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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越来越爱(3)

我毫不犹豫地发出了一声舌音,这可是带着让对方“闭嘴”意味的我的专属用语。珲可能很久没听到这声音了,所以没想起来它的含义,他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的行为一般,眼里满是惊讶地望着我。

“你就安静地听着吧,这可是立马奏效的,你一定马上就睡着了。”

珲“呵呵呵”地笑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那我就听听看吧。”

他许可的话音刚落,我便调整了一下呼吸,学着小的时候爸爸为我唱摇篮曲的样子,将手放到他的胸口,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一般慢慢地轻拍着,开始唱了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珲儿,前院和后山上的~鸟儿们和小羊~都睡着了~

月光照射进窗子,

以晶莹的露水般的姿态,

与这个静谧的深夜作别。

睡~吧~睡~吧~

一直到摇篮曲结束,珲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真的因为这短短的摇篮曲而进入梦乡了?虽然我满怀疑问,但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便很满足地认为我这摇篮曲还是有点效果的。

但我并不认为,他仅仅因为这首歌就能安心地入睡。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毫无担忧地安心睡着。如果呆在我身边就能实现的话,我就会为他空出我身边的位子。我们两个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我们的母亲都不在人世了。他的母亲恭嫔生下了他,却在一年之后因为产后病而去世,而我的母亲在生下我的当天就去世了。

但我好歹也能在爸爸的关心呵护下成长,他却不能。宣祖的后宫佳丽三千,他没有理由只怀念一个恭嫔。在珲成年之前,每年都有弟妹出生,珲和他的兄长临海君便自然而然地得不到父亲宣祖的关心了。

爸爸曾说,临海君总是做出反叛的行动,说不定就是因为想得到宣祖的关心。但是珲却和临海君不同。他是近乎完美的模范生,听爸爸说他学习很认真,并且对历史书籍情有独钟。而我遇见了他,爱上了他之后便恍然大悟:

在珲登上王位之前,史书上仅仅记载着“孩童时期是个模范生,倭乱时期是一个运筹帷幄,引领分朝的世子”这两句关于他的话,但是在史书之外的珲,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是一边感受着孤独一边成长起来的,他也会因为自己的处境而苦恼,对那样的他而言,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成为他的依靠,分担他的忧虑。就像他所说的,他的家,即这个行宫,就像一个让人连呼吸都很困难的鸟笼。身处这种环境的他为了能安稳地入睡,只能来到位于行宫中最偏僻的角落,我的住所。

我暗自下定了决心。就算以后他成为了王,将仁穆大妃幽禁在庆运宫,在那时我能见到爸爸。就算我所知道的历史还是一如既往地向前发展,由于“反正”他再也当不了王……就算这一切都发生了,我仍然会待在他的身边,一定会,一定会在他身边的。????

我靠近熟睡中的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会在你身边的,不论何时。”

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像是与他对视着告白一般,脸飞快地发烫起来,但是这仍旧掩盖不了我内心的激动与满足。就在那时,我以为早已睡着的他突然起身了,我惊讶地还没来得及跟他一起起来,他就已经靠近了躺着的我。

“怎么还没睡……”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吻住了我的唇。突然的嘴唇相触让毫无准备的我不由地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他离开了我的唇,我抬头望着他舒了口气,但他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根本没睡着吗?那我说的话不是全被他……”我那么想着。

他的双眸在透进屋子的月光的照射下,像黑宝石一样闪耀着,闪烁的双眸像是在向我询问着什么。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于是犹豫了一会儿。他一定想起了那天晚上我拒绝他的痛苦回忆,他一定害怕这次也像那天那样受到伤害。

刚刚我对他说的话是我对他的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陪在他身边的约定。为了守护好那个约定,我是不是也该拿出勇气给他一个回复呢?

我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拉向我自己,主动吻上了他的唇。那一瞬间似乎所有一切都停止了,仅剩那炽热感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里扩散。这便成为了一个信号。在我初次主动亲吻珲之后,他就用一只手解开了我上衣的衣带。当我感觉到衣带已经完全被他解开的时候,我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闭上了双眼,我再一次下定了决心要接受他。

因为,我金景敏,爱李珲……

***

成为了仁嫔的至密内人之后,我担当起了上茶的工作。在茶点房准备好茶具,将它们放好之后,便端着茶具走进仁嫔的寝宫,然后在魔女仁嫔恶狠狠的目光之下,将泡好茶适当地冷却之后再给仁嫔不断地上茶,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看起来并不算什么的事情,对我而言却是一种煎熬。在平时,比起御膳房的饮食,仁嫔更喜欢茶点房的点心和茶。尤其是她经常喝茶,甚至有内人说她的皮肤好得与她的年纪不相符合,就是因为她常常喝茶。这样看来,我得从早到晚都跟在她身边了。

幸运的是,我担任上茶的工作之后,仁嫔那反复无常的暴躁脾气稍稍好了一点。虽然每次她都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但她却不和我说话。

事实上我很担心她的变化无常,她会不会在我泡茶的时候,突然就耍性子,将滚烫的茶水泼到我身上呢?幸好她没有那么做,可能是因为她常喝的茶都是宣祖特意赏赐给她的非常珍贵的茶吧。

宣祖听说仁嫔很爱喝茶之后,每次一有进贡的茶,他都会先赏给仁嫔。每到那种时候,仁嫔喝茶时都会喜形于色。不过她最热衷的还是将宣祖赏给自己的茶分给其他的嫔妃们,和她们一起喝茶以炫耀自己得到的赏赐。这是我成为了仁嫔的至密内人之后了解到的她的一个新习惯。

后宫的妃子们不理会新入宫的中殿金氏,总是来到仁嫔的寝宫。其中最常来的便是静嫔闵氏和温嫔韩氏了。她们靠聊一些不着边际的的话题来打发时间。静嫔比仁嫔还小十二岁,而温嫔比定远君还小一岁。尽管她们在后宫的品级都一样,但可能因为仁嫔的年龄大,所以一直都对仁嫔说敬语。

“这不是龙井茶吗?”

我将茶叶一放进煮好的水里,那茶叶的香气就在整个仁嫔的寝宫里面弥漫,温嫔闻了闻茶香之后那样问道,仁嫔听了之后红光满面地回答道:

“好久都没有闻到这个香味了,怎么还能记得呢?”

“珍贵的东西自然不会忘记,得牢牢记住才行啊。并且,若不是仁嫔娘娘给我们这个机会坐在这里一同分享,臣妾们又怎么能喝到这么珍贵的茶呢?”

“哈哈,我以后会常叫你们来的。”

仁嫔话音刚落,静嫔就像是等待已久一般地说道:

“听说中殿和世子嫔都想得到的一个内人,却呆在娘娘的手底下做事?”

“啪嗒。”

正打开茶壶盖子的我听了静嫔的话之后,不由地松开了手,茶壶盖又回到了它原来盖着的地方。因此,仁嫔、静嫔以及温嫔的视线都转到了我身上。一会儿之后,仁嫔咳嗽了几声,再次将她们的视线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这流言已经传到你那里了啊?”

“倒还不算流言。不过英儿也知道这件事了。”

英儿是静嫔的次子,现在才五岁,再说通俗点就是,这件事情已经无人不知,甚至连一个五岁小孩都知道了。

“英儿也知道?那么小的家伙?真是不简单啊。”

仁嫔装模作样地笑了笑,温嫔察觉到了仁嫔的眼色,于是也跟着笑了,问道:

“我听说那内人是娘娘退膳间的下人,那怎么连中殿和世子嫔都认识那个内人呢?是因为她有着出众的美貌吗?”

“出众的美貌?”

仁嫔瞥了我一眼,再次对温嫔问道。

“这只是臣妾的猜测。”

“此话怎讲?”

“臣妾也是听说的,听说因为她很聪明,中殿想让她做公主的保姆尙宫,而世子嫔也想留她在自己身边。臣妾说的话对吗?”

“我也听说是那样的。”

仁嫔点了点头,回答道。温嫔又接着说道:

“女人又怎么能看出女人的聪明呢?一定是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她们才那么说的。”

“别的意思?”

仁嫔饶有兴趣地问道。

“万一殿下看重了那个内人,使她承蒙了恩宠,那么殿下一定会回到仁嫔娘娘的身边的。因此她们想事先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才那样说的吧。那么看来,那个内人的姿色一定非同寻常吧?”

仁嫔大声地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后她止住了笑声,回过头看了看我。然而温嫔和静嫔可能觉得仁嫔认为茶已经好了,想让我沏茶所以才看着我的,因此她们都没有看我。仁嫔继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的脸,对她们说道:

“古话里面,将有加线(双眼皮)的女人称为无子相(生不了孩子)吧?男人们会想拥有一个有无子相的女人吗?”

“哈哈哈,男人们哪会听古话来选择女人呢?全是只要喜欢了就会为了得到那个女人而扑上去的。”

“的确是那样。男人们为了得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而蜂拥而上,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当那个男人喜欢那个女子却无法得到她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那是个还未订婚的女人的话,那一定就是已经属于别人的,自己不敢碰的女人了吧。”

“无法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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