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把人屋里的姑娘吓跑,该做点补偿,去,给这位小爷沏壶茶来。”菲林对青衣少年道。
“我?”青衣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震惊加羞恼,好像受到难以忍受的侮辱,“给他沏茶?你没有搞错吧!告诉你,没门!打死我都不可能!”
好在这时含玉过来了,听到他们的话,赶紧过来伺候,算是给他们解了围。青衣少年还是余怒未消,狠狠瞪了李芒一眼,眼神那是说不出的鄙视的嫌弃。
拍卖继续。
有青衣少年和菲林两个不断插科打诨,你一言我一语,倒是给这次拍卖增色不少。李芒只听不说,表情始终保持淡然,该出手的一点也不含糊,倒也拍到几件东西。
“好东西,不管多少都拍下来!”下一件拍卖师还没拿出来,戒灵就急不可耐地给李芒传音。
李芒眼睛微眯,看向拍卖师手中拿起的那物,竟是一具鸟尸,羽毛为灰褐色,还有干涸的血迹,看不出是什么鸟种,如果从残存的魔力波动上判断,顶多是三阶。
“这是什么?”李芒用神念询问。
“先别问,总之是好东西,拍下来后再告诉你!”
拍卖师将鸟尸朝众人展示了一下,道:“这是一头异鸟,主人认定是凤雏,不过呢无法力证,起拍价两百五十金,二十金起叫,有意者请踊跃参拍。这里事先申明一下,本斋不保证其真实性,各位凭眼力和运气,愿拍不拍自已定夺,和本斋无关。”
青衣少年斜睨李芒,讥笑道:“你不是喜欢收垃圾货么?没准这件是个真宝贝呢,赶紧叫价呀!”
“好!”
出乎她的意料,李芒这次居然真的爽快点头,率先叫价,加到两百七十金。李芒身怀贵加的宝藏,别说几百,几千也不在话下,加二十金只是试下水,看看其它人的反应。
见到有人喊价,会场内开始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但怎么看都只是一只三阶魔禽,就算是异种,也值不了这么多,所以即使有意的也在犹豫,不知要不要出手。
“三百金!”二楼终于有人出手了,这是开拍以来的第一次。
李芒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没有急着加价。反倒是青衣少年坐立不安,一个劲地讽刺:“你不是要赌一把么?人家一加价你就怂了,真是没出息!”
“含玉给他倒杯水。”李芒淡淡地道。
“是,公子!”含玉巧笑倩兮,当真给她倒了杯水。
“脏死了,我不喝!”青衣少年怪叫,又像遭到羞辱似的。
一楼有人喊到三百二十金,是一名紫袍武者,不过李芒能感应到他身上的魔力波动,应该是一名低调的魔法师。一般的魔法师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是魔法师,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所以这人的行为透着反常。
不过也不排除一些有异趣的家伙,故意隐瞒身份戏弄人。
敢和二楼的贵宾竞拍,这是需要勇气和胆魄的。紫袍武者立刻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但他淡定自若,坐在那里没有一点不自在,显示出强大的底气。
李芒盯着他看了一会,觉得这次竞拍恐怕会有些波折,于是依然耐住性子,没往上喊价。
“三百五十金!”二楼叫价的正是那位青袍魔法师,声音中带了一丝愠怒,俨然是种威胁。
“三百七十金!”一楼的紫袍武者立刻跟进。
“四百金!”
“四百二十金!”
……
一路叫到六百五十金,终于出现短暂的停顿,二楼那位青袍魔法师开始犹豫,显然是在评估继续加价的风险。如果真是凤雏,那么即使千金也值当,但如果不是,这冤大头可就当大了。
他的犹豫也显示出他的不自信,这方面他的眼力不够。但一楼的紫袍武者咄咄逼人,还不时朝上面觑一眼,此刻见青袍魔法师沉默,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六百五十金第一次!”
“六百五十金第二次!”
拍卖师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卖力地喊拍,虽然知道不大可能有人再往上加价,但是这价本身就已经远超他们的预估,大赚了,所以他心中的惊喜也多少流露一些出来。
“六百八十金!”
李芒再次举起竞拍牌。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但李芒只当没看见,笑眯眯地对青衣少年道:“既然你希望我赌,那我就赌一把,几百金而已,亏了认赌服输。”
青衣少年愕然,稍后哈哈大笑:“你这个土包子,也不知从哪捡来的金币,行,你就死鸭子嘴硬打肿脸充胖子吧,哈哈,真希望看到你输掉后哭鼻子的样子!”
“切!那一幕你永远不可能看到!”李芒傲慢地扬起下巴。
菲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含玉也意外地偷偷瞟了李芒一眼,显然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人。倒是青衣少年被李芒激了一下,正在兴头上,没想到那么多。
原来是赌气呀!
四周看热闹的家伙们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尤其紫袍武者,简直是欲哭无泪,眼看就要一锤定音了,忽然冒出个横插一杠的,看架势还是不差钱的主,这叫什么事?
“七百金!”紫袍武者憋屈地加了二十金。
李芒对青衣少年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看小爷我如何把它拿下!”他的声音很响亮,清晰地传遍全场,完全就是一付赌气的无知纨绔形象,“七百五十金!”
紫袍武者望望他,实在是很无语。人家根本不是跟他竞价,而是在和旁人较劲,他有一种有劲无处使的憋屈感,有心再叫,但是那愣头青正头脑发热呢,天知道会加到多少,万一真叫高了,那愣头青突然醒过来不叫,那岂不惨了?
这么一犹豫,他也无心恋战了,摇摇头坐下,自认倒霉。
于是,李芒以七百五十金的高价将那只异鸟尸体拍下,而且一点都没有引起注意,反而被全场的人当成冤大头。而这,却正是李芒所要的结果,他是个低调的人。
等李芒交割完毕,将异鸟尸体收进命戒,青衣少年才反应过来。
“你、你刚才是故意的?”青衣少年咬着贝齿。
“没有,我确实是很想赌一把的。”李芒煞有介事地道。
“哼!”青衣少年才不信。
李芒腰间还有一只魔法袋,这个并不奇怪,别人都以为他将异鸟尸体收入其中,却不知在他的命戒中发生着极其诡异的变化。那只明明已经死透的异鸟,居然动了。
没错,它居然动了!
“哈哈,我终于有身体了,不错,这确实是凤雏,等我将它祭炼好了就可以离开命戒,从此海阔天空任鸟飞,哈哈!”与此同时传来戒灵的狂笑声。
李芒想到以后会有一只死鸟阴魂不散地跟在身边,说话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得一阵恶寒。
“喂,我好不容易给你弄到手,你准备怎么感激我?”李芒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还有一件宝贝,对你帮助极大,待会我指点你一下。”戒灵貌似早有准备。
李芒有些无语,不过对戒灵的嗅觉还是相当认可的,能让它说出是宝贝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好比那块地精根,即使是现在,李芒都还无法完全吸收,一直舍不得用。
经过异鸟尸体的风波,拍卖会休会一柱香时间,然后继续。
碰到吃不准的拍品,便有人朝李芒这么边看,显然是看这个愣头青会不会接着赌。对他们来说,这也算是无聊中的一种乐趣,毕竟这种财大气粗的冤大头不常见。
“喂,土包子,你没觉得你成了全场的笑话么?”青衣少年有些得意地看向李芒。
李芒没空理会她,因为那件拍品现身了,此刻正被拍卖师从拍盘里拿起来,朝全场拍客们展示。“这是一件无名罐,传说是从一处天葬坑中获得,大家都知道天葬是世间最奢侈的一件事,里面的陪葬品无一不是奇珍异宝……”
“……天葬中的陪葬品都有因果,不为凡俗所用,但这一件绝对是个例外,本斋可以保证,已经由天葬师施法去除了因果,所以对凡俗绝无妨碍,请各位有识之士竞拍!”
无名罐别的吸引不到李芒,主要是上面的符纹,密密麻麻,是一大段文字,让他心痒。
“可以近距离看一看么?”有人贴心地问出李芒心中所想。
“当然可以!”拍卖师笑眯眯地回答。
于是有人跑上去品鉴。这时李芒也站了起来,青衣少年则非常适时地挖苦道:“人家看你也看,你看得懂么?”她的声音尖细,此刻正好场内安静下来,于是传得很远。
李芒摆出一副受激的模样,不屑地道:“本想去撒尿的,既然你这么说,我还非看不可了!”
然后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拍卖台上,刚才前面那个结束,他接过无名罐。甫一抓到手中,便觉得一股阴气传来,这哪里是消过因果的葬品,比那葬洞里未出土的阴气还足,显然不是一般葬洞,也不是一般的葬品。
不过还在忍受范围内,于是李芒不动声色,当作啥也没发生,抓起无名罐转来转去,貌似在仔细鉴赏,其实是在记忆符纹,这对他来说是重中之重。
以他的记记力,做到过目不忘完全没有问题,但他还是认真地将它描摹下来。命魂融合命火之后,他灵识大开,这种原封不动描摹的能力也由此而来。
“这罐和你有缘,最好把它拍下来,自有妙用。”戒灵之前得了天大的好处,这次蛮尽心。
其实李芒也有此念,除了感受到它所蕴含的阴气,也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触,一时也说不上来,总之觉得此罐对他有大用,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我觉得可以赌一把!”李芒举起无名罐朝青衣少年示意。
这个举动吓得拍卖师一哆嗦,生怕他不小心掉下来,虽然按惯例谁弄坏谁赔偿,但东西损坏了毕竟不吉利。直到李芒放下无名罐,拍卖师才松了口气,赶紧将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