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好。”罗生起身与他交谈。
“罗先生,在这里遇见你实在是太巧了,劳您尊驾一定要来我家给我看看我收的古董真假有几分。”他声音陡然一低,“前日刚收进来一批宝贝有几分奇特,盼您来看看,您是行家里手有您来看我这心也能定上个七八分。”
罗生点头允下。
聊得面色红润的张先生与罗生聊天说地一番后脸色突然一紧,连忙说道:“哎呀,罗先生。我今日来是看我家小女的比赛,聊了那么久忘了给你介绍我的宝贝闺女。我还有些事儿待会儿就先走了,罗先生玩得开心。”
从他身后一步上前走上一个双腮粉红,眼波灵动的女学生,正是刚才捂住说俏皮话女学生嘴的姑娘。
她绞着手顶着一个羞涩的笑:“罗先生好,我叫张美素。”
罗生礼貌地点头。
张美素被罗生冷淡的回答堵得没了话题,冷了很久,张美素又接着说:“先生是住这附近的吗?”
罗生依旧礼貌地点头。
张美素追问:“先生这么有绅士风范,夫人一定是开心的吧。”
慕少艾抢答:“未婚。”罗生的眉头不由自主紧了一分。
看着张美素脸上散发着欢喜,罗生的眉头更紧了一分。
慕少艾看见罗生表情的一分一分的变化,心里畅快极了,捏着猫耳朵说:“报应来喽。”
球场口哨声响起,张美素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参加比赛,即便是比赛也漫不经心,差点没被球砸中脑袋。
赛场上激战的姑娘们都是法租界里几家教会女中里的活动积极分子,各个活泼自信而有少女的魅力,都是交际花的苗子。她们当中不乏校花,也有家庭舞会中受人追捧的舞伴,当然富家女也不少,既是校花又是富家女的也不乏少数。
围观赛事的大多是这些姑娘们的追求者,他们的眼光热切,喉咙里已经开始酝酿起赛后的奉承话。
慕少艾看赛事看得越发的困倦,对着罗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
罗生将细尧早晨熨得整齐的报纸抖得脆响,他的眼睛低垂,高挺的鼻尖挡住他微动的嘴唇:“我是被你和细尧拉来的,若是自己也闲得无聊赶紧买张回天津的火车。我看近些日子,细尧被你带得有些顽皮,连女学生也敢勾搭。”
慕少艾果然看到细尧脸红着对一个中学女学生说话,短短一分钟之内,细尧挠了发黄的头发五次。交谈完,将肩一松,颓唐着向着慕少艾走来。
与此同时,赛事中场休息,围在外口的青年向场内的鲜花们走去,在人群中有一个人逆向而来。
正是张美素。
她的身后还跟着连带着刚才斯文男孩在内的其他三个“尾巴”。
罗生再次将报纸一抖,手势极快地将一张报纸折叠成豆腐块,起身快步离开:“该到浇水的时候了。”
正疾行的罗生将张美素的追喊声丢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