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木头公仔
你可有什么药，来治我这年轻轻就落下的顽疾？
你只是太悭吝了，一定不肯给。
我并非你前世也并非你今生的情人，只是一不留心，在上一世欠了你一吊银子，必须今生来还你。又怕你不肯收了，累我下一世还须万水千山找你来，百般迎合，也是甘心。
（一）
我们来玩“木头公仔”吧。
什么是“木头公仔”？
就是这样的：这是小时候我们家那边的小孩玩的游戏。两个人，两只手同时与对方击掌，一边拍一边念口诀，木头公仔唔得动唔得笑！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就谁也不能动，也不能笑。谁先笑，要打手掌心的。
他笑说，好。伸出手来，与我击掌。
劈！劈！啪！啪！
我敛容，念念有词：木、头、公、仔、唔、得、动、唔、得、笑！
两个人蓦地停止了动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眼角瞥见他的手扶在栏杆上，明目张胆地蠕动，做爬虫状。
动了动了，我说，拿手出来，打！
他也不反抗，乖乖地摊开手让我打。
才打了一下，就忙不迭地要躲开。
另一只手，却很不老实地轻轻放在我的腰上。
他笑眯眯地看我。
再来一次，我说。
木头公仔——唔得动——唔得笑——
静默了两秒，他就说了，你怎么不看我的眼睛呢？
你怎么可以说话呢？这是犯规的。
那你眼睛怎么不看着我呢？
我为什么要看着你，我气急败坏。
你不看我，你就不笑；你若不笑，就没有人笑，就不好玩。
鬼才要看你！
我就知道你害臊。
你怎么就知道，我瞥他一眼，笑了。
看见我笑，他便放肆起来，手竟游过来，揽住了我。
他手长脚长，一不留神，被抱了个满怀。挣不开。他整个人粘上来了，叫人恨得咬牙。
我啐他。他却得了势般，顺理成章地把我楼在怀里了。
仿佛变得小小的，任他怎么抱怎么合适，就好象早就设计好了型号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他眼神温柔，我忽然就不明白事理了，恨声道，是不是和别的女孩，也是一样的厮混？
怎么会！
他爱耍无赖，赌咒发誓从来不打草稿，而我总不能分辨真假，只得随他去了。
两个人低低密谋着，要干坏事似的，把脸深深埋在彼此身上。
可不要和别的女子又好了。
怎么会！我的小姑奶奶。
我仰脸看他，要他赌咒发誓。他哪里肯，一味敷衍。
微风拂过女生宿舍的楼顶。夜里没有什么星星，只看见了月亮这个怨妇。
（二）
再晚一些，天就更凉了，吊带背心、丝织的薄裙子还有冰激凌，都要收起来。
我说，我们去那里吧，那里有湖水，有小山和上面开满的小黄花！
小刀，小刀，五年前你就住在那里，天天练琴。你淑娴的女友给你做饭，等你功成名就。小刀，小刀，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还在和学校里的小男孩闹着小小的别扭。所有人都知道你会出来的。你那么好看，那么大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