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不是划定的某个界限,而是一条绵延数万里的万丈深渊。之所以名为界,是因为它就像是上天所圈下的界限一样。在临界以里,平民可以正常的生活。但临界之外,便有大量的异兽出没,而且土地贫瘠,不宜耕种。
在仙柳帝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片土地也是异兽横行的。但只要过了这临界,异兽的数量和实力都大幅度的提升,甚至有凶兽盘踞。
仙柳大帝率军打到临界时,部下都纷纷劝他不要再扩张领土了。不过仙柳大帝认为临界之外无法生存都是谣传,执意要再行进一步,并且用灵气筑了一座桥通往对面。
在界外,军队依然百战百胜,更是斩杀了九头凶兽。仙柳大帝意气风发,折柳立于战前,修建柳关城。不过后来发现这片土地确实无法耕种,哪怕是仙柳大帝以大法力要改变土质,也没能成功,只好放弃。
现在,在这神秘的临界之前,有二人立于一边。一人正要迈向那深渊,眼看就要踩空,只见那人脚下凭空出现一个阶梯。
就这样,那人一步一个阶梯的走了很远,直至消失不见。过了一会,那人又突然出现在了原地,再次重复刚才所做的。
这一次,许延开始用意志力认真的观摩。恐惧是无用的,看这情况,自己是必须要走过去的。不过这次可没有失误的机会,一次不慎就要跌入万丈深渊。
观察了一遍无果后,许延开始寻找别的突破口。那人的意志力的运用还是太快,许延仍然不能看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深渊还是要使用意志力才能通过。
几天下来,许延已是有了窍门,开始不在只关注那人了。许延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脚下,想要过去,那个阶梯是关键。必须要搞清楚阶梯是怎样形成的!
在许延一次又一次的注视下,阶梯形成的速度好像放慢了。许延开始能看清阶梯形成的过程了。是一个线条接着一个线条,组成的阶梯。
而这些线条,与林天言的画何其相似!如同天地之间自有画笔,以世间为宣纸作画。
这个画笔,或许许延已经有了答案。
“用意志力来作画吗?有点意思。”许延笑着说到。
有了想法,许延立刻付诸实践。当然他不会傻到像那个家伙一样,一步踏出,再铸造阶梯。万一玩脱了,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许延先选了面前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开始描绘那个阶梯。阶梯的线条看似简单,但许延仍是忙了半刻钟。
阶梯铸造好后,许延还是踌躇不前。这东西,到底禁不禁得住?
想了一会,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拼了!
许延轻轻的踩在了那上面,“哎?还好!啊!”
许延一时激动,竟差点失去了平衡,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形。许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不能再大意了,真是危险啊!”许延不禁叹道。
一步又一步,在渐渐熟悉之后,许延的行进速度也开始加快了。又是走了一天,许延终于是走过了这条深渊。
回首望去,还真是一望无际啊。这么长的跨度,原本许延还在疑惑那座桥是如何修建的,但看着自己走过来的阶梯,许延或许明白了些什么。
双脚离开深渊之后,许延才是彻底放下心来,正要休息一会,那人果然又出现了。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那人没有向前走,反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许延前进。
许延楞了下,有些不太习惯,结束了?
许延将信将疑的向前走去,一步迈出,许延特点用力踩了几下,才走了过来。看来真的没事了!
就在许延放松之时,脚下的土地突然变成了妖异的紫色。见此,许延赶紧要向后撤,然而未等许延离开,这片紫色的土地突然拔地而起,以极快的速度上升。
许延将身体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停了下来。许延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望向了四周。正对着他的是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看似为人形,却有八目,背部生出荆棘,满嘴獠牙,面目狰狞。
就在许延继续打量那石像之时,这石像却突然动了起来,对着许延便是一掌拍出。看着那巨大的手掌落下,许延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接。被那手掌砸了一下,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许延再次睁开双眼,那石像已然不在了。
许延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却发现苍穹之上,一只巨大的血瞳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在看到那血瞳的一瞬间,许延双目充血,剧痛无比,倒在地上。这时地面却化为了碎片状,一点一点的崩塌。许延来不及管眼睛的疼痛,连忙移动位置,但最后整片土地都开始破碎,许延连同这些碎片一同飞速下坠。
碎片发出紫光,周身确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这环境仿佛唤起了许延内心深处的恐慌,这还不只。远方一道又一道的剑芒斩了过来,许延试图用之前的办法挡住,却发现眼睛的巨痛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专心。
剑芒斩在身上,疼痛遍布全身,许延在这无尽的黑里呻吟。这时在这黑夜深处,许延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画面。
“那,那是!”
虽然许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他的父亲!
这场景是,只见他的父亲拿出了一条绸缎,挂在了房梁之上。这是在,悬梁自尽!
许延想要大声的呼喊,让他停下来,却喉咙一痛,只能叫出沙哑的啊啊声。
许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长流不止。他的父亲就这样挂在上面,没了气息。然而这时他父亲却突然睁开了双眸,对着许延那个方向诡异一笑,说到,“杀!”
“啊啊啊!”
许延不停地嘶吼,紧接着是止不住的恐惧。许延在这黑夜里蜷缩着身体,不停地颤抖。
“救我!”
这时许延再次听到了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
“哥哥!救我!”
“凝儿!凝儿!你在哪?”此刻许延已经彻底的疯魔了。
他在这黑里,疯狂的探寻着许凝的踪迹。终于,许延找到了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许凝。她伸着她的手,向着许延求助,“哥哥!救我!”
“凝儿,我来了!等我!”许延开始向着那个方向移动,却根本做不到。
“啊啊啊!”许延疯狂的叫嚷。
“救我!”
这时许凝的声音也在渐渐减弱,几声过后,便再也听不见了。只能看见许凝凄惨的身影在哪里呼救。
就在这时之前的石像出现在了许凝的身后,仿佛在对着许延冷笑。
“不!”许延叫喊到。
那石像一把握住了许凝,并拿出了八根长针。只见那石像,将长针一针一针的扎在许凝的身上。许凝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最后在挣扎中没了气息。
亲眼目睹妹妹的死亡,许延已经彻底崩溃了。这时候,许延感觉自己掉在了地上,石像,血瞳,黑夜,剑芒,刚才的种种全部都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如常。
许延呆呆的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神智。
这时那个怪人转过头来,对着许延开口到,“从这里西行,三四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新立城,柳关城的众人也在那里。这几日,你在我身后也学到了不少,剩下的幻印,对于你来讲,还是太过于苛刻了。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是接着走下去,还是正常的去往新立城。”
也不知许延听没听清他的话,仍然躺在原地,眼角还闪着泪光。
那人等了一会,见许延没有起来,便要离去。这时躺在地上的许延缓缓开口,“我,想走下去。”
“嗯?”那人停住了脚步,问到,“想清楚了?”
“没怎么想。只是突然觉得,刚才的地方,好像很适合我!我,本就是从地狱里溜出来的恶鬼啊!我在害怕些什么呢?早已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在感到恐惧了才对!刚才,真是奇怪呢!”
许延说着,缓缓坐起,对着那人影惨然一笑,这笑容与那石像无异!仔细一看,才能发觉,许延的双瞳,也已经有了血色。
那人打量了一番,说到,“有趣。”
说罢,地面连同苍穹化为漆黑,天地之间,无尽深邃,让人不寒而栗。许延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似是在迎接这黑暗。
随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在眼前重演,许延不为所动,甚至笑的更加瘆人。
场景不断变化,恐惧不断加深,许延却面不改色,冷眼旁观。
顶着这些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许延再没有了一丝退缩,甚至有一种他是这里的主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