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跳过来吓我，他有长长的头发。我大叫着躲到红枣后面，大笑起来。
我很快乐。月亮被一点一点地吃掉了。我披着小龙的夹克。小龙读了一首长长的诗，很美的，关于鱼。鱼游到对岸，美丽的女子在月光下跳舞，长发拍打着背。一切都美丽而有意味。小龙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小龙说，你写的歌很好，我想做你的制作人了。
小龙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很大气很豪爽。弹琴时像疯子，充满了力量和震撼。
天底下有几个女孩子敢去爱小龙？
红枣一直不看我，我很生气，很生他的气。他偷偷看了我一眼，我又忍不住笑起来。我喜欢对他笑。我说：“你多大了？23？25？27？你27了！”他说你怎么知道，一定有人告诉你。我柔声说，我猜的。那时我和他很近，他的手几乎可以碰到我。我一次一次地对他微笑，在月光下，毫无顾忌地，我喜欢这样。大家看不到时，他一个人可以看到我笑。即使在很多人中，我依然可以找到他，找到他的微笑。他的眼睛那么大，像一个小孩，很善良很善良，真的就是很善良的样子呵。
有一次红枣病了，他侧身冲里俯在□□。我进来时他翻身过来。我没看他的眼睛，却看见他的脸更加尖了。我大声和其他人说话，想到红枣永远不肯和我说话，心就疼起来。
我再也不要去看他了。
◆贞洁
贞洁是爱人眼里的一种光芒，小蝶说。
我在夜深人静时再度想起小蝶。我想起她时身上来了红，很沉重也很温热，我沉沉地坐在屋里，感到无比安全和欣慰，作为一个女人我为这种沉重的下坠感感到由衷地自豪。我想起小蝶有一次突然地两个月没来例假，这显然很不正常，她十分恐惧地保持着缄默。她不知所措起来，暗地里摩挲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到又孤独又害怕。但有一天她突然来了例假，她很不相信地检视着那一点血迹，慢慢地，她笑起来，笑声很天真也很清脆。她飞跑去找到了他，说我来了。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地说：“这几天我连哭都不敢。”说完她便轻轻地倒在他身上，任凭他伸手接着她。她听到他轻轻地叹息。她不能相信他，不愿把他当成一个同谋犯，但她的确累极了。她希望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永远不要放手。
“今天我背了一个单词，”有一次小蝶说，“chaste.”
“贞洁”的意思。
小蝶轻佻地笑起来。
“你不知道‘贞洁’是什么意思？”他说。
他们并排走着。“我怎么会不知道？”小蝶说。
他觉得她很远，她也是。可他终于把她拉了过来。小蝶很顺从。为什么呢？他有这个权利，他有权支配她。她单薄的念头和单薄的身体，他用得理智而有节制。小蝶却常常痛苦地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欲望的气味。这种气味太浓烈了，以致于她不得不在长久地冲洗过自己的身体之后才能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