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慕少艾在那盏灯下等得下了霜也不见那些歌女嬉笑打闹拐上这条大道。于是心急火燎地找了歌舞团的经理,经理也惊诧说早就走了。慕少艾在必经的路上来回巡了多次也未见半丝人影。
那天的浓雾直到清晨才渐渐散去,失了神的慕少艾立刻去警局报了案。
在警局门口见着一个打瞌睡的警官,他说:“刚开门,你报案没用,这警局都空了,大都去办大案了。剩下留守的也各有事情,晚些来吧。”
慕少艾青筋直跳:“他们人命关天,我这里也刻不容缓!”
警官用警棍打住他的话头:“别……别说了,我不管你是遭了窃还是丢了人,你的芝麻事能和那杭州歌舞团天仙们的凶杀案相提?十余条姿色十足的小姐们就这样遭了难,薄命啊……”
脑中像是霹雳作响,慕少艾脸上一片死灰,忽的凑在警官面前质问:“是哪个歌舞团?!里面是不是没有一个叫晚桑的歌女?!”
警官冷不防向后跌去,稳住后向着这个发狂的青年狠狠挥了一棍:“你怎么说话!”
慕少艾夺过警棍向着警官挥舞,大叫:“有没有晚桑?”
警官弱了气势:“大约……是有的。”
日落后,警员已经陆续归队,各大报纸的探员已经聚集在警局门口。
慕少艾冲进警车一个个扒看,清秀的脸上已经变得狰狞恐怖。
上午打瞌睡的警员对其他警员说:“这是一个歌女的姘头,由他去。”
一具具裹着白布的担架上已经洇出了血,慕少艾走到最后一具。从墙角的黑暗中一瘸一拐过来一只染了血的白猫,一双明亮的眸子对着慕少艾眯成一条缝,它的身体擦过他的脚踝,径直走向最后那一方白布上,盘成一个毛球静看人来人往。
“慕大少爷……”低柔的嗓音像是一只手将慕少艾从窒息的深水中捞出。
慕少艾猛地一惊,眼睛一开竟然是晚桑在推他。
她噘嘴似是很不满意:“等我就这么让你不耐烦?”
他抬头,头顶是那路灯,已经入了夜,周围下了一层薄雾,灰蒙蒙地像拢了层纱。
“晚桑……你……”慕少艾说着哽住不能接往下继续。
晚桑反吓了一跳,明亮如星辰的眼瞪得溜圆:“吓,是我太凶了?”
慕少艾攥着她的手不放:“是我刚做了个吓人的梦。”
“梦都是反的,越是吓人说明啊你越是走运。”晚桑摊看他的手掌分析得有模有样,“你命贵,万事皆顺。”
“你能看得出来?”慕少艾也凑过去故作无知。
“当然。可你现下有一件大事需要去做,否则我说的都不灵验。”
“哦,是么?什么啊?”
“你不知道?”晚桑开始着急得跺脚。
“啊……我的先生一直说我愚笨,不直说不开窍。”
晚桑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晶莹尖细的指尖将慕少艾刮得发麻。
“该!”晚桑腰肢一扭直接往回走,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没有追来的脚步声,一转身冲到慕少艾跟前仰头瞪他,“你要娶我的,不然就没机会了。”
慕少艾醒悟:“哦,这个啊。”
“行不行?”
“歌舞团呢?”
“不去了,现在就不去了。”
“姐妹呢?”
“有缘自会相见。”
“歌呢?”
“只给你听。”
“慕少艾呢?”
“给他做媳妇。”
慕少艾仰头看天,绷不住笑终于忍着说:“嗯,慕少艾觉得这个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