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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梦中的婚礼 (5)

“土豆不打折,今天去买菜时,卖菜的老太太问我‘小伙子今年多大啊?’,我让她猜,她又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通,肯定地说‘也就二十一二吧/。哈哈哈……”程皓边削土豆皮边接着说道,“哥一高兴就多买了俩土豆!今天中午是炒土豆丝、炸土豆条、剁土豆泥、炖土豆排骨汤……”

“晕,你至于吗?一大老爷们儿,人家恭维你几句你就找不到北了?得,你就一个人吃你的‘土豆全席’吧,我有基围虾和鲫鱼汤就够了。”林小洛听了程皓的叙述有些哭笑不得,继续数落道,“亏得卖菜的是一老太太,要是一年轻貌美的MM,你是不是准备把人家的土豆全都买回来啊?”

“瞧你这飞醋吃的,人家夸你老公年轻,你脸上不也有光吗?我是想,难得去一次菜场,土豆又不容易坏,就多买点回来了。你看你,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好了,不说这个了,去帮我调一下收音机,现在怎么这么大的杂音?”程皓见林小洛有开启唠叨闸门的趋势,赶紧转移话题。

“哼,长个娃娃脸了不起啊!以后我儿子比你更娃娃脸”林小洛小声嘟囔着去调整收音机。其实,她反应这么大是有原因的,因为程皓这张娃娃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打击了。第一次是陪程皓去打印毕业设计,那天是大四毕业生答辩的前一天,打印店里排起了长龙,轮到程皓打印时他突然找不到U盘了,正在那儿裤兜、书包里乱找呢,打印店的老板发话了:“哎,今天都是毕业生打印论文和图纸的,你这个大一的学弟就不要来凑热闹了,赶紧让开,来,后面那位女生,你打印毕业论文还是图纸?”听到这句,林小洛的脸黑了一半,因为,她当时就站在程皓后面。

还有一次,林小洛贴了两人的合影在博客上,明明是程皓比林小洛大两岁的,可有网友评论说林小洛老牛吃嫩草,还问是不是姐弟恋。林小洛只有干嚎:苍天啊,大地啊,谁能告诉我,长个娃娃脸怎么就这么吃香啊?

林小洛摆弄了半天,终于调整好了收音机,那“兹兹兹”的杂音是没有了,可刚才那个音乐节目也结束了。

程皓故作生气地说:“看吧,你一来,点歌节目都被你吓跑了,快,换个台。”

“不换!这个是在线征婚节目,以前我们还没听过呢,听听看。”林小洛公司同事中,剩男剩女一大堆,他们聊天时经常说什么相亲阿征婚啊,她都插不上嘴,所以她想听听,看这征婚节目是怎么回事。

“咳,难道你还想去找一个,真是的,听什么征婚节目嘛”程皓嘴上虽埋怨着,也不跟林小洛计较,自顾自地切土豆丝去了。

第一位打进征婚热线的是一位老太太,她是为自己50岁的女儿征婚的。林小洛听了不禁感叹:“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70岁,都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还在为孩子操心。”

“伟大的母亲”程皓也跟着赞叹道,旋即又转过身对林小洛说,“你说我们不领结婚证,你爸妈怎么不着急啊?小洛,你是你爸妈亲生的吗?”

“去!别打岔,本姑娘是那么好娶的吗?我爸说了,得多给你些压力,赶紧赚彩礼钱吧你”林小洛抱着收音机走到窗边,以便收听得清楚些。

“好,我们来接听下一位听众的电话。”主持人悦耳的声音响起。

“喂,喂,是我吗?”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略显苍老。

“您好,您的热线已经接进来了,请问您是要给谁征婚呢?”主持人问道。

“哦,我是要给我女儿征婚,我是北京本地人,我58岁了,喂,您听得到我吗?”那位听众不知道在哪里打的电话,背景声音很嘈杂。

“能听到的,请您大致介绍一下您女儿的情况,然后对对象有什么要求,都简单说一下吧。”主持人耐心地问道。

“我女儿23岁,专科学历,身高1米65,在社区卫生院工作,端庄、大气、孝顺,喜欢唱歌……”

“好的,您女儿的情况介绍到这里就可以了,大妈您对男方有什么要求吗?”主持人见老太太说着就收不住口了,赶紧打断,让她捡要紧的说。

“哦,条件嘛,25岁以上,身高要1米75以上,最好是北京人,如果是外地人,必须有房子。”

“房子是底线吗?”主持人追问了一句。

“是啊,孩子结婚肯定得要婚房啊!另外,您让我接着说啊,除开上面那些条件外,他还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这个很重要。”老太太被打断了话,仿佛有些生气。

“那,您说的这个经济实力,能量化一下吗?要达到什么样的要求,才算有经济实力呢?”主持人也是个热心肠,替听众问得够仔细的。

“除开要有房子外,月薪起码得两三千吧。”老太太语出惊人。

“月薪两三千就算有经济实力了是吧?好的,请您留下联系电话吧。”显然主持人也有些吃惊。

待这位老太太挂了电话后,程皓再也忍不住了,他笑着对林小洛说:“听见了吧?俺也算是有经济实力的人,你老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是啊,我看你的条件蛮适合的,你去刚才那个老太太家应聘女婿一职,保准一应聘一个准儿。”林小洛故意刺激程皓。

“好啊,我这就打电话。”程皓说着,脱下了围裙,作势要出厨房。

“去啊,去啊,快去,你去了今天这些好吃的就都是我的了。”林小洛边说边夹了一快炖好的排骨。

“想得美,我才不去呢,跟着你,有肉吃,哈哈哈……”程皓也过来抢了一块排骨。

两人就这样恣意嬉笑着,享受着周末的惬意时光,如果不是面临着老丈人要彩礼的压力,如果不是背负着房贷的重担,他们会觉得这样的周末很普通,因为在没有买房前,在那个与人合租的屋子里,他们的周末经常是两人一起宅在家里。但是,现在“远虑”和“近忧”一起压在了程皓的肩头,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去外面打拼,所以,今天这样的周末更显得弥足珍贵。

和林小洛的甜蜜生活相比,沈璐瑶这段日子过得比较郁闷。

一连几天江远航都没在沈璐瑶视线内出现,仿佛空气一样瞬间蒸发。

虽然是沈璐瑶主动要求江远航不要再送她上班的,可是当他真的不再来的时候,当小区内的风景少了江远航那辆熟悉的车时,沈璐瑶陡然感到内心空荡荡的。

每天早上,沈璐瑶仍旧会习惯性地盼着手机响,仍旧期待江远航来接她,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男人也是有自尊的,他对自己那么好,她却装作视而不见,还要将他的好意拒绝,这一定伤了他的自尊吧?

可是,即便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吧!为什么他不但不送她,甚至都不跟她联系了呢?难道江远航已经知道她和梁宇城的故事了?

其实,那天看房遇到梁宇城之后,沈璐瑶曾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把她和梁宇城的故事告诉江远航。可是她怕江远航一旦知道她从前的故事,会误解她,远离她,甚至瞧不起她。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是对方的第一个男人呢?可是她不但为两个男人献过身,而且还为梁宇城堕过胎。于是,她退缩了,对梁宇城的事只字未提。正因为怕失去江远航这样的朋友,她便一直三缄其口。所幸,江远航也没有问起。

江远航会不会是不好意思直接向她打听,而是从侧面打听她和梁宇城的关系呢?不然他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彻底?

沈璐瑶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给林小洛打了个电话,先是问候了几句,然后旁敲侧击地问:“你最近跟江远航有联络吗?”

林小洛一听顿时乐了,看来江远航认真贯彻了她的“欲擒故纵”恋爱方针,如今初见成效了。

“当然有联络啊!他说最近老有人给他介绍对象,让他去相亲。偏偏给他介绍对象的还是他客户,他也不能拒绝,于是他每天不是奔波在相亲的路上,就是奔波在相亲的饭桌上,日子过得很潇洒哦”林小洛决定给江远航和沈璐瑶的感情发展推波助澜,于是信口开河,胡诌了一段故事。这对于擅长写小说的林小洛来说并非难事,她能把假的说得比真的还真。

沈璐瑶自然信以为真了,醋意顿生。原来他不跟她联络是因为相亲业务繁忙啊!

“那江远航最近跟你提到过我吗?”沈璐瑶还是不甘心。

“这我倒没留意。或许提过,或许没提过。”林小洛慢悠悠地说。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到底有没有提过啊?”沈璐瑶急了。

“呵呵,好像真没有。怎么?你对我表哥有意?想占为己有?”林小洛趁机切入正题。

“哪有啊?别胡说。我就是问问而已。”沈璐瑶连忙否认,可是脸上的红晕泄露了她的心思。

“我家远航表哥,要外貌有外貌,要身材又身材,要事业有事业,要汽车有汽车……是多么难得的青年才俊!不但在单位被评为‘最受欢迎的男人’,还是无数女性犯花痴的对象。这么好的男人,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咯”林小洛极力推销自家表哥。

沈璐瑶本来还心事重重的,结果听到林小洛的话,忍不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林小洛,你不去当保险推销员还真是可惜了你这张嘴”

“我可是新世纪一专多能型人才!我们领导也把我当螺丝钉,哪里需要我就把我往哪里按。以前市场部缺人,就把我从编辑部调过来了;前两天编辑部有编辑要辞职,领导于是把我调回编辑部了。可惜我在市场部刚做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又要去编辑部重新开辟新的领域了。”林小洛开始发牢骚。

不过,在别人的屋檐下工作,不能不低头啊!何况她现在还是被房贷束缚的房奴。工作中的不顺心可以被自动过滤,工作中的委屈也可以忽略不计。这就是典型的为五斗米折腰吧?林小洛心想,陶渊明如果在北京这个房价惊人的城市,想不为五斗米折腰都难吧?有人说很多80后因为房地产而沦落为最没有志气的一代。网上流行一个词,叫“按揭治国”,就是国家不害怕年轻人的叛逆,银行的按揭自然会让他们服服帖帖老老实实地为工作而奋斗。

“能者多劳知道不?像你这样能力强的人,就注定要肩负更多使命的”沈璐瑶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我就是奥特曼的命,注定要和很多小怪兽作战的。”林小洛握拳。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你这是在享受幸福,别不知足了”

“姐们儿,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这安慰可真够另类的。”

沈璐瑶突然想起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那天我们在星际花园看完房子后,江远航有没有向你打听我的故事啊?关键是有没有问我和梁宇城是什么关系。”

林小洛仔细想了想,回答道:“这个真没有”事实上,江远航确实没跟她提过梁宇城。如果提起,她也会选择拒绝回答的。

“也对,江远航不会像你这么八卦。”沈璐瑶边说边松了一口气。

“我也奇怪了,虽说江远航是我远房表哥,但好歹也有点血缘关系,怎么没能遗传点八卦基因呢?”林小洛疑惑道。

沈璐瑶笑道:“这种基因还是不要遗传的好。”

“梁宇城跟你联系过没?”林小洛的八卦基因又蠢蠢欲动了。

“没有。就算跟我联系我也不会搭理氨

“哈哈,你迷上我表哥了,所以才不会搭理别人吧?”林小洛还真是个称职的红娘,时刻都不忘把话题往江远航身上扯。

这是什么逻辑?不搭理梁宇城和迷上江远航完全是两码事吧!

“谣言就是从你这样的八卦女嘴里传出去的”沈璐瑶叹道。

“是谣言还是真理,还说不定呢”林小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和林小洛通完电话,沈璐瑶终于豁然开朗。原来,江远航并非得知梁宇城和她的故事才不跟她联系,而是忙于相亲了。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呢?刚刚和她分开几天,就马不停蹄地去相亲,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很浅薄,一直以来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然而,江远航以前为沈璐瑶做的种种事又让她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对她没有好感,怎么会心甘情愿做她的免费司机?怎么会在她遇到麻烦时随叫随到?怎么会经常发来嘘寒问暖的短信?怎么会找各种理由三不五时请她吃饭……

沈璐瑶拿着手机,轻而易举就找到江远航的号码,犹豫了半天,她还是选择了放弃。是她把别人赶走的,现在又要追回来,这算怎么回事?

算了吧,缘分这种事情不可强求。如果爱情能被赶走,想必不会天长地久。

尽管不断地自我安慰,但是沈璐瑶仍旧挂念着江远航以及他对她的种种好——他的好和梁宇城的好不一样,他不是一个浪漫的情人,却是一个温柔的恋人,时刻让她感受到贴心的温暖。

人往往是这样,明明遇到过一份真挚的爱情,却总在斯人远去之后追悔莫及。

林小洛自从定下要通过出版专业职业资格考试的目标后,就告别了赖班族。每天下班前十分钟,她肯定会整理好自己的包,有时还会先去一趟洗手间,以便下班时间一到就轻装上阵,打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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