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什么人来过?”我拉着成玦的手,想让他放宽心,继续对华音问道,“有陌生人吗?”
华音侧头仔细想了想,然后说:“和平时一样,只有来送早膳的人来过。”
话音刚落,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说道:“今天来送早膳的不是英儿!”她的话一说出我的心就凉了半截。
“那是谁!”成玦突然咆哮道。
华音被吓退了一步,全身带着颤抖说道:“奴……奴婢不知……她只是说英儿病了,她来替英儿当一天的班。”
一时间的沉默,我的眼前全是倪裳最后的模样,她托我照顾淳儿,但是我却……想到这里我无可控制地要往月华轩外面跑去。
“你去哪儿!”成玦拉住我的胳膊质问。
“我去找淳儿!”
“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但是也要找,”我转头看向他,“倪裳要是看到淳儿被奸人带走,那该多伤心……”
他把我推到华音身边说:“朕会处理,好好看着她,不要她乱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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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玦出了月华轩就立刻下令,封锁王宫里东南西北各道门,任何人不得出入。韩广陵站在成玦身边,看着他发怒地下令,等到太监去执行命令后,韩广陵才说话:“王上,如此大张旗鼓,在下恐怕贼人会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也出不了宫,一个婴儿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他们不敢在宫里留下淳儿。”成玦语气带着忐忑和疲惫。
沉默了一会儿,成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每天宫里都有哪些人是必须例行出入的?”
韩广陵听了知道成玦找到了突破口,想了想说:“运送菜渣剩饭,还有夜香的车。”
韩广陵的话一说完,两人同时陷入了思考,夜香的车都是不到辰时就会送出去,而淳儿是在青丝用过早膳之后才失踪的,那就只有从御膳房出来的菜渣的车才可能藏匿婴儿。而这样的车往往都是从西北偏门出去,两人什么也没有多说,径直赶往西北角。
刚到那里,就看到几个太监和侍卫争执着,而旁边是一辆板车上面盛着几个木桶。
“发生什么事了?”成玦背着手,往那门口正在争执的人喝到,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王上会在这个时候来,立刻躬身行礼。
“回王上,微臣奉命封锁宫门,但是御膳房的公公想要运送菜渣车出去。”
“怎么这么着急出去?”韩广陵看着其中一个太监问道。
“皇上明鉴,不是奴才急着出去,是往日都是在这个时候准时将菜渣运送出去,不然会影响御膳房的工作,也会污了王上和娘娘的眼睛。”
成玦听了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那几个板车上的木桶,随后又往那几个‘护送’木桶的太监看去,然后沉沉地说:“把木桶打开。”
几个太监都是一愣,看着成玦说:“王上,这里面都是残汤剩菜,和一些食材的下脚料,王上还是不要……”
“打开!”成玦不容他说完,剑眉一挑愤怒从眼中喷出。几个太监疑惑而惶恐的互相看了一眼,将木桶的盖子一一打开,一股植物的腐臭溢出,周围人都捂住了口鼻。
“把东西倒出来。”成玦面不改色地命令道,几个太监又是一愣,不知道王上究竟要找什么。
“成玦!”一声焦急而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都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见是顾青丝急急地跑来,到了成玦面前,她看了看面前一地的菜渣,然后问道:“真的会在这里面吗?”
成玦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死死地盯着车上的几个木桶,然后又说:“下一个。”
第二个依然什么也没有,第三个也是只有菜渣,第四个也是,只剩下一个木桶没有被倒出来,成玦心里突然觉得忐忑,如果这个里面也没有,那么淳儿会在哪儿?
第五个木桶里面的菜渣被倒了出来,所有人都呆了,众人还没有从惊愕中恢复神智,只听到顾青丝一声娇喊:“淳儿!”
她扑到地上,从菜梗剩叶中抱起婴儿,婴儿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脖子上一道淤青的掐痕,触目惊心。她颤抖着手把淳儿身上的菜叶一片一片捡
开,紧紧把他抱入怀中,痛哭着:“淳儿……不要走……”
几个太监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和几个侍卫一起早已经跪了一地,成玦再也抑制不住怒气,冲一地的人一声咆哮:“传御医!”
萧家的宅院里,萧义跪在青石板上,上衣脱下系在腰间,背上一条一条的鞭痕触目惊心。萧诉手里拿着一条鞭子,气愤地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萧义的背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冲动行事!”萧诉怒喝道,“私自谋害帝裔,知道是多重的罪吗?!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
“父亲大人,我只知道我当时应该亲手掐死那个孽种,不然就不会让那个孽种还留着一口气,功亏一篑!”
“孽子!”萧诉一听,又一条鞭痕在萧义背上落下。
“他耶律成玦欠我们萧家一条人命!”萧义跪在原地岿然不动,气愤地怒吼道。
“就算他杀了我的外孙,他也是辽王!”萧诉又重重给了萧义一鞭,
“我萧家的男丁从没有一个会白死!为父早有安排,不需要你这个孽子来毁为父的棋局!”
“父亲!”萧义吼道,“你总是说你的棋局,那你有想过妹妹吗?!你知道妹妹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吗?!她每天抱着枕头叫皇儿!每天哭着要见父亲,要父亲替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