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女人，你还有事业啊！继续你霸气侧漏的第一杀手之路吧！百晓生如是说。
好说歹说，终于将封爵以这尊大神请离了百晓堂，百晓生撩了衣袖擦去脑门子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弱女子似乎啥也没开始做呢，江湖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瞧——江湖第二杀手闲云野鹤了，江湖第九杀手专职拉皮条了，江湖第一杀手……唉！百晓生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叹了一口气，江湖第一杀手终于要归位了。否则，那些整天喊着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英雄好汉们都要上百晓堂来抗议游行了。
一个没有杀手的江湖，那还是江湖吗？
没有劣迹斑斑、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谁来衬托他们人格的伟大？
江湖太安宁了，连他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聊透顶了。
还好，江湖第一杀手封爵以要重出江湖了！
这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啊！
这个消息一传出，无数人开始搜寻封爵以的踪影。
可是——
离开了百晓堂的封爵以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捧着银子巴巴等着第一杀手帮忙的各路人马都快找到老鼠洞去了，还是没找到。
“你们去过封家没？”百晓生听了无数的诉苦以后，问道。好像没听到有人说上封家去找人呢。
封家？
江湖有许多世家，但，封家绝对是最牛最拽具有杀伤力的世家——杀手世家，凭的不是多年来树立的威望、地位，靠的就是实力！
多少年来，江湖上那些数一数二的杀手哪个不是姓封？
封家杀手，品质的保证！百晓生曾如此歌颂过杀手世家。当然，他坚决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封老爷子指挥封家那些小辈拿着剑将他团团围住，如果他不合作就在他身上捅无数个窟窿。
为老不尊啊！就因为有了这样为老不尊的爷爷，才会有封爵以那样不着调的孙子啊！
不是让他好好奋斗事业吗？居然玩消失！
欧阳东风封存了自己的剑，放言茹素三年，然后，拍拍手躲了起来就算了。封爵以怎么可以也玩消失呢？
人间这么多恩怨，没有江湖第一杀手，难道想忙死那些高枕无忧的官员吗？
真是一点忧国忧民的意识都没有！
百晓生这么想，封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
就是笃定了人们不敢轻易上他的老巢找他，封爵以此刻正大喇喇地坐迷雾思过林的一个小木屋里吃阳春面。
“好吃吗？”
“如果再卧个蛋就更好了。”封爵以说得口齿不清。
“没出息。”
封爵以咕噜咕噜捧着碗喝完了面汤，一抹嘴，道：“小姑姑，你怎么和爷爷一样说我？我可是江湖第一杀手！”
封芳廷瞟了他一眼，“江湖第一杀手？就躲在我这里不敢出去的德性？”
爷爷带着封家年轻一辈的人在外面守着要揍他呢！他才不要出去被揍一顿！封爵以舔着脸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那脾气，他会杀了我的。”
“那正好，”封芳廷没好气地说道，“清理门户。”
果然是父女啊！封爵以的脸垮了下来，“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爵以，封家的家规是一朝入江湖，除开红白二事，不死不得归家。”她就死过一回！封芳廷好奇了，“你这次突然回来……躲在我这里，总要给我个原因吧。”
为什么？
封爵以顿时脸红了。
封芳廷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小心翼翼地问道：“女人？”
封爵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
完了！封芳廷觉得眼前一黑，按照爹的脾性，只怕会冲去手刃了那个妨碍他孙子前程的女人，然后，再回来清理门户。
“那你还躲在我这里？”封芳廷起身赶人，“你不担心林子外面那个暴跳如雷的疯老头跑去一招干掉那个女人吗？”
似乎是响应封芳廷的话，封老爷子自从两日前喊破嗓子以后就不再喊话了，此刻，似乎嗓子是复原了，又开始站在林子外面喊话了，声若洪钟：“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封家没有你这么不争气的不肖子孙，你给出来受死！”
“不出去！”这里是封家的禁地，拜当年小姑姑和爷爷的约定所赐，爷爷是绝对不会踏入这里半步的，只有在这里，他的人身安全才有保障！
“出来——”封老爷子咆哮了。
“就不！”封爵以拒绝！
“我要放火烧了这破林子。”封老爷子口不择言，暴走了。
“那就烧死我和小姑姑吧！”小姑姑可是爷爷的心头肉啊。
封老爷子果然沉默了。
安静了片刻，第二轮喊话开始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男人啊？两个女人你搞不定，搞定其中一个还不行吗？”想到这一点封老爷子就想去血洗江湖。
前阵子他收到臭小子写回来的家书，既不关心他这个老人家晚年生活愉不愉快，身体健不健康，也不问问最近家里收支是否平衡，田地有没有失收，屋顶有没有漏雨，只告诉他一个信息——我喜欢了一个人。
好吧，其实，家书上就这么一句。
就冲这一句，封老爷子决定不去计较封爵以的过失，着手开始准备聘礼清单。
臭小子既然写信来告诉他这件事，肯定很快会回家要求办婚事的。封老爷子这么想着，似乎已经看到胖嘟嘟的曾孙子在向他招手了。
结果，等来等去等不到人，他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某数一数二杀手恋上风尘女子，情断扬州。
——某富户少夫人红杏出墙，与江湖数一数二杀手珠胎暗结……
不说其他的，就第一条，封老爷子就觉得封爵以该去死十万次了。
封家的家训是什么？杀手的原则是什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王生，寇死！
臭小子居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爷爷，我说过了，没有两个女人。”封爵以暗暗流汗，“数一数二的杀手，说的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欧阳东风。我是一，他是二。”爷爷，咱能不这么主人翁地觉得天上地上就自己是能人吗？做人要厚道，要谦逊啊！
“我看你才是个二！”封老爷子怒了，“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我教你武功是耍来看的吗？”
“……”难道你教我武功是为了让我搞定女人？封爵以沉默了。
“那你实话告诉我。”大概是吼累了，封老爷子改变了政策，开始怀柔，“哪个是你喜欢的姑娘？是风尘女子还是那个红杏出墙的少夫人？”
红杏……
封爵以的耳朵自动过滤到其他字眼，只接收到这两个字。然后，一脸深思。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
封老爷子迟迟等不到回答，急了，“臭小子，你不是写信回来说你喜欢了一个人吗？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啊？”
已经习惯了清净的封芳廷连续几日被他们吵得头疼，在他们的对话中也明白了大概的事情，决定下逐客令，“爹，你太吵了。”
“……哦。”封老爷子讷讷。他又被小女儿嫌弃了！他这个老人家的晚年生活一点爱都没有。
“你带人回去，我和爵以谈谈。”
小女儿发话了，如果不照做，会被更加嫌弃吧？封老爷子走得一步三回头。他的曾孙子啊……
迷雾思过林终于清静了。
封芳廷丢了个“坦白从宽”的眼色给封爵以。
“她嫁人了。”
“名花有主也可以松松土嘛。”封芳廷提议。
“她有怀孕了。”
“你的？”手脚这么快？封芳廷刮目相看了。
封爵以摇摇头。
那就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你嫌弃她，可是心里又放不下，然后，就失魂落魄地躲到我这里来了？”
“我哪里失魂落魄了？”他头脑清明思维清晰，清醒得很！下一刻，封爵以叫道：“我没有嫌弃她！”
“可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封芳廷很讶异自家呆呆的侄子会有如此的反应。
“那也是她的孩子。”封爵以直觉地接口。
很好！爱屋及乌！封芳廷赞赏地看了封爵以一眼，道：“我很好奇那名女子是何方神圣。”
小姑姑那眼神、那表情，好像是在说……她的意思也是要他去抢人？！
封爵以这么一想，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这偌大的封家，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这边封爵以正凝眉想着自己还能躲到哪里去，那边封芳廷已经开口说话了，“爵以啊，为了你，小姑姑决定重出江湖一趟。”
“……”小姑姑，你的武功不是废了吗？当年在江湖上造下那么重的杀孽，你这手无缚鸡之力想要重出江湖，这不等于是去送死的吗？
看了一眼封爵以呆若木鸡的模样，封芳廷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笑言，“你若是见不得姑姑这前脚才出迷雾思过林，后脚就被人乱刀砍死，就跟着来保护姑姑吧。你知道的，姑姑现在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弱女子啊……
封爵以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号称自己肩不能提手不能担弱女子一枚，但是，在客栈把他“杀”得屁滚尿流的边红杏。
正出神，就听到封芳廷打了个响指，“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
封芳廷才不管封爵以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去收拾行囊了。
听闻宝贝小女儿要护送封爵以去抢人，封老爷子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封芳廷，然后恶声恶气地对着封爵以说道：“臭小子，要是你小姑姑回来的时候少一根汗毛，我就拔光你身上所有的毛！”
封爵以浑身一紧，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我一定把小姑姑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还有孙媳妇儿，如果没有孙媳妇儿，你就擦干净脖子等着被收拾吧！”封老爷子又提了一个要求。
只要有了孙媳妇儿，曾孙子还会远吗？
“……尽量。”如果红杏不愿意跟他走，那他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封老爷子被封爵以没底气的回答气到了，撸起袖子，弯了手指，就如敲木鱼一样敲起了封爵以的脑袋，“不是尽量，是必须！必须！”
“……”封爵以欲哭无泪啊！想他名震江湖，威风凛凛，所向无敌的江湖第一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老人家敲脑袋，他还不能反抗，唉！命也，运也！
要不是封芳廷看不下去，劝阻了封老爷子各种不给封爵以面子的行为，只怕他们这趟“抢人之行”是要出师不利了——爹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想让她出门而已。
她只是没有武功而已，何必担心成这样？再说了，还有爵以在呢。且——她坚信，爹一定会暗中安排一队封家的年轻一辈的精英暗中跟着她，名为江湖历练，实际就是要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唉！
唉唉！
唉唉唉！
封芳廷的连续叹息引起了封爵以的注意，“小姑姑，你在感慨什么？”
“如果你把跟着我们的那一群人都清理掉会怎么样？”这样跟着……她会按捺不住心底想去杀人放火的渴望的。爹难道不清楚杀手的天性就是嗜血的吗？不能因为她退隐多年就认为她修身养性的功力练到家了啊！
封爵以沮丧了，“你会安然无恙，继续衣食无缺，高枕无忧。我就会被爷爷抽筋扒皮，游街示众，十大酷刑，直到我剩下最后一口气又会把我救活，然后，所有步骤重头再来一遍！”爷爷一直都是这么偏心啊！
“这样啊……”封芳廷权衡了一下，商量的口吻与封爵以说道：“如果你将你和那名少夫人的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和我说一遍，我就打消这个念头。”
小姑姑，你这不是商量，你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说就说吧。
“她是……”封爵以才开头，就有一个人不怕死地挤了过来，平分了半条板凳。
“封美人，这个故事我来说保证精彩。”。
这个人不仅不怕死，还没脸没皮。封爵以怒瞪着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百晓生。
百晓生拍拍封爵以的肩膀，很是感激，“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我！”
如今江湖上最大的八卦就是封芳廷重出江湖，他自然是要找来的。
封芳廷啊，人美武功高，聪明运气好，是多少江湖人心中梦寐以求的——仇人呐！
如果她不做杀手的话，那就不是仇人，是恋人了。
多年不见，封美人那一身风致较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再流口水那些躲起来的家伙就要动手了。”封芳廷好心地提醒百晓生。
百晓生擦了擦口水，开始讲故事。“这位不幸被江湖第一杀手封爵以看上的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女子就是慕容山庄的少夫人边红杏……”
边、红杏……
这名字还真是……应景啊！
“故事呢要从那本《素衣针谱》说起，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边素衣的女子……”
封芳廷给自己续了杯茶，道：“你最好说重点，我耐心不太好。”
还是那么有性格啊！
美人有令，莫敢不从。百晓生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将边红杏和封爵以那点事情巨细无遗地阐述了一遍，其中还参杂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其他围观人士的意见。
听完故事，封芳廷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封爵以两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