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凯歌去了厨房,今天她学者着妈妈的样子烙饼,饼没有层,但是黄灿灿的很诱人,又炒了菜,饭熟不久爸爸妈妈就回来了,他们没有淋湿,就是鞋子湿了,但是他们的表情就像被霜打了一样,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愁容满面,吃饭时候都没有人说话,只有弟弟贫了几句。一顿饭吃的安静而沉闷。
爸爸妈妈有躺下睡前聊天的习惯,晚上凯歌在上厕所回来时听到爸爸妈妈在说话,声音不大,就停了脚步在窗外听着,以前都是闲聊,凯歌也不想听,今天听到了关于冰雹的事,就驻足多听了几句墙根。爸爸小声说“好几亩的瓜呀,都砸了,这两年都白干了,没赚钱反而倒赔钱了,唉----”妈妈:“怎么办,咱们把去年攒的那点钱都投进去了,本来想多种几亩,多赚点,两个孩子上学,现在倒好,连老本都搭进去了,要不明天我去问问他叔儿家有没有富裕钱,咱们先借点,明年咱们再还他-------”听到这里,凯歌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觉得自己是渺小的,无力的,她不知应该怎么去帮助父母度过难关。想着想着便不知什么时间就睡着了,睁开眼,只有弟弟在东边的屋子里写字,凯歌做了两碗面条和弟弟两个人草草的吃了,没过一会,悠扬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邀请凯歌一起出去散散心,凯歌换上了一件牛仔背带裤,白衬衫,帆布鞋,坐上悠扬的自行车大梁,两个人就出发了,雨后的阳光明亮,温热,空气中湿漉漉的,清新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凯歌坐在悠扬胸前,手扶着车把,悠扬总是时不时的猛拐车把,吓得凯歌尖叫,两个人一直是欢笑着,打闹着,空气中漂浮着两个人的甜蜜幸福,路旁是两排大杨树,在小风的吹动下哗啦啦作响,路旁树下有青青的小草坡和清晨新开的小野花,再加上一对靓丽的男女,真是一副美妙绝伦的画卷。
自行车支在路旁,两个人坐在路边青青的草地上,遥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悠扬:“你看那是什么?”凯歌转头间,悠扬趁机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凯歌的脸瞬间浮现了一抹红晕,凯歌娇羞的低着头,悠扬右手揽过凯歌的肩膀,凯歌将头靠在了悠扬的肩上,她的肩膀是那么那么的安心,舒适。两个人安静的坐着,凯歌时而抬头看看悠扬,鼻子也会不自觉的蹭到悠扬的脖子,痒痒的,麻麻地,悠扬无法控制的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唇,凯歌的吻是甘甜的,甜的悠扬身心通透。初恋的滋味的甜美的,清透的,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疯狂,爱情和欲望混在一起,变成了极富有诱惑力的存在,尝一点,在多尝一点----让两个人不由自主的,义无反顾的沉溺其中。
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凯歌就被村子里的大喇叭吵醒了,于是就懒洋洋的起来了,到院子里去听,“王久福,王久福,拿信来!!王久福,王久福,拿信来!方凯歌,方凯歌,拿信来!方凯歌,方凯歌,拿信来!”凯歌听到喊自己的名字,马上就清醒了,向大队奔去,到那里发信的大爷顺手就把信给了她,她出了门,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啊!是录取通知书,方凯歌同学,被xxx大学录取了,凯歌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还没到家,她的心一点点的凉了,直到凉透,心里犹如一块大石压了下来,她没有回家,拿着通知书向村南边村民拖麦子的大空场走去,那里是一片宽阔,平坦的空地,放着几台拖麦子的机器,是大队专门为社员准备的,每到麦秋,社员们都会将自己家的麦子从地里用镰刀割下来,打成捆,开着三马子拉到大场,用机器拖成麦粒,装袋运回家,大场的最南端有两个氨水罐,水泥质地,一米五左右高,凯歌每到想安静的时候都会到这里坐着,因为坐在高处,眼前是一片高低起伏的田野,一片空旷,可以让人心胸开阔,凯歌坐在上面,双手用力握着通知书,紧的就像石头一样,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空旷,眼神空洞,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停的往下落,滴在握紧通知书的手上,滴在衣袖上,还有不知滴到哪里去了,就这样坐着---坐着---很久---很久---撕拉---撕拉----撕碎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把通知书一下一下的撕碎,就像在撕自己的心肝肺般疼痛,雪片般的通知书在风中飞落,飘向浩瀚中。可她又能怎么办,明知家里吃饭都要借钱,难道自己还要给父母增加压力供自己上大学吗,况且家中重男轻女,弟弟也是要上学的,无论如何父母也是承担不了的,所以凯歌毅然决然的这样做了,天慢慢的黑下来了,她趔趄的走回了家,向残兵败将一般,刚进家门,妈妈就开始埋怨起来了,“一天也着家,跑哪儿疯去了?也不做饭,真是--”凯歌说:“来了。”进屋脱掉外衣,去帮妈妈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