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同样的问题,我也再问你一遍,’瑞儿直起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前边有什么?你吗?’最后两个字砸在严然的脑海里、心里,突然他感到一丝慌张,没有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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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然看着眼前的凛,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的一天。
前些天他来店里,凛不在,也不回消息,不接电话。问瑞儿,瑞儿眼珠转了转,说是凛去看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什么朋友?”严然看着瑞儿不自然的表情,忍不住追问道。瑞儿似乎犹豫着要怎么样措辞,很重要的朋友。“那一天都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吗?”严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而瑞儿抿了抿嘴唇,移开了视线。严然可能猜到了,但是她不确定有些话是不是得她来说,或者她应该事先和凛姐问问。
当这一天,严然再来到店里,看到凛。带着似乎从不曾与自己亲密过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是急了还是气着了。拦不住自己想问,“凛,我前几天来,你不在,瑞儿说你去看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了。”
“礼拜四吗?”凛一边擦着杯子一边问。
“对啊,”严然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普通的朋友吧?”
凛放下杯子,“你又想到什么了?”
“凛啊,我猜得到你去看谁了。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过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吧,你要往前看啊...”
“前边有什么?”凛突然接过话头,问道。
“有...有...”被凛这么突然一问,严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还是接着往下说些什么。
“凛姐,伊逸在后面那儿点货呢,说是有点问题,你去看看吧。”当严然眼神开始跟着凛转,瑞儿就警惕着这个男人要开口问什么。凛的表情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可是不论是严然,还是瑞儿都感觉得到,凛眼睛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在降低,似乎要把不想听到的话冻住一样。
凛扭头看了看瑞儿,“行,我去看看。”说着就往后头走去。
“你在说什么?”直到看不见凛的身影,瑞儿上前站在严然面前,厉声问道。
“我就...问问她上次我来她不在,你说她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那不是她朋友吧,是她原来的...”
“对,”瑞儿意外地,干脆地肯定了严然的猜测。果然,严然心里想,在凛的心里一直有人,她就是走不过去;以为是个无感黯然的人,结果是一腔感情全付给了过去。瑞儿点了点头,“可是,这是你该管的事儿吗?你以为那些破道理凛姐不懂吗?”
严然就不明白了,“既然都懂,为什么要和过去的人纠缠不清呢?”
“纠缠不清?”瑞儿皱了皱眉,“你能知道些什么?凛姐的过去是什么?”
这会儿严然皱了皱眉头,他没问过,他肯定凛对自己不是没有动心,是什么在阻碍她靠近?一定是过去受的伤,是对过去的不甘心,是抱着过去的人再一次回来的可能。
“凛姐结过婚,但是,没有离婚。”瑞儿低声说,“她的老公是因为意外离开的,上个礼拜四,是葬礼的日子。”
严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他没问过,想也没想过。
“你喜欢凛姐吧?那你有问过吗?”严然感觉瑞儿的视线像两道射线,刺向自己,穿过身体。
“你老是觉得她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对你不公平是吗?凛姐都感觉得到,只是不说破而已。你心里的喜欢,足够让你包容凛姐的过去吗?那个男人,是在凛姐的生命里存在过的男人。你心里的喜欢,足够让凛姐准备好面对你的感情吗?如果凛姐告诉你,那个男人一离开她就做好下一段感情的开始,这样的人你敢喜欢吗?”
瑞儿连续地发问,严然只能听着,脑子分解信息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接收信息的速度。
“所以同样的问题,我也再问你一遍,”瑞儿直起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前边有什么?你吗?”
最后两个字砸在严然的脑海里、心里,突然他感到一丝慌张,没有缘由的。
瑞儿就这么盯着严然,果真他不知道,也许这不是一个告诉他的好时机。也许知道之后,他也会选择离开,就像这么些年出现的几个知难而退的人。凛也由着这些人来来走走,瑞儿知道,对于失去,凛自己给自己建立了强大的保护机制,只要不期待,就不会有落空。
严然又坐了一会儿,始终等不到凛回到店里。推开眼前的杯子,起身走了。
坐在车里,脑子一片混乱,甚至忘了要发动。严然回想着瑞儿的问题,“生命里存在过的男人”,这是种什么感受?想起凛从他怀里离开的那一刻他都感觉到巨大的失落感,爱的人从生命里离开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感受?
严然想也不敢想。
他也想不到,除了家里老人寿终正寝的时候,他没有见过他生命里有谁意外地离开。从小到大,他甚至连条阿猫阿狗都没有养过,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慌乱,他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凛的过去。
凛到底在承受什么?她内心到底是脆弱还是强悍?
严然无力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终于还是发动了汽车。路口转弯的时候,看见凛倚着墙。面无表情地划着手机,手指不断地输入着什么。
严然脚踏在刹车上,眯着眼盯着凛的方向。她在和谁聊天?她会和谁说她今天开心不开心?突然,严然转念一想,凛会和对方说什么?说今天有个傻叉在我店里劝我向前看。
唉,严然自己叹了口气,居然自己就是这么个存在。唉,只能松开刹车,任车往前路过了凛,然后看着凛消失在反光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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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儿颓然地坐在吧台附近,直到凛回到店里,赶紧起了身。
“严然走了吗?”凛的语气里根本听不出任何波动,瑞儿的心情却因此又复杂了一分,只能点点头。
“凛姐,我跟他说了...”瑞儿虽说不清为什么,但是觉得应该告诉凛一声。
凛点点头,“他知道了也好。”
瑞儿看着凛嘴角一丝不知是释然还是无奈的笑,也不再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