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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嘉礼(3)

珲不可能对我撒谎,那么在先祖驾崩之前,大妃娘娘就偷走了中殿娘娘所丢失的玉块。但是难以理解的是,珲说是大妃娘娘重新帮他找回他所丢失的半边玉块。大妃没有理由再把找回来的半块玉,甚至还有剩下的另外半块玉偷走啊。

我专心地想着恭嫔娘娘的玉落到大妃娘娘手里的事。但是仅仅只靠珲所给的信息来推理,有些地方是欠缺的。珲看着在脑里在不断地追寻玉块的下落而显得一脸严肃的我,但我依然入神地想着我脑海里尚未整理好的记忆碎片,对珲毫不在意。

突然间,珲用左手搂住我的腰。因为珲突然间的举动,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而他毫无表情地歪着嘴,微微地俯视着尚未理清事情来龙去脉的我。过了一会儿,那样看着我的他,短短地叹了一口气。

“珲啊?”

就在我叫他的时候,他开始用右手解开我长衫的飘带。

“珲,珲啊……?”

“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珲从嘴里发出了掺杂着抱怨的声音,我看出了珲面无表情里隐藏着的不满。我忘了珲的存在,脑里只是一味的追寻玉的行踪。而珲对我忘了今天是庆典的日子,只对玉的事情花尽心思感到不满。

知道珲的心思后,我也没有再辨明。在被他那宽厚而温暖的胸膛抱着的瞬间,我像小兽一样屏住呼吸。灯火尚未熄灭,珲一边拉着我的衣带,一边站起来,他细微的动作在烛光中摇曳着。就在我意识到这一切,自然而然地向烛光看去的时候,珲燃烧般的热唇,轻柔地点触着我的唇。

第一次,他那无法知道深度的双眼,在烛光的映照下,像黑曜石似的闪着光。

第二次,他的嘴角绽着微笑。

第三次,他那满含微笑的唇,又一次温柔地触着我的唇。

在反复短暂的亲吻后,我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

他的唇离开了,珲突然停了下来,我睁开双眼,珲在看着什么而皱着眉。珲看着我一边的肩膀,肩上是以前从老虎那救下倧儿所留下的伤疤。

珲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展现在烛光中的伤疤,问道:

“我到现在才知道这是伤疤,这是什么时候伤到的呀?”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用眼睛确认这个伤疤,我艰难地让自己急促的呼吸稳定下来,想开口说以前的事,但又犹豫了。

珲知道我当过御膳房的宫女,或许他仅仅知道的是按照内命府所记载的,我是进入仁嫔私邸的人。要是他下决心想知道的话,他能发现我作为倧儿的保姆尙宫,待在定远君府里的过去,也会知道我和定远君之间……

珲不知道我和定远君纠缠交织的故事,对他而言,定远君是他疼爱的弟弟。定远君为了守护他,谎称我肚子里的佲儿是他的孩子,甘愿流配,他是让珲满怀谢意的弟弟。也许珲登基后,仁嫔能活下来都是多亏了定远君。

“但是,要是珲知道定远君选择的牺牲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的话……”

突然间,畏惧袭涌而来。很久以前,我还义正词严地对定远君说过,我和珲是朋友的关系,可是有一样东西让我和珲超出了朋友的关系,成为了珲的后宫。那时即使是我思想短浅,那我现在还能对珲说,定远君和我只是朋友关系吗?纵使定远君不那样想,我也是那样觉得的。

我很害怕,害怕珲不相信那些话,害怕或许会因为我的话而产生误会,让珲和定远君的关系破裂。

“我不能说,连我是倧儿的保姆尙宫这件事也……”我在心里想着。

希望定远君能够像现在这样一直是珲所疼爱的弟弟。

“景敏啊?”

珲再一次问我,我看着珲,假装伤口没什么大不了似的豁然笑了。

“很久以前,小时候受的伤。”

“留了那么大伤疤的话,伤得很严重吧?”

“那时候当然啦,但现在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里有疤,因为看起来很丑。”

我一说完丑的话,珲就用嘴亲吻着我的伤疤。他的唇在我的伤疤上久久逗留,抚慰着我的创伤。这样的时间越长,我遗忘了很长时间的疼痛似乎又重现似的,刺痛地战栗从伤口蔓延到全身。

“嗯……珲啊。”

珲的唇离开了伤疤,看着我。看着我的他,脸上隐埋着悲痛。受伤的我,背负着伤疤的我,在他抚慰着我的伤口的时候,我似乎又感觉到了那天的疼痛。

“我们做个约定,你不能再让你的身体留下这样的小伤了,哪怕一道也不行。”

我用眼睛微笑着向他点头,想答应他,他看似真挚的脸上正强忍笑意,可是我更希望他笑。我点着头,用双手触摸他那被枕头裹着的脸,抬起了头。我的唇像是跟他的唇将要重叠起来似的靠得越来越近。

珲看着我,惊讶地瞅着我靠过来的唇,但我的唇并没完全触着他的唇。他的呼吸触及着我的脸,让我停止了行动,像是梳理似的,用鼻子反复对挠着我的鼻子。

珲因为发生意想不到的事而满脸惊讶,我用两只胳膊搂着珲的背,娇气地微微笑着。

“什么啊?干什么呢?”

珲依然不知所错,他的反应跟我预想的有些区别。我对珲说敬语,泰然地行动着。

“您忘了吗?您不是和臣妾约好了不让臣妾的身体再负任何伤了吗?殿下这样吻臣妾,要是臣妾再次受伤的话,殿下是怪罪臣妾呢,还是怪罪让臣妾受伤的殿下呢?所以今晚别吻臣妾了。”

接着珲扑哧一笑对我说道:

“漫漫长夜,我们来打赌你能不能坚持住不亲寡人。”

他用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我,抬起头,噗地吹灭了我枕边的红烛,直到这时,荞花堂的夜色才完全降临。

***

为了举行朝见礼(新挑选出来的嫔妃在庆典的第二天,拜见公公婆婆的仪式),我一大早去大妃殿,首先是给大妃娘娘行大礼。我在云芝尚宫和周围的宫女的帮助下,向大妃娘娘献上了拜婆礼。

“昨晚有没有做好梦呀?”

我想起洪尚宫刺耳的教诲,眼睛看着地板,形式地回答道:

“是的,大妃娘娘。”

我一回答,大妃娘娘便大笑道:

“卞尚宫,看到了吗?这样看来,元嫔还是很机灵的嘛。”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卞尚宫。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大妃笑了,也稍稍扬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又变得面无表情。和她相反,大妃殿初次见我的其他宫女们也都想笑而忍住不笑,可能是因为大妃笑得太开心的缘故吧。可是文尚宫不是这样,她向站在卞尚宫身边忍着笑的宫女们递出一个严厉的眼神。

我到了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错,现在知道答案的是云芝。我向坐在我旁边的云芝使了个眼色。但是云芝可能意识到到大妃在看她,就没有理会我。大妃看到连忙向云芝使眼神的我,就先把话说出来了。

“因为元嫔做了个好梦,马上会有好消息的。”

我后来才意识到大妃说的是胎梦,然后涨红了脸。大妃又再次笑了起来,举起手来让人退下。为了幤帛而挤满大妃殿的宫女们和文尚宫一起出去后,现在就只有我和卞尚宫还有云芝在大妃的旁边坐着。

“你是养和堂的尚宫吗?”

空暇之余,大妃向云芝问道。云芝把头转向大妃这边。

“是的,大妃娘娘。我就是云尚宫。”

“云尚宫……定远君推荐的就是你啊。”

“是的,大妃娘娘。”

“好,以后就忠心耿耿地呆在元嫔这里吧。明白了吗?”

我安静地看着大妃和云芝对话,想起了昨晚珲给我的和田双玉。我想确认它是不是很久之前我在大妃殿偶然看到的裂开的玉佩。我觉得那个东西要真的是中殿丢失的恭嫔的玉佩,就应该把它还给珲。因为我觉得不管大妃是怎么把它弄到手的,但也应该先把它给珲。

等着云芝和大妃说完话,我小心翼翼张开嘴:

“大妃娘娘。”

“怎么了,元嫔?”

“我有话要说。”

“说吧。”

“要让周边的人先退下吗?”

大妃有些意外。可能她以为我让周边退下要说之前做宫女的事情。如果这样,也没必要让卞尚宫和云芝出去。因为只有卞尚宫知道我曾是大妃殿的宫女金景敏。

“拜托你。”

大妃听了我的话点下头,然后示意让卞尚宫出去。不知道卞尚宫是不是对只有我和大妃的谈话好奇,她一直回头看看出去了。云芝也紧跟在卞尚宫身后出去了,现在只剩我和大妃了。

“从朝见礼开始,似乎朝鲜就只有你这个儿媳妇对婆婆提出这些唐突的要求。”

幸亏大妃的心情看起来挺好。虽然谈话有点艰难,但是话说出来也没把气氛破坏得很糟糕。

“大妃娘娘。”

“恩,说吧,景敏。”

“以前……我想说之前在大妃殿看到的香玉。”

听到香玉后,侧着头的大妃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眼神变得锐利。我看到大妃似乎知道我所说的香玉,就连忙说:

“大妃娘娘掉的玉,我捡到了……那个裂开的玉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我料到大妃的反应会是如此,但是她突然说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我变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果你想和我说这些而找我,朝见礼过后,就别踏进大妃殿一步。”

大妃转过身子坐着,明显对我很反感。我慌忙说道:

“大妃娘娘,那个玉佩明显不是殿下的玉佩。无论怎样,我想是不是要拿给大妃娘娘……”

“你……难道你知道殿下的玉佩?”

我说出了珲的玉佩的事实,马上大妃吃惊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回答道:

“是的。还有,那是恭嫔给殿下的玉佩,我还知道殿下很珍惜它。”

“恭嫔的玉佩……”

大妃不知道这玉佩原本是恭嫔的。

“您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玉的呢”

大妃回答道:

“你不是说了吗?这是殿下的玉,因此这是殿下给我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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