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错不错，确实是好酒，这酒可以在我活的大半辈子里喝的酒中评为前三了。”李老头砸吧着嘴，细细品着口中的酒香。
转头，李老头就看见孙子将如此好的酒囫囵吞枣一般的喝掉了，十分心疼的骂道：“兔崽子，这酒可是好酒，怎么可以这样喝，好酒一定要品，细品，像你这样喝，简直是在糟蹋酒。”说完就从孙子手中抢过了酒，然后在孙子怨恨委屈的眼神下喝了下去。
“哈，好酒，好酒。”
李鸿看着爷爷霸道的模样，委屈到了极点，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爷爷和村里其它人好像不太一样。
村里很少有人识字，但自己就是在爷爷的教导下学的字；村里其它同岁数的，如今走路都走不稳，但自己爷爷看上去身体还很硬朗；最重要的是，爷爷会修道…
以前只想着自己爷爷见多识广，但今天见识到了新世界，李鸿心中好奇心倍增。
“爷爷，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多啊。”
“嘿！因为你爷爷我他娘的就是个天才啊。”
“……爷爷。”
“嗯？”
“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从哪个悬崖掉下去过啊。”
“嗯？”李老头听着孙子的问题，细细的回忆着，好像自己小时候贪玩，确实掉下去过，幸好带了防御法器才安然无恙，“是啊，爷爷确实掉下过。”
听到爷爷肯定的回答，李鸿眼睛瞬间放起光来，兴奋的说：“是不是在悬崖下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爷爷，然后老爷爷将一身功力都传给了你！”
“呵呵。”李老头又敲了一下孙子的脑袋，“是不是傻！如果功力可以传给别人，那每个修行者在临死前都把功力传给别人，那这世界不就到处倒是修行者了嘛。”
“不是就不是嘛，干嘛又敲我脑袋，万一敲坏了，不聪明了怎么办。”李鸿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满道。
“你啊，小说话本都是假的，你啊，可别太沉迷其中了，最后虚假真实分不清楚。”李老头语重心长道。
“你真想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懂那么多么？”
李老头看着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的孙子，无奈道：“好吧，虽然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仍是我的亲孙子，所以你确实应该知道爷爷的过去，免得等爷爷死了，你都还不知道爷爷的名字怎么写。”
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寂静了好一会，李老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天，有些伤感的道：“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在燕国，有一个修行世家，这个世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世家，但也是在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世家，因为这个世家是专门修行阵法的，也就是说这个世家基本全是阵法师。”
“世间修行者们是很少学习阵法的，因为阵法实在是太鸡肋了，大修行者们用不上阵法，也很少有阵法能困住他们；小修仙者则是用不起阵法，因为一套阵法的布置实在是繁琐且昂贵，也正如此，这个阵法世家在世间显得十分特殊，虽然不强大，但是大宗门们还用得上，所以这个世家才能一直依赖着大宗门存活下去。”
“这个世家的家主有几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因为母亲以前是个婢女，没有什么身份的婢女，所以这个小少爷从小在家族中就没有什么地位，常常被兄弟姐妹们戏弄欺辱，最主要的还是他是一个怪人。阵法世家自然是以刻在地上的阵法为主，但是天资很差的他却另辟蹊径，他从小就有一个想法。”
说道这里，李老头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激动和兴奋，他是真的喜欢阵法一途。
“传统阵法是死的，只能在某个地方事先刻画好才能使用，所以传统阵法是没办法与人对战时使用的，只能当做守护阵法用，那如果能将阵法刻画在某个物品上，比如说是一张纸上面，对敌的时将纸扔出去激活阵法就直接能用了，这样的话，阵法不就活了？也能对战的时候使用了？”
“但家族所有人都对这个少爷的想法嗤之以鼻、异想天开，他们认为阵法是无数前辈们的心血，岂能是一个修为低、年纪小的人随意意淫的，他们认为这个想法是异端的。”
“家族对这个少爷的欺辱与鄙视更甚了。”
“但是，可行的，这是可行的，这个少爷经过数年的研究确定了，这绝对是可行的。”李老头说到这里，变得十分激动，十分痴狂。但接下来就伤感起来，伤感中还带有一丝的怨恨，故事中的人称，也变成了‘我’，是啊，这本就是他自己的故事。
“我与母亲日日被他们欺凌，最后被赶到家族一处十分偏僻的草屋居住，我虽然资质低，但多少还是有修为在身，护体真气能让我不惧严寒，但是母亲就是一个没有修为普通人啊，再加上身体一直不好，有一年冬天，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就这么走了！”李老头的泪止不住流淌，手掌掌心也被自己的指甲抠破，流出鲜血。“我恨啊！但是…但是我根本没有能力报复，报复那些欺负过母亲的那些人，我只能逃避，或者是我选择了逃避。”李老头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痛苦着，“我开始迷上酒，因为喝醉能够让我忘却一切，但酒再好，也没办法令我一直沉醉，一整天的时间里，肯定会有清醒的时候，但是我不想要清醒，我便将清醒的时间统统给了阵法的研究，就这样，我醒着的时候，一心在阵法上；醉的时候，一心在梦乡。”
“但是有一天，不知道是谁，呵呵呵，是我哪位兄长的人，蒙着面闯进了我的草屋，他们将我多年的研究资料，统统抢了去，还要杀了我，我不想死，我反抗，最终终于是逃了出来，但我还是受了重伤，丹田破碎了。”
“本就没有什么积蓄，再加上跑的着急，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而且我除了阵法，什么都不会，丹田破碎，连阵法都用不了了，我一直跑，在每个地方都不会待太久，在城中，只能乞讨为生；在山里，只能吃些果子果腹，最后终于是跑到了这里，朗玛山下，我决定不跑了，累了，真的好累。”
李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激动伤感的心情慢慢的过去了，又变回了李鸿心中那抢了小孩子酒喝还不脸红的爷爷，那个不要脸的爷爷。
“嘿！真巧我看到朗玛山上有很多药材，机智如我，凭着小时候族中老师教的药理，还记得一些普通的药材，就开始了药农的生活。”
“或许，他们以为我死了；或许我的这条命对于他们来说不值大动干戈，又或许是他们还没发现我，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跑了，就在朗玛山下的朗玛城住下了。”
“要么在这里老死，要么等他们来杀我，我都等着。”
李老头的这个故事，这个他自己的故事，特别像是那些小说话本里的主人公，只是比那些主人公们多了些现实感，没有了他们的各种奇遇、翻身、打脸。
李鸿听着爷爷诉说着自己的故事，看着爷爷唏嘘的模样，佝偻的背影和满头的白发，心中突然有一种内疚感。
身为孙子，爷爷疼爱自己、了解自己，但自己却完全不了解爷爷。
“嘿，臭小子，你那什么眼神。”李老头看着孙子的表情，反过来安慰着孙子，也同样是在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好了，不说我这老头的事情了，还是聊一聊你吧。”李老头摸了摸孙子的脑袋，将孙子的头发摸成鸟窝状。
“聊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修道的事情么？比如境界的划分？”
或许是因为将隐藏在内心几十年的事情发泄了出来，李老头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看着小鸡啄米般点头的孙子，继续道：“修仙的世界，共有八大境界，分别是凡人三境的筑基境、引灵境、灵皇境，仙人三境的灵虚境、琉璃境、元婴境，最后是真神双境的虚劫境和天人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