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上了出租车后,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个去。
“喂,小六吗?我是江浪。”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热情的声音:“是江哥啊,您和小白总他们没事吧,我和温姨可担心你们了。”
“没事,早就出来了。”江浪顿了顿,问道,“小六,我问你个事情方便吗?”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江哥你尽管问。”
“昨天我们被带走之后,你又见到那个叫悠悠的女孩了吗?”
“您说悠悠啊,没有,昨天你们打架打得动静那么大,紧跟着派出所就上门了,把咱这彻底搞乱套了,我估计那女孩怕惹事,早就躲远了。”
江浪也估计方忆杭不可能再回去,又问道:“她在你们这是干什么的?你们能不能把她的联系方式或者住址给我。”
小六想了想答道:“我记得她是自己找过来的,说要在我们这当驻唱,江哥您也知道我们这地方是干什么的,哪需要驻唱啊,不过温姨看她人确实漂亮,气质也出众,就把她留下了,隔一天一上班,陪客人喝喝酒弹个曲子,走古典朴素路线,结果还真有不少客人好这口,所以吉他姑娘的名号就传开了。”
“联系方式呢?”江浪追问道。
小六答道:“她从来不和客人留联系方式,不过温姨那应该留底了,你别挂电话,我这就找一下。”
江浪焦急地等了两分多钟,电话那头才传来小六的声音:“江哥,我们这没留她的地址什么的,只有一个130开头的手机号,我用短信发给你,你打个试试吧。”
江浪赶忙道了声谢谢,挂掉电话,短信很快就发了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拨了短信上的号码,结果,回答自己的声音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江浪反反复复打了好几遍,对方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他才不甘心地收起手机。
刚刚才找到青梅竹马的女孩,就又失联了,江浪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去年刚回到津门时,就去小时候住的地方找过方忆杭,可惜已经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当年的痕迹。
出租车开到了昨天和高远弦吃饭的恩来顺火锅店门口,江浪下了车,上了自己的破夏利,此时困意上涌,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准备先回公司看一看。
江浪的办公室在公司二楼的最西端,是一间十多平米的小屋子,最早是理赔部放案卷用的,后来公司档案统一集中管理,这间屋子也就荒废了下来,成了堆积杂物的地方。
在江浪正式成为大项目部经理之后,当时马英龙指派了几个公司男员工,帮江浪一起把这间脏屋子重新收拾干净,摆了三张办公桌,门口挂上“大项目部”的铁牌,成了江浪的新办公地点。
办公室地方不大,冬天没暖气和空调,到了夏天又得毒辣的日光,条件艰苦,江浪倒也乐在其中,平时没事时一个人窝在办公室,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自由自在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江浪先去买了套煎饼果子才回公司,停好车后,一路边吃边打哈欠上了二楼,准备在办公室眯一觉补补状态,当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后,马上就没了睡意。
“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江浪语气中带着疑问和排斥。
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居然还坐着别人。
“呦,爸爸您来了!”周余坐在江浪对面的工位上,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一改往日的嚣张嘴脸。
“打住,叫上瘾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江浪走到自己工位前坐下,冲周余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说话,我问你为什么来我办公室,是不是偷我东西来了?”
“哪能啊,而且这间办公室那么简朴,也没什么可以偷的。”周余嘿嘿一笑,“江经理,您可能还不知道,我昨天升职了,现在是大项目部的经理助理,也就是您的助理,所以才搬过来的。”
江浪一愣,心想这是谁的馊主意,不知道自己跟周余已经势同水火了吗?居然把周余调过来给自己当助理,那以后这间办公室岂不是每天都得上演冰火两重天?
“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你当我的助理,我同不同意先放一边,公司起码得通知我一声吧。”
周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公司已经正式下文,您不信可以去看一下,江经理,以后我肯定鞍前马后伺候着您,还得拜托您多关照啊!”
江浪听着周余怪里怪气的腔调,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叔侄搞的鬼,这孙子来者不善,自己还得小心为上。
周余凑上前来,问道:“江总,我现在干点什么,听您吩咐。”
江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自己坐在座位上啃起了煎饼果子,心想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吃完早点自己得去找马英龙问个清楚。
恰好此时,马英龙的电话先到了。
“小江,你在公司吗?来我办公室。”
江浪三口并作两口吃完煎饼果子,擦了擦嘴,起身直奔马英龙的办公室。
身后传来周余的声音:“江经理,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不用,办公室好几天没做卫生了,该擦的擦该扫的扫,要想在我大项目部干,眼里必须有活。”
眼看江浪关门离开,周余谄媚的嘴脸立刻变得比外面的天气还冷,沉声说道:“姓江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马英龙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茶,见江浪进来,便多倒了一杯。
江浪折腾一宿正好渴了,也不顾热茶烫口,直接一饮而尽,完全发酵的红茶最养胃,一股热流暖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马英龙捂着鼻子问道:“你小子昨天晚上哪疯去了,满身的酒气。”
“呃,跟大学同学喝酒去了,气氛太热烈,没把持住多贪了几杯。”
马英龙给江浪续上一杯,笑道:“看起来你酒量不差,挺好的,喝酒虽然不好,但干业务的不会喝酒可不行,我二十出头刚入行那时候,保险公司就那么几家,想要业务很简单,拿酒瓶子堆就是了,那些年,撒的尿都得带度数。”
“是,像您这样的老资历,要是给您做尿检,估计酒精里一点尿都检不出来。”
江浪开了个玩笑,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马总,我有个问题,您怎么把周余那个蠢货安排给我了,我跟他关系怎么样您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