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侍寝之后,她就经常翻阅医书。当初皇上给了她息肌丸,说是可以美容养颜,她笑着接纳了,却心中暗暗留了一个心眼。翻遍藏书阁,才终于在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查到只言片语的隐讳记载。至于其中的成分,则是她自己从太医院里偷来的。手里的这瓶药是不是解药,她轻轻闻一闻便能知道七八分。
对着空空的寝殿,赵芷荆迎着烛光,吃下了一粒药。听说皇上过几天就能回宫了,自己是不是又该去弄些玫瑰熏香或是澡豆?想到澡豆,她突然若有所思地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解药的瓶子,便果断地让苁儿去太医院要了几味药过来。
皇上回宫了,点名要赵昭媛侍寝。
他原本带着满腔的痛楚,想找一个和她颇相似的女人,企图温暖自己被她伤透的心。当在床榻上褪下赵芷荆的衣衫,他突然觉得一阵可笑。
他俯下_身子贴着赵芷荆的脖颈说到:“想要孩子了?”
赵芷荆一惊,心早已经被吓得凉了半截。他是怎么发觉的,是因为沐浴用了那种澡豆,被他嗅出来了?
“皇……皇上……”赵芷荆颤抖着声音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指却覆在了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她感觉到他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缓缓下移,划过她的身体,直到她的小腹。
“是真的想要孩子吗?”他在她耳边慵懒地问到。
她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海里瞬间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回答不是,那是欺君,她分明用了助孕的药。回答是,她也是欺君,她私自服用与皇赐的息肌丸相克的药。
“皇上……原谅臣妾……”她眼里因为紧张和忐忑,不知何时已经被死亡的威胁吓出了眼泪。
“很好,朕给你。”他的唇角向上一挑,一丝邪笑看不到情绪。她毫无防备,他却已经进入,她因疼痛而流泪,他却动作更大。是晚,他没有留宿,她看着床上的血迹发愣。
宣德二十二年,九月,赵昭媛有喜,擢为德妃,迁居永寿宫。
*****
夏朝的皇帝走了一个月了,成玦的身子却还是没有完全好,我每天亲自给他喂药,将大臣的奏折一本一本地念给他听。有时候奏折没有念完,他却也已经疲惫。今天我特意没有在往常念奏折的时间去他的书房,差不多晚了半个时辰,才抱着一盅鹿肉汤蹑手蹑脚地出现在辰垠宫门口。
辰垠宫的太监总管远远看见我,就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说话,我走过去悄声问:“曹公公,怎么了?”
“哎哟,我的姑娘大祖宗,你今天怎么现在才来啊?王上今天本来心情不错,但是到了申时脸就垮下来了,派人到月华轩找你,但是都说你哄睡了淳儿之后就出去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本来现在王上身体就不好,又被你这么一急,可怎么了得啊。”曹公公翘着兰花指着急地说着,就把我往辰垠宫里拉。
我听了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甜丝丝的,打量了他的装束,突然俏皮地说到:“公公,你把你的衣服借给我好不好?”
“我的衣服?”他听了像是没听懂一样,“姑娘要奴才的衣服做甚?”
“要就要,问那么多干嘛?不然,我就不去见王上了。”我说着一努嘴,他连忙把我拉到一边,让一个小太监拿了套太监衣服过来,我赶紧换上之后抱着鹿肉汤走到了成玦书房门口。
他的房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我从缝里往里面看了看,他正在书桌旁批阅奏折。
“王上,该用汤了。”我在门口故意压低了些声音说。
“朕什么时候说要喝汤了?”他不耐烦地说到,听得出来正在生气。我吐了吐舌头,然后狠狠低着头推门而进。刚跨进一步,就听到他重重将笔搁在桌子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咆哮似的怒喝:“放肆!你是哪儿的奴才,朕允许你进了吗?!”
我连忙低头下跪,故作害怕地说:“王上恕罪,奴才是辛夷宫的,是顾姑娘吩咐奴才,不论王上愿不愿意,这一盅汤是一定要端来给王上喝下的。”
“是青丝让你来的?”他听了语气变温柔了,急急从座位上走到我面前问,“那她人呢?”
“顾姑娘说,今晚不过来了。”我话刚说完,他一只大手就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把我手中的汤给夺了去,说:“装成个小太监就以为我认不出你了?”
我听了仰起头站起身来,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连你都认不出,我怎么能算你的丈夫?”
“丈夫?”我一听脸红地拍了他手臂一下,“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他却顺势拉我我的手,把我揽入怀里说:“青丝,我要立你为妃。”
“成玦……其实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那些虚名不要也罢。”
“不是虚名,是承诺。”他说,“我既然要了你,就要你光明正大地成为我的女人,只是……原谅我……现在我还不能给你后位……”
“成玦……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他把我的脸捧起来,然后在我额上深深地吻着,然后说:“一切都听我的安排,不要多想,有我在就好。”
“嗯,好,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说,“如果办不到也不要勉强。我要的只是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