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围裹着这个沉寂的都市,街上又少有行人和车辆。曾涛在西瓜摊边大口大口地吃着所谓的新疆西瓜,满腮挂满了汁浆,甜甜的,可心底还是那么苦楚。
苑君收到曾涛递给她的纸条后,心底非常害怕,她怕曾涛真的恼了,要来“揍”她。
曾涛心底明白,无非是想逗逗她而已。他的一份最满意的彩照还在苑君手中,“也许该把它要回来,总不能让自己最欣赏的一幅照片在这位即不会成为老婆,也不会成为朋友的异性姑娘手中保存”。他拿定了主意后,开始精心设计这个小小的玩笑。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他坚信:苑君知道自己受到嘲弄时,情况一定会有点变化。记得哪部书中曾经这样写过:“恋爱失败后,谁能赢得快乐,谁便争取到了心理上的主动权。”也许,曾涛是想让苑君知道:自己得不到她反而产生了快乐。虽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但他决定去赌这口气!
吃过西瓜,曾涛骑车往回返。他估计这会儿苑君和“那位”该出动了。在转弯的地方,由于没有路灯,差点撞上苑君和“那位”。曾涛在黑暗中无声地笑笑,头脑中闪过“冤家路窄”这句话。没必要道歉,双方都继续上路。猛地,曾涛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便回车叫住了苑君。
她有准备似的跳下车来,毛志强也半跨着车子紧靠在她身边。曾涛感到厌倦这个“他”,便将车向旁骑了几步。苑君听话地随来,那人又紧随着苑君,曾涛一阵恶心,半嘲笑地说:“我和她这么多年交情……”。言外之意,表示自己不会伤害她。那个人很迟钝的样子没听明白就接道:
“你说啥也没用,咋说也是白扯,啥事她都会对我说的”。
曾涛这次真的不耐烦了,扔过去一句话: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他开始彻底讨厌这个人了。他觉得:他和苑君之间的事,尽管内容不保密,但这里存在着一个礼节性回避的问题。他认定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存在着一些可以称之为“缺陷”的东西。他暗笑这位正和苑君算是合适的一对儿。
“这该不是你雇佣的保镖吧?”他心底开始放松了,这会儿他想嘲弄苑君一番。
苑君只一句话,那人便乖乖地向前走了,强生以前就形容这个人象狗一样总跟着苑君,据说苑君回家时还要随到房门外才肯走开。曾涛此刻真想说出“狗性难改”这四个字,但还是忍住了。
他笑着,真正地笑着,轻松地接过自己的彩照,望着清晰地印在上面的那欢乐中的身影。似乎漫不经心地翻到背面,轻轻地诵出那上面的字:
我没有心容大海的气魄
却时刻把你装在心窝
你的心脏是我的心脏
你的脉博是我的脉博
对你的爱凝聚着我赤诚的心血
也映衬出我绚丽多姿的生活
即使我在安稳中睡去
这一切,都在我甜美的梦中
——浓缩
他没有再去看苑君的表情,他用右脚撑着车子,抬头望望沿路向前方伸展而去的盏盏明灯,轻轻地将这整张照片一分为二,又继续分下去……。
“你应该离开这个城市”,下面的话总算没说出来,曾涛知道,她和他的事情不会瞬间便结束的。
苑君心里有责怨曾涛,觉得曾涛的气量有点小,而自己的“那位”刚才是有点过份了,也只能随着他,她故作轻松的样子。
“我不走!”她又偏着头,气曾涛的样子。
“恐怕你也走不了,兴许连大学也考不上”,曾涛暗向嘀咕着,没有出声,并做出要走的样子。
“你不打我了?”苑君偏偏要挑战曾涛。
“我没说过要这样”,曾涛的语音听上去很沉闷。
“我看你也打不过他”,苑君很傲慢的样子。
“我自己舍不得动手,也许我会找别人来帮助我”,曾涛显然诚心在戏弄苑君。最后,又扔过去一句:“你以后要小心点”。他知道苑君这几年变化很大,也许正在走下坡路,他不愿苑君变成那常见的女人当中的一个。他还是要用自己喜欢的模式去塑造苑君。
曾涛溶进黑暗中了,苑君的心渐渐沉重起来,她想去骂曾涛,想骂他这样地不体贴自己的苦楚。然而,她只是紧咬着双唇,忍住那将涌进这黑夜中的泪水,凝望着曾涛消逝在黑暗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