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很快过去,我在牢房中来回踱步,将长宽面积算了一百遍。
这一次没有警卫,我之前见过的,那位穿着环卫工人服装的中年人走房间,隔着房间看向我,我同样打量着他。
国字脸,三七分头,鼻中与下巴长须黑中参杂着白色,微微一笑,法令纹长长皱起。
我疑惑问道:“警察说要找我的人,就是你?”
中年人叉腰,明明是穿着环卫装,但那气宇轩昂让人十分怀疑他的身份。
我说:“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多什么东西。”
中年人继续保持微笑,从内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从中取出两根棕色的雪茄,将其中一根通过牢房铁柱,递给了我。
他用雪茄剪切开一部分,用火柴点上,甩了甩手中的火柴,青烟于空气中飘渺散开,他深吸一口,闭上眼用腮帮子轮转烟气,随即开口道:“蒙特克里斯托(Montecristo),有人说,蒙特克里斯托雪茄是信心和雄性的代名词,就像一个中年男人,充满着男人味的气息,初次与他接触,你会感觉到他的冷峻,但当你与他亲近时,你会发现他如一位慈爱的长辈一样,对你关爱备至。”
我莫名其妙,没等我说话,他继续道:“我是欧天高,欧灵灵是我的女儿。”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这个中年人竟然是欧灵灵的父亲?你女儿在推销成人保健工具的事你知道吗?
自称是欧灵灵父亲,名叫欧天高的中年男人,以我几乎无法察觉的声音,轻声叹了口气。
随即脸上并无异样,掏出一张证件,递给我。
一张塑料材质,蓝色包边的证件,并无出奇,但上面的抬头让我产生兴趣。
「国特准字:2016011111环境与卫生管理局下属特别行动组一组:欧天高」
右下角,还有一个融汇阴阳八卦与国徽的特别图案。
他等我看清单位抬头,背着手踱步,脸色自豪道。
“看清楚我单位的抬头,我所在在的单位,按照民间的说法,简称环卫局,是政府下辖的机关单位,是各级政府市容环境卫生的职能部门,因为处于直辖市的关系,级别目前为高官单位。”
我继续莫名,挠挠头,心道,真是扯淡,你在什么单位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瞥了我一眼,不解释,继续介绍道。
“环卫局为行政机关单位,我们单位大部分人员,皆为公务员编制。下属单位多为事业单位。主要职责是城市环境卫生设施运营与维护、城市环境卫生监督、城市环境卫生作业与管理。”
我忍不住打岔:“欧叔叔你好,初次见面,虽然打断你不太应该,但你一进来,就说这些有的没的,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了,麻烦您一件事,你们都是公务员,之间应该都有交情的吧?能不能和警察同志说一声?他们说好的时间已经到点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挺忙的,好多朋友等着我去探望,下一次有机会大家聚一聚再详聊,我请客!”
他晒然一笑,让我指着自己的手,尴尬停滞半空。
掏出的钥匙正在他之间旋转,他将牢房门锁打开,将我迎了出来,随即一马当先走出审讯室的大门。
我有点犹豫,但见他朝我招手,只得小跑跟上,走出审讯室的走廊外,来来往往的人都身着警察制服,一张人字梯子摆在走廊中,身着工作服的维修员,正在费劲寻找什么,地下老警察凶神恶煞的在催促,但在我擦身而过时,瞥了我一眼,却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催促维修员的活计。
我们俩一前一后,非常轻松地穿过大厅,出了警局大门,他打开一辆奥迪A6的车门,眼神示意我上门。
我有些不知所措,朝着车上走时,还有些心虚的回头张望,这里警局并不熟悉,让我有点忐忑的离远,担心分分钟,会有一堆特警从天而降,控告我越狱,然后对我一阵突突突。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直到我上了汽车,在副驾驶上,由车内看向外面不受影响,
开了十分钟后,都没有任何警察再出现在我们身边。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我左边的那个欧天高起到关键作用,我‘犯’的事,暂时没人会来管我。
轻松下来的我,打量车内,桃木的车饰,正中间还有一块石英表,虽然干净,但却透露出时光带来的陈旧。
欧天高开着车,将收音机打开,正播放着谭咏麟的一首老歌。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我听着歌,回味着这段时间的遭遇,安静下来,一路行人景色晃过,经过隧道到了江对岸,没多会,停在一个公园停车场。
关门声将我惊醒,看到欧天高已经走下去,我连忙将安全带解开,随之关上门跟随上去。
这里树木郁郁葱葱,空气无比清醒,让我好似回到老家的感觉,穿过树林小道,一面大湖出现在我的眼前,时间已经傍晚,彩霞落日倒映在广阔的湖面上,泛舟游客四处照相,将这难得的都市美景记录下来。
我好奇地张望景色,继续跟着欧天高走,弯弯绕绕的穿过湖面小桥,一片绿地上,随处可见锻炼身体的中老年人,有拿着鞭子在空气中抽出霹雳炸响的老头,也有嬉笑奔跑放着风筝的儿童,不远处,还有抗着摄像机,正在户外录播的摄影师,几位美貌的小姑娘,正穿着可爱的公仔服装,在那蹦蹦跳跳,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真是美好的一幕,让平日里从无空闲出来游玩的我,兴致高昂,担忧冲散不少,冲到贩售冰淇淋的小摊处,掏钱买了甜筒,跟上欧天高,客气地将甜筒递过去。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不管怎么说,先谢谢你把我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