刺杀翼国的帅将去了,不管她能不能得手,他都想在紧要时帮她一把。至少也要将她救回来。到时候,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明知道他不放心,她居然还敢一个人只身犯险去刺杀翼国主帅。

***

另一边,白叶灵一边替宇文幕廉倒着茶水,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宇文幕廉的动作。宇文幕廉似乎并没有对她起疑,从头到尾都只将她当做丫环使唤。虽然他会将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女人留下来做丫环很奇怪,但只要他肯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就觉得自己有机会。

“将军,请喝茶。”

“别叫我将军,我是将军,但我更是一位王爷。”宇文幕廉放下手里的文书,朝着她温和地一笑,这一笑,差点让白叶灵失了魂。如果说宇文祈音是似正似斜、飘乎不定的妖孽,司马昊里是如玉温润的温柔公子,那么这个宇文幕廉则是浑身透着浑着厚重的温和。站在他面前,你会觉得自己被看得通透,即使对方明明是很温和地笑着,你却也不敢乱动半分。这是一种天生的威严,不是纪祈衍那种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的人能够学得会的。翼国有宇文幕廉,注定了北夷未来的道路异常艰险。

“是,王爷。”白叶灵恭顺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茶递到宇文幕廉的手边。宇文幕廉接过茶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碰了碰白叶灵的手腕,白叶灵下意识里收回手腕,心如小鹿嘭嘭跳个不停。功力到达一定程度,能够通过脉像发现些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她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惊慌,抬头,却见宇文幕廉已经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点异样也没有。难道是她多心了?

“啊,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被祈音抓回来的?”宇文幕廉像是初然想到了什么,笑望着她问。白叶灵被宇文幕廉的这一笑弄得心里一虚,怕他看出什么,她略做娇羞地垂下头回忆起自己跟宇文祈音一起来到冀州城找纪祈安的事情。她跟宇文祈音是同一天到达这里,然后分别。她根据宇文祈音透露出来的消息以及一路上宇文祈音的庇护进入了冀州城,之后便跟他断了消息,直到她刺杀宇文幕廉不成躲入他帐中。在这个过程中,宇文祈音跟她在一起的时间绝对没有可能强抢民女,所以……

“回王爷,奴婢记得是五六天前的一个晚上。”

宇文幕廉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似是若有所思,白叶灵心中一惊。

“王爷,奴婢当时惊吓过度,也记不太清。”

“是吗?”宇文幕廉却笑了。“难为你了。你放心,此间战事一了,本王便放你回去。这期间,就委屈姑娘了。”

“多谢王爷,那奴婢下去了。”不敢继续跟宇文幕廉继续呆下去,白叶灵寻了个借口离开。离开时,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白叶灵总觉得宇文幕廉最后的这一笑别有深意。

她刚走出宇文幕廉的帐营,迎面就见宇文祈音朝着她望了一眼,远远走开。白叶灵略一思索,跟了上去。这些天,宇文祈音一直没有找过她,她也很明白他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这才觉得他刚才的神色和行动都有些奇怪。

白叶灵一门心思都只在宇文祈音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她刚刚走远,宇文幕廉的帐营立刻被挑开。宇文幕廉微眯着眼,含着阴森的笑望着她跟宇文祈音消失的方向。

白叶灵一直跟着宇文祈音到了一处离军营不远的小树林子。这小树林子不大,但路却不好走,地势又带着微陡的坡,时有断崖,若不是白叶灵仗着自己的身手以及前面有宇文祈音带路,她自己一个人断然不敢来这里。

走到林子深处,宇文祈音突然停了下来,面向着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发现宇文祈音的脸色分外地阴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怎么了?”她皱着眉,问。

“唉,有两件事,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跟你说。”

白叶灵心下就更奇怪了。宇文祈音一向没个正经,就连说话也是三分真七分假,什么时候有这般口气和神色?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白叶灵翻了翻白眼,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她不可能拿自己做交易。

“你爱说不说。”她说着,转身。

“别走嘛,我说就是。”宇文祈音说着,还扁了一下嘴,白叶灵一头的冷汗。人家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做这个动作,那叫可爱,他一个杀手……白叶灵实在是无法说他什么。

“那你还不快说。”

“这些日子,我闷得无聊,所以四处里走了走。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宇文祈音说到这里,望了望白叶灵,“你要不要猜猜看?”

“你到底说不说?”白叶灵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她却没有转身便走,因为她知道宇文祈音也就耍耍嘴皮子,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也绝对不会是因为闲得无聊四处走走,他特地向她提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是有趣那么单纯。那一定是一件关系着某些重要事件的事情。

“说。只要你想知道,我当然会说。”宇文祈音忽然拉过她,半靠在她身上,伸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凝语道:“我看到皇兄在离军五十里地的河道两旁布下了重兵,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你上钩。”

“什么上钩?”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宇文祈音睁着一双大眼吃惊地望着她。他本来以为她足够聪明,应该明白他的话,没有想到她居然不知道。忽然想到以她的身手,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军营正当跟的帅营来,自然也应该有那个本事摸到那里去才对,她既然没去,他早该想到她没有想到那么一着。想到这里,他又释然一笑。这也许就是他跟她的缘分。

“如果纪祈安死了,你会跟我走吗?”

白叶灵皱起了眉头。宇文祈音经常对她说这句话,说到她都听到烦了,但唯独这一次,却让她觉得胆颤心惊,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又想到了司马昊晨那天突然来到冀州城说的那句话,心下越发地不安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应该知道?”

“我军所食用的水几乎都来自附近的一条河。”宇文祈音望着白叶灵笑。白叶灵被他笑得莫名,更想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文祈音见她没有明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想在这河水里做文章。”

白叶灵陡然睁大眼睛。

“你是说在河水上游投毒?”

“不错。”

白叶灵皱眉。

“你是说纪祈安在上游河上埋下伏兵?可是河那么长,如果要在上游下毒的话,怎么派人埋伏?”

“你弄错了。投毒的地点其实是很好预测的。因为太远了,毒还没过来就会散,若是太近,毒死的鱼就会浮上来,让人产生警觉,所以必须要即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的距离,这样算起来,能投毒的地方就不太多了呢。”宇文祈音替她分析着。

白叶灵皱眉。如果宇文幕廉早就布好了这个局,那就意味着他一早就预防了别人这么做,但是他和宇文祈音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不一定能想到,说不定纪祈安根本就没想过要来这里投毒,除非……想到这个除非,白叶灵的脸色变了。

宇文幕廉并不是傻子。他完全没有必要派大批的人马埋伏,只要每天都派两个小兵过去侦测就好,一有情况马上回报,根本就不会造成大批人马中毒的状况,像这样大费后力未免有些奇怪。难道是有什么陷井在这里面?

她想到了纪祈安。宇文幕廉既然和纪祈衍狼狈为奸,一定不会堂堂正正地跟纪祈安正面交锋,这个陷井绝对是针对纪祈安来的。要纪祈安上当也很简单,只要派个奸细过去或者是纪祈衍收买一个在纪祈安身边即可。

想到这里,白叶灵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一转身,朝着宇文祈音说的那个地点奔去。

“等等。”宇文祈音刚要追过去,一道人影拦在了宇文祈音的面前。看着这人,宇文祈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苍白。宇文幕廉,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跟灵儿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本王的皇弟可真好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皇兄的大事都要坏!”宇文幕廉说得轻巧,嘴角还勾着微微的浅笑,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唯有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透着冰冷的寒光。

宇文祈音知道这次一瞒不过宇文幕廉,干脆咧嘴一笑,道:“四皇兄,我为喜欢的女人做点事情,有错么?四皇兄不也为了讨皇嫂欢心,做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更何况我宇文祈音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告诉自己的心上人些许事情,还没做什么呢。不像六皇兄,硬生生地将小弟逼出冀国。”

宇文祈音的这些话说得夹枪带棒,尤其是配上他此时此刻刻意柔媚的神情,要多让人生气就有多让人生气。

可是宇文幕廉却只是站着,静静地望着他,望了好半天,望到宇文祈音以为他会就这样一直站到天黑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了。

“你恨我?”

宇文祈音又是一笑。

“六弟怎么敢恨憄高望重、众望所归的四皇兄。”

宇文幕廉望着宇文祈音沉默着。宇文祈音口气里的那点怨恨他又怎么听不出来。半晌,他才抬起眉眼,定定地望着宇文祈音。

“本王允许你恨本王,不过你既然恨本王,本王自然也有资格除掉你,谁也不会想背后有一个恨自己的人盯着自己。你若是不想死,就早点学点本事来杀了本王。

宇文祈音面色难得地严肃了起来,眸中神色黑得就像是快要打雷的天,手指紧紧地握紧,握得指节发白。

“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你。”

宇文祈音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文幕廉正打算转身离去,听到他的话,只偏过头略微地挑了挑眉,嘴角勾着轻蔑一般的笑容道:“我随时恭候,不过以连纪祈安都杀不了的身手,本王不觉得你能做得到。”

说完那句话,宇文幕廉头也不回地走开。看着宇文幕廉的背影,宇文祈音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他恨宇文幕廉不仅仅是因为他将自己调到北夷做一个杀手,还因为那种轻蔑看不起自己的态度。那比忽略他更让他难过。宇文幕廉,我一定会杀了你。

白叶灵拼命地跑着,她觉得宇文幕的这个陷阱一定是针对纪祈安的,所以她想通知纪祈安,无论如何都不要上当。可是就在她走到离冀州城大门的时候,她远远地看见城外的翼军守备森严,顿时她的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如果宇文幕廉想要纪祈安上当就绝对不会让士军守备这么森严,这么森严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想要对付的人已经进来了。这个时候守备森严除了防止他们逃出去,还有防止城内的兵士发现不对后突围将人救出去。值得宇文幕廉这么用心地策划,这么小心谨慎对待的人是谁?

白叶灵不愿意去想答案,她不愿意接受那个她心底浮现的那个答案。她头一甩,朝着宇文祈音所说的溪头奔去。还未奔至溪头,就见纪祈安狼狈地朝着这边跑过来,在纪祈安的身后,几个追兵在拼命地追赶着。只看了眼,白叶灵整颗心都吊了起来,此地的纪祈安一峰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朝着这边冲过来的速度虽然不慢,但脚步很虚浮,就在她看到他的那么一会,他就已经踉跄了两次,险些差点跌倒。白叶灵一边焦急地朝着纪祈安奔过去,一边从怀里摸出几把飞刀,朝着纪祈安的身后急射而去。

纪祈安似乎也看到了她,略微顿了一顿,立刻朝着她跑过来。

“你果然在这里。”纪祈安的脸色有些铁青。“谁准你擅身离开本王身边的?”

“是臣妾的错。不过王爷,我们还是先摆脱眼前的困境再说。”此时此刻,白叶灵异常的冷静。她是一个杀手,越是面对危极情况的时候,脑子也就转动得越快。她很快将周围的地形在脑中过虑了一遍,拉着纪祈安往去冀州城相反的方向逃去。

冀州城的地形虽然属于那种山地形式,易安难攻,只要进入城中就安全了,但是此时冀州城之外的翼军太多,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冲破重围进入冀州城。而且就算是冀州城内的将士见纪祈安危险,出城迎救也不成,因为现在城内的齐军根本就不是翼军的对手,否则纪祈安也不使这种下毒的手法。若是因此而正中宇文幕廉的下怀,让他借机一举将纪祈安手下的大齐军全部歼灭,情况会比现在更糟。

两人人跑了一阵子,逐渐将身后的士兵甩开,可是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对面一个颀长的人影已经缓缓行来。白叶灵只望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居然是宇文幕廉。

“白姑娘,你不是说你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六弟抢回来的民女吗?怎么这会居然与大齐的安王爷相熟了?”

宇文幕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光看那表情,白叶灵就很明白,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更何况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的姓氏,他既然知道,那自然也应该知道她是谁、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当场抓住我?”

“大齐的皇帝纪祈衍对你赞赏有佳,所以本王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不过见面不如闻名,本王以为你是个有些本事的侠女,却没有想到直到现在你也没有对本王动过手,倒是大齐的皇帝高看你了。”宇文幕廉说得动淡风青,可是白叶灵却听得满头大汗。原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这个男人的观察之中还不自知。他不揭穿她,只不过是因为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揭穿她的必要。下意识里,她摸了一把飞刀捏在手上。

看着她抽出飞刀,宇文幕廉却只是笑了笑,弯身从地上捡起几片枯黄的叶子捏在手里。难道他想凭那几片叶子对付自己的飞刀?白叶灵冷笑了一下,手中的飞刀顺势飞了出去。

第一把飞刀,被宇文幕廉手里射出来的几片叶子打落,白叶灵才知道自己跟宇文幕廉相差了多少。难怪宇文祈音明明那么憎恨他,却始络没有向他下手。这个宇文幕廉即使是放眼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制得住。她望了始终站在一处没有移动过半分脚步的宇文幕廉一眼,又望了望身边的纪祈安。

“王爷,你先走。我拦着他。”

纪祈安的脸色同样苍白着。从宇文幕廉单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宇文幕廉不简单,否则堂堂一个王爷,若不是有所依仗,怎么可能身先士卒,独自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白叶灵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是……

“王爷,你不必顾及我。我自有逃生的办法。”白叶灵猜透了纪祈安的心思,朝着他微微一笑。她很明白今天她非死不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在宇文幕廉的手底下逃生。但是即使纪祈安留下来,对她也不会有太多的帮助,只不过是多死一个人而已。她不想他死,她要救他。这是她上辈子欠的,也是她这辈子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纪祈安眯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各种感情交错,最后化为一股坚定。他转身,没有再回头。他是个无情的人,他一向不爱任何人,他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他没有错。他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的疼?

白叶灵背对着纪祈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宇文幕廉。她以为宇文幕廉既然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骗纪祈安过来,应该不会放过纪祈安,可是她似乎猜错了,从头到尾,宇文幕廉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脸上一直带着浅淡的微笑。她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等纪祈安走远,她的飞刀再次飞向宇文幕廉,趁着宇文幕廉张开两指接她的飞刀的时候,她转身朝着与纪祈安不同的方向逃去。她只逃出两步,眼前一黑,宇文幕廉仍然带着宽厚微笑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心中一惊,下意识一掌朝着对方的脸上打去。明明是很凌厉的一招,可是宇文幕廉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就已经避过,反倒是她,感觉到腹上一阵巨痛,接下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纪祈安逃出很远,确定宇文幕廉没有追过来,他才停下来,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只刚喘几口气,一片杀气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散发地来,纪祈安下意识里就地一滚,定眼一看,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已经被射成了刺猬。顿时纪祈安明白了,宇文幕廉不来追他并不是放过他,而是他早就安排好了人马在这里。他早先在与宇文幕廉的伏兵交手的时候,身上就中了好几处伤,沾染在衣服上的血有一半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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