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相互交织,欺瞒与真相彼此掩映。——《启示录》
在此次异常事件,以赫尔德的自首结案后。艾利克霍华德和安东尼奥告别,带着贝拉,驾驶魔能车返回裁判所。
这次艾利克开的很平稳,显然是为了照顾紫发女孩。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艾利克认真地开着车,贝拉则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水泥砌成的道路因长久的阴雨而肮脏,两侧和建筑物等长的魔晶灯由于玻璃罩的湿润,散发着明亮但氤氲的光芒。
为了不让气氛显得沉闷,贝拉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吗?从刚才就很郑重。”
艾利克转动方向盘,让车子拐过前面的弯道:“贝拉,你觉得那个赫尔德是凶手吗?”
贝拉沉思了一会,轻声说道:“虽然那位先生说他是凶手,但……我认为不是他。”
“哦?为什么?”艾利克略显有趣地问道。
“因为我从那位先生身上感觉不到,那种能深刻的恨意。”贝拉回道。
“呵……是吗……”艾利克笑着地拍了拍方向盘,接着嘴里喃喃道:“你在故意告诉我什么吗……”
接下来几天,艾利克就像没事人一样,也不提有关巴顿事件的事,每天照常上下班,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
今天的银月城显得格外热闹,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银月祭。
这是银月城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每当这个时候全城的人都会欢愉起来。商人们的货物更加抢手;农民的农作物到了收获的时候;工人也能得到不多的假期和家人团聚……
更关键的是,在这一天银月城将召开银月会议。荒原中各个够身份的人物将齐聚银月城,商议接下来银月城和其它属城的走向。
……
一个男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男人既不是体面的绅士,也不是冷酷的杀手。
总之,这是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甭说没有钱,他手上空无一物,连个布袋或皮包都没有。
至于衣服呢--穿倒是有穿,不过要是冠上“衣服”的头衔,那摊破布恐怕会不好意思吧。脚上是一双左右不同,已经磨得就要见底的烂凉鞋。
没有工作、没有家、无处可去,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他只是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
对于这个流浪汉来说,现在是几点钟根本不重要。虽然现在并不太晚,但是再不找点事做的话,那今晚恐怕会很难打发过去。
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一条行人非常稀少又没有什么灯光的路。
对他来说虽然无处可去,但还是必须得在路上走着,因为不找些东西填填肚子是不行了。
眼前是一栋高大的建筑物,看样子应该是商行之类的地方。
这里是建筑物的后巷之类的地方吧。大厅不像是会有什么吃的东西的地方。
这让特雷弗熄灭了潜进去的想法。
而且,就关门了吗?半个人也不见,安静得要命。
“哦,该死。”
“今天是银月祭,见鬼!”
今天在银月广场会举办祭典,大多数人早早就去占位置了。
别人在快乐地庆祝节日的时候,他却要躲在小巷子里挨饿……想到这里,特雷弗突然觉得异常愤怒。
他环顾四周,从角落里拿起块石砖,正想破开商行的后门,进去拿点值钱的东西。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特雷弗吓得愣住了。
但是,已经被酒精浸乏了的身体倒是一点反应也没。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亚麻色的头发,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子。
他穿着黑色大衣,右手夹着一根点燃的卷烟,在他背后还背着一个只比他身高略短的长形布袋。
男人下巴微抬,从嘴里吐出一股烟雾,透过迷朦的烟,可以看清那双暗色瞳孔里,深邃的光芒。
“我,我还什么都没做……”特雷弗拿着石砖,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他脸色涨红挤出嘶哑的声音道:“我只是太饿了……”
“嗯”
霍华德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表示。
流浪汉定立在原地不敢乱动,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正在酝酿着很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他一点都不陌生,刚才他生出犯罪地冲动时,身上就有这种感觉。不过和这个男人比起来,他根本不算什么。
这个正在那抽烟的男人,令他感到非常压抑。
就在特雷弗思绪纷乱的时候。
霍华德把手里的烟吸完,把烟头扔在地上,然后朝着他走去。这打断了特雷弗的胡思乱想。
他以为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往后退了两步。
霍华德漠然的脸上微微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动,犹豫了一下后在离特雷弗一定距离处停下来,慢慢地从背后挂着的长袋旁,解下一个纸袋。
刚才这个纸袋被他的身体挡住了,以至于特雷弗没有发现。
“拿去吧。”霍华德把纸袋递了过去。
流浪汉一愣,不敢去碰,怕那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抬头看了看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他决定顺从。
小心翼翼地接过纸袋,隔着纸层从指尖上传来热乎乎的感觉。
是食物!
特雷弗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明白为什么。接着迫不及待地摊开纸袋,里面是一块块排放整齐的可丽饼,从上面还冒着的丝丝热气,可以知道这是刚出炉的。
这个时候的可丽饼最好吃……特雷弗咽了咽唾沫,目不转睛死盯着纸袋。
这是彼得街,露丝面点屋的可丽饼,特雷弗看着个大量足的可丽饼,享受地嗅着这股熟悉的味道。
“这,可以吗?”特雷弗不好意思地说道,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袋子。
“我现在没食欲,拿去吧。”
可丽饼从霍华德的手上消失之后,眨眼间就进了特雷弗的胃里。可以看出他真的是饿了。
“嗝…”
“感谢你,慷慨的先生。”流浪汉特雷弗打了个饱嗝,摸着微鼓的肚子,向霍华德弯腰表示谢意。
“嗯”
“吃饱了就快离开吧。”
霍华德向天上那轮快被乌云遮掩住的月亮望去。
“待在这里会有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流浪汉不解地问道。
“你不需要……”
霍华德的话才说到一半,几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里隐现。
“趴下!”
霍华德大喊,话音刚落,他左手翻动,双手交叉之间,背上的长形布袋落就到了他右手上。
在流浪汉下意识弯腰蹲下的同时,霍华德手里的被布袋包着的条状物向他身后抽去。
“铛”一阵金铁交击声响起。
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在距特雷弗脖颈只有一公分的地方被打落。
霍华德收回布袋,眼神冰冷地看着特雷弗身后的黑衣人道:“他只是个流浪者,不会妨碍你们的事。”
“呵呵……本来未免意外他是一定要死的,但既然你要保他,那就……随你吧……”一个消瘦的黑衣人捡起地上的匕首说道,在流浪汉特雷弗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悄悄地退回暗处。
从刚才起就不知所措的特雷弗呆呆地看着霍华德,可以看出他刚才吓得不轻。
“忘了今天的事吧。”霍华德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和黑衣人的交锋根本没有发生。
他把布袋打开,露出一把带着剑鞘的长剑,霍华德把剑拿在手上,将布袋扔开,随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在要出巷子口的时候,他停下对还怔在那的特雷弗说道:
“记住,之前的事情不要去做了,一次也不要……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法回头。”
“……”
说完不等特雷弗反应过来,身影一闪,像鬼影一样消失不见。
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那几个黑衣人也随之消失不见。
……
这时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从巷口外的大道上经过,向远方驶去,随后消失在流浪汉的视线中。
几分钟后,特雷弗回过神来,摸了摸身上被冷汗打湿的衣裳,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爆炸声。
“砰,砰。”
他来到大街上,看着银月广场方向绽放的烟火。
“银月祭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