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来了,大运输。
清晨,奴隶们都刚刚被叫醒,还没有开始劳作,全都聚在一起吃早饭。
“老大,我现在感觉热血沸腾的,我甚至现在就想动手。”
赵七此刻是异常兴奋,也是,在这种地方,每天不过是枯燥的劳作,发生点新鲜事都要讨论好久。这种大事情,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人激动了。现在,出逃即将开始。不只赵七,每个奴隶的内心都必然是慷慨激昂。
“急什么?等出去了,还不是有着大把时间供你挥霍。唉,想不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能等到这一天。”边上一个头目感慨。
“吵吵什么,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就算冲出去了,也不知要死多少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钱顺本就不太想参与这次出逃,此刻在这里冷嘲热讽“留在这儿,有吃有喝。人,只要能活着不就行了吗?”
“你在说什么丧气话?动摇军心,信不信我揍你?”赵七发火,想要打钱顺,被一个头目拦了下来。
“都要行动了,别窝里斗。”
“就是,别和他一般计较。他就是咸鱼的命,没啥追求。要我在这里继续给别人当狗,我是受不了,不如在冲杀中死掉。”
赵七见各个弟兄劝阻,也不动手了。嘲讽到“巴结别人惯了,不会做个人。”
“切。”钱顺不在说话,走去取水喝。
许延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他在等人。
过了一会儿,过来了个监管,叫上了包括钱顺在内的八九个奴隶,又指了指许延“你也过来,这东门那边缺人手,你们几个今天去东门帮忙。”
“啊?”赵七一惊,看向了许延。
许延起身对赵七说道,“无妨,张大师也在东门,不会影响计划的。不过你们最好快点冲出去,我拖不了张大师太久。之后我从南面出来会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便不用会合了。”
那个监管这一路带着许延几人去了东门。许延和钱顺被安排去装马车,那个位置正对着管事们议事的院子。
这吕渊倒是心细,许延心里想着。一旁的钱顺到是不淡定了,一路抱怨。“这可怎么办?被调来了这么远还怎么跑啊?完了,完了呀。”
许延笑了笑,“你不是不想逃吗?现在满意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这么倒霉呀!”钱顺一边装卸,一边在这里怨天尤人。跟着一并来的几个奴隶也靠了过来,“许延老大,咱们这边离南面太远了,这确实是个问题,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对呀,这什么运气?摊上这事儿。”
许延对此却毫不在意,敷衍到“不急,等到中午的时候自然就有机会了。”
许延的本意当然不是帮着奴隶逃出这里,更不是为了自己逃离这个矿场。没有妹妹,许延的生命都是灰暗的,看不到一点光亮。许延做这一切只为了找到许凝,许凝是被新来的管事带走的,这也是许延手上唯一的线索。本来许延想直接冲进去,逼问出妹妹的下落。但那日与张大师交手,让他明白了实力的差距。有张大师在,自己便闯不进去,必须想办法支走张大师。于是许延想到了之前逃离矿场的计划。若是奴隶大范围出逃,张大师必然会出手。调虎离山,然后自己杀进去。但是自己如何能够得知张大师何时出手呢,而且为了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自己必须要离主管近一些。能知道张大师的位置,必须是这矿厂的管事。各个管事自己只与赵启思相熟。以赵启思胆小怕事的性格,绝不会帮助自己。突然许延想到赵启思曾提及的灵池。吕渊需要帮助,自己也需要帮助,为何不可互帮互助呢?想好了一切,许延的大阴谋开始铺开。找吕渊,号召奴隶出逃,一切顺利,终于等到了今天。
吕渊赵启思蒋怡几位管事也都来到了东门。吕渊进院之前看了一眼许延,许延笑了下以示回应。
忙碌之中已是到了中午,一群监管拿着馒头与水开始发饭。赵七示意奴隶们把来的监管围着。一个头目接过了这馒头,咬了一口,直接扔在了地上。“不好吃,什么玩意儿。”
又有奴隶站了出来,“对呀,真难吃。”
那监管还没意识到反常,骂到“有得吃,你们就知足吧。我看你们是皮子紧了,欠收拾儿。”
赵七走了过来说道,“也不能怪弟兄们,天天吃这个,也不弄几个菜。不说口味怎样,身体也受不了啊,是不是?”
“嗯?还要几个菜?我看你们是最近过得太滋润了,就该好好饿你们几顿,猪狗一般的家伙儿,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
一听这话奴隶们当场动怒,之前扔馒头的那个奴隶上去就是一拳,把他打得不省人事。同行的几个监管,见此情形,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真是欠管教了,把他抓起来,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
这时奴隶们都拿起了锄头,棍棒,将那些监管团团围住。
赵七上前说道,“该认清处境的是你们!”平日里奴隶们都是不敢反抗的,监管者们嚣张惯了,到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这边人少啊。
“你,你们要干什么?还反了你们不成?”
“对,我们就是返了!”赵七拿着棍子一棍敲晕了那个监管。
一众奴隶直接上前把那几个监管者绑了起来。
“你们平时不是挺嚣张的么?啊?看老子现在怎么收拾你们。”
“来,以前打我们打的来劲儿。你在打一个呀?大爷今天教教你做人!”
这些奴隶平日里被欺压惯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可以骑在监管头上。那几个监管被奴隶们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好了,我们带着点儿粮食往南面走,那里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赵七怕在这里挺久了,出什么变故。带着奴隶们一路向南,直到南面设防的位置。
在南面驻防的士兵,远远的便望见了赵七他们,黑压压的一片。驻防的统领看这阵势,不禁冷汗直流。
“这什么情况啊?统领,那,那些是奴隶?”
统领强装镇定,安慰道,“不要紧张,不过是群奴隶罢了。把弓弩搭好,怕他们做甚?”
奴隶们看着前面就剩下两三百人的军营,一个个都是信心大增。赵七领着奴隶一步步向着前面逼近。那统领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是要造反吗?”
赵七笑着回应“大人,我们在里面呆着,太闷!出来放放风。”
“对,我们就出去走走。哈哈!”
“让我们溜达一会儿呗!”
统领怒哄道,“不管你们要干什么,再往前走,我们就要放箭了。”
“别介呀,咱们也没什么仇怨,我们出来走走,也不害你的事儿,对吧。”
“那你们就在那里活动,不得靠近。”统领回应道。
“统领咱们该怎么办?那些奴隶看着有几千人的样子,冲过来,弟兄们顶不住啊。”
“先别慌,派个人骑上快马绕去东门,给管事传信儿。”
“我们在这儿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吧。把那个弓啊,撤下来,我们看着害怕。”赵七对着那统领继续挑衅到“那几个鸟弓,顶屁用。”
突然一个奴隶注意到了骑马报信的人连忙叫道,“那有人走了。”
“肯定是报信儿的,不能拖了,冲过去,咱们就自由了!”赵七高喊到
“杀!”
奴隶们听到指挥冲了过去。
“放箭拦住他们!”
统领此刻心已凉了半截,他知道这边绝对挡不住。
报信的士兵快马加鞭,一路赶至东门,直奔议事的院子而去。此刻主管正在说赵启思吕渊的事情,显然赵家给了主管足够大的压力,局面一边倒。
“好了,灵池终归在南区,吕渊你发现灵池有功,我会上调你的俸禄,别的就不要想了。”主管已是盖棺定论,那士兵却突然闯入。
“报,不好了!南区的奴隶出逃,有两千人左右,南面的守卫顶不住,请求支援!”
“什么?”赵启思一听,人直接傻了,倒在地上。
主管看了赵启思一眼,摇了摇头,“唉,这件事还是以后在议吧,眼下之急,是要派兵增援南面。”
张大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现在派兵应该已经来不及了,我去处理吧。”这张大师向前踏出一步,人已不见踪影。
“一步千里,不愧是他!”这新来的主管看向南面感慨道,“人生大起大落,我曾经不也是天之骄子吗?现在却要在这荒凉之地度过余生。”
这时吕渊上前道,“大人,我北区恐怕也有变故,我要回去处理,就先告退了。”
“嗯,南区奴隶出逃,其他地方也会受到影响,你们都回去吧。”又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赵启思,“把他也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