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空寂之下,暗流涌动。赵七借着许延的名头,把这南区的大小头目都叫在了一起。
许延静坐于洞口,闭目沉思。赵七走了过来,叫了一声老大。许延缓缓抬头。“人都到了吗?”
“基本都到了,借了您的名头,我想,这些头目也是听过您的事迹的。”
“走吧。”
许延起身跟着赵七,来到了一片空地。一群奴隶坐在地上,大致有二三十人。能明显得看出这群人,都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是,在这地方能混出名头,强大的实力是必要的。
许延还未开口,下面已经嚷嚷起来了。
“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儿啊?”
“许延,都说你是与那张大师交过手的人,大伙儿敬你,给你的面子,今日都来了这儿,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说法。”
许延听此,开口道“大家今晚的到来,我许延承情了。已是深夜,便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们开门见山。今晚把大家叫来一起,只为一件事,那就是逃离这个惨无人道的地狱。”
一听这话,一众头目突然安静了下来,注视着许延,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许延继续道“在这里受难了这么久,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不会再想停留在这里一分一秒。只是你们认为逃离这里不切实际,你们不敢去想,不敢去做!我现在在这里说的一切,绝不是天马行空无稽之谈白日做梦!我想过了,咱们南区的奴隶足足有两千多人,南边的士兵只有一千左右。若是在大运输的时候,守在南边的,连五百人都没有。确实,他们兵强马壮,我们温饱不济,他们全副武装,我们赤手空拳。但是,他们态度散漫无心把守而我们则可以带着对自由的向往,抱着必死的信念打倒阻止我们的一切!我们两千多人,他们不足五百,我们是有机会的!在这里,只有无尽的劳作鞭打,数不清的汗水与心酸,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们冲出去,可能十个人里只有一个能活着,如果活着的是你呢?舍弃这里的辛苦,拼出一个未来。而且只要我们这边带头,别的区也会混乱,整个矿场一盘散沙,我们活着的几率并不低,想想吧,我们不能一辈子困在这个鬼地方!”
此时这些头目开始互相讨论了起来,能明显看出大部分人还是心动了,许延此番话对于这些奴隶来说太诱人了。但仍有小部分人闭不做声。一个坐在最中间的大汉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对许延说到。
“许延我没记错的话,你来这里才不过三年吧。先向各位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李涛,可以算上这矿场最老的一批奴隶了,在南区手底下有着两三百人。要说离开这里的念头,我与诸位一样的向往。但是,许延,这矿场建了十年了,有过出逃想法的,自是不止你一个。矿厂成立不久,四区的奴隶曾联合在一起,意图逃离。上万人啊,也是向着南面。看守的士兵来不及拿起武器,奴隶们已是冲出了围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逃出去的时候。自天边走出一人凌空而立,我们所有人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这里的也有经历过那件事的吧,能证明我不是胡言乱语的。那人便是张大师,虽说你与张大师先后交过两次手。但不也险些被打死了。有他在,我们怎么逃得出去啊!”
“是啊,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修行者的力量,不是我们能撼动的。”
“唉~”
李涛的话引起了不小的反应,尤其这些头目中的老人更是回忆起张大师的恐怖打消了出逃的念头。
而许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许延缓缓开口。“你们只需要打倒南面的士兵。张大师的事情,无需多虑。”
只见许延走到了奴隶居住的大山脚下,大喝一声,一拳打出。倾刻间一条裂缝自山脚而起,整座大山都在不停的颤栗,轰轰作响。
“他交给我来应对。”
看着下面惊呆的众人,许延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一拳,效果不错。
这三年来,许延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实力却在飞速增长。之前与张大师的交手就能看出,单论力量许延已经强于他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引来了守卫,见来人了,许延赶忙道“大运输,大出逃,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不会勉强你们,明天晚上,希望诸位来这里给我一个答复。散了吧。”
这时有守卫走了过来询问情况。许延道“谁知道呢,你们在这山上打了这么多个洞出来,这山可能要塌了吧。”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那守卫听此,骂道,“说什么鬼话,大半夜的,回去睡觉去,免得明天偷懒。”
这一夜,对于那些奴隶头目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许延所说的计划,为他们播种了希望的种子。许延的力量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
次日吕渊来到了南区,去找那赵启思。赵启思见吕渊前来,以为是吕渊同意了他的说法,开心的说道,“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我拒绝你的提议。调回去的那个名额,我不会让,各凭本事吧。”说罢,吕渊掉头便走。那赵启思气的是七窍生烟,不停叫骂。
昨日回去吕渊想了很久,虽然仍是觉得许延不太靠谱。但吕渊终是思乡心切,想搏一下子。而且许延的请求很容易办到,也不会牵连到自己,就算此事不成,结果也不会更坏。经过一番考虑,吕渊下了狠心,拒绝了赵启思。
吕渊刚走几步,却见一个监管者带着一个奴隶,向着赵启思的方向走去。也不知怎滴,直觉告诉吕渊,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吕渊拦下了他们,问到道“这是干什么去呀?”
那监管者见是北区的总监管,连忙行礼道“大人,这奴隶说有大事儿,要向总监管举报,我便带他来了。”
吕渊一听,觉得不对劲儿。便问那奴隶“什么事情啊?我是北区的总监管,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那奴隶看了下旁边的总监管。眼见那监管者点了下头,便道“小的叫李涛,是来向大人举报,这南区啊,有人号召着大伙儿想出逃。”
“谁?好大的胆子!”旁边的监管者一听当即追问。
“许延。”
吕渊见此情形,怕事情败露,连忙说道“我平日里与你们南区的总监管相交甚好,此事先不急着告诉他,我替他处理吧。他今日心情不好,因为一个奴隶,再大动肝火,有伤身体啊。那个李涛,你做得很好,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先回去吧。”又指了下旁边的监管者,“你带我去找许延。”
那监管者并不知吕渊与赵启思的仇怨,也未多疑,对吕渊讲到“大人,我再叫些人来,将那许延给抓起来。”
“你随我来便好,一个小小的奴隶,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哎哟,小的自是知道大人您英明神武,但那许延可不简单啊。小的忧心大人安危,还是多叫些人的好。”
吕渊自然不能让他叫人来,便假装生气道“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速速带我去见他。”
那监管者见此也是不敢多言了。
监管者带着吕渊找到了许延,吕渊寻了个无人处,让他把许延叫过来。
许延过来后,吕渊上前道“你之前所说的事情,我同意了。”
许延看了看那监管者,又看向吕渊。有些疑惑。吕渊见此,指了指那监管者“过来。”
“阿,大人有什么吩咐?”
确见吕渊拔出腰间佩刀,刺向监管着心口。那人当即没了性命。
许延已是意料到了不对,连忙询问“怎么了吗?”
吕渊用袖口擦干了刀上的鲜血,说到“这人送我回北区,离开之时,与我北区的护卫发生口角,被杀身亡。那护卫我会找到,让他认罪。”
许延听此,更是不解。“什么意思?”
“今天去找赵启思,撞上了一个叫李涛的奴隶。他举报你号召奴隶出逃。这个监管者也听到了,所以他不能留。”
许延脸色低沉,捏了捏拳头。“我知道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我会处理好。”
“最好如此,事情败露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吕渊明显有些不满。
“嗯。对了,提醒你一下,南区奴隶出逃,你们北区也不会安生儿。”
“抽调兵力时,我会多留下一些,提前做些准备。大运输的时候,我会派人以东门人手不足为由,调你和一些人前往。张大师离开的时候,我会假意回北区处理事情,你看我离开,便可知晓。”
“可以,合作愉快。”许延说完便转身离去了。他还有大事情要处理。
离开后,许延直接去找了赵七。赵七见许延来了,急忙赶了过来,“老大,大事不妙啊。”
许延见此有些不解,“何事如此慌张?”
“昨夜那李涛回去以后,四处散播谣言,说您此举,是要害了大家,只为您自个儿能够出来。”
许延笑了笑,“不打紧儿,各个头目都是聪明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可是据我所知,那李涛与监管者关系甚好,平时没少受照顾,这也是他不想出去的原因。老大,你说他会不会告密啊?”
没想到这赵七还真是蒙对了。
“不用太过担心,今晚这件事,也就尘埃落定了。赵七,今晚把李涛手下那两三百人,一并叫过来。”
“啊?”赵七愣了一下,“这倒是不难。”
赵七走后,许延闭目良久,缓缓开口,“今晚有一出大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