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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天他们就离开医院回学校了,王政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下一个周末了,这些天他一有机会就出现在苏荷的小群体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谈心,苏荷被他的博学和幽默吸引,他也被苏荷这样一个坚强,乐观的女孩吸引,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王政有空就去看苏荷,他喊她小叶子,他总是说小叶子,你要一直一直开开心心的,这一辈子我们都陪着你。

苏荷有时候犯傻就问他那冬天了怎么办,冬天就没有叶子了,王政就说冬天也不会落得,你是最清秀的松叶,会好好的生长的。他们俩个一起把学校的各个角落翻了一个遍,小湖边苏荷偷偷插了好几条柳枝,小道边上苏荷就拉着王政让他陪她数叶子,她说这些叶子就是她的愿望,她的愿望向天上的星星,有那么那么多,每一个都闪闪亮的,他们白天就挂在树上,也是那么绿,绿的人心里都是开怀的。

后来苏荷就不叫王政名字了而是喊他哥哥,就像两个人认识了好多年一样,早晨中午晚上,不见面就觉得生活里缺了点东西,学校周边的小吃被两个人吃了个遍,周末王政就陪苏荷去找兼职,上课的时候王政有空就帮苏荷占座位,每天晚上一起自习会寝室楼的时候彼此用眼睛望着,望着望着就狠下心上楼去了,这样的爱情一辈子也是不会厌倦的。

快乐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期中考试之后有件事打乱了苏荷的计划,思绮从医院回来后就恢复了往日的沉默,每天上课学习,会寝室,不言不语,她唯一的改变就是回来的早就把寝室打扫的特别干净,那天苏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影子和雨冬坐在一起,思绮一个人在床头拿着化验单,苏荷凑过去一看吃惊不小“什么时候的事”苏荷傻傻的问了一句,“就那时候。”

“那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回家”苏荷一把抓住思绮的胳膊“你不能走,你走了就全完了。”

“那怎么办,我舍不得丢弃他。”

“谁的”影子在一边拉着苏荷,示意他别说了,这样直白的问话要怎样回答呢,“不知道”思绮闷闷的回了一句,“你爸爸妈妈走的时候你怨过吗。”

苏荷不管影子怎么拉着她就是一个劲要说话,“那怎么办。”

思绮其实是怨的,留下她一个人太苦了“没有爸爸的孩子能明白幸福吗?”

“可是它会有妈妈的。”思绮不想让这个生命就这样离去,她觉得她真的需要有什么陪着她,她太孤单了,“你怎么养她啊。”苏荷大声问。

“打工,总之是饿不死的。”

“像我们一样,一直一直的重复着这样的命运吗?”苏荷有些激动了,她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要怎么办呢,以后的人生有那么多苦难,谁能拉那孩子一把,谁又能帮思绮,那孩子来了,谁能视如己出的爱他呢,所有的命运都乱了。

“让我好好想想把,舍不得啊。”

“恩。”苏荷刚才的激动一下子没了底气,面对一个生命谁又能就这样决定她的去留的,那是一个恩赐还是惩罚不得而知,可是它来了,总该让它见见这世界的,影子和雨冬拉着苏荷就往外走,顺手拿走了思绮的化验单,随手撕了粉碎,“怎样都好,但是一定记得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影子边走边说“恩。”思绮低着头回了一句,时光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的,思绮一个人闷闷的发疯,这些突然降临的打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过去的若是永远也过不去那样思绮该怎么办,她瘦弱的肩膀能不能就此抗下生活的重担,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的未来她用什么来给,默默的苏荷被影子和雨冬拉出了屋子,她不想要思绮留下这个孩子,孩子的眼睛是容不下沙子的,以后它长大了该怎样说它爸爸去那了,这样尴尬的存在回事那孩子一辈子的噩梦,它一想到这些年受到的冷落嘲笑会不会对爱他更甚过生命的母亲反目,年轻不懂事的孩子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像当初的她,那么小的人从来不去想自己的行为的代价,这些代价错失的年华是任何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法替代的。

“这事多久了”苏荷略沉思了一下问影子,“她知道多久了。”

“大概有些日子了,她在家里见过她嫂子生宝宝,所以知道的多一些”影子回答道“就这样吧,回去再好好劝劝她。”

雨冬在一边闷闷的说,这样的事谁都没有权利给她做决定的,那是一种人生方向的选择,一个人寂寞的一个人,多少年以后还是一个人亦或者寻找一个愿意陪伴的人,多悲惨的闹剧,有时候没有钱果然是罪过的。

她们在外面呆得很晚,后来寝室都熄灯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寝室的几个学姐都回来了,她们以为这三个人有什么秘密活动就只是打个招呼就都回去了,后来后半夜了,几个人困得不知道怎么办悄悄的回了床上,苏荷格外没睡好,她总是能从别人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影子叫着影子的名字确是最想得开的,奇怪的事情呢。

不管这几个人的喜怒哀乐,太阳依旧是要升起来的,思绮比想象的要平静,一个人起来之后就洗漱,下楼,吃饭,然后去教学楼,几个人像小偷一样隔着点距离跟在后面,后来实在不知道这样跟着有什么意思就乖乖坐在座位上听课了,一天在这样焦躁不安的气氛里过去了,苏州也是个很热的地方,大家觉得自己都要被点燃了,总想着爆发一下,好纠结,这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们三跟着也是无计可施于是职能留着思绮自己一个人安静了,没过几天思绮就主动和大家说一起出去吃个饭吧,那么热得天一起吃火锅苏荷觉得她们真的是疯了,还疯的不轻,大家就只是吃饭,谁都不说话,最后思绮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了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休学了。”

这句话说得本来有吃放声音的餐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孩子,留下来吧,我和家里说了,之后自己赚钱,以后反正我不想孤单的一个人了,我这样也没什么资格再去追求什么了,我会尽我最大努力让它开心快乐的,咱们相识一场,这些日子多亏了大家,将来,我好的话就和大家联系,不好的话就,再见吧。”

思绮说着就拿着书包跑了出去,苏荷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思绮的影子,影子去结账的时候老板说已经结过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思绮,就都回了寝室,再怎么说思绮也是要回去的,接过到了寝室思绮的所有痕迹都没有了,这个人好像从来没出现在这个寝室一样,就这样走的不留痕迹。每个人桌子上都有个新杯子,杯子下面压着张字条,苏荷的那张写着,“谢谢你,愿意这样陪着我,这份情我会一辈子记得的,愿你如愿。”

苏荷把这纸条夹在了日记本里,收藏了一辈子,这是她最初的善良,她相信善良的人才能够得到想要的恩赐,她格外珍惜这样的相遇。

思绮走了以后寝室又恢复了平静,苏荷又开始了他和王政的小约会,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浪漫的小调调,每天就两个人,微笑都是一种语言,有时候苏荷走走路都能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多开心,有个人无条件的陪在我身边,把他能给予的最好的都双手捧到她面前,她也把自己能给的所有的有关温暖的东西都拿出来,阳光都不在是枯燥的,它被命名为温暖,春夏秋冬都是这样的名字,心里住了一个太阳,暖暖的好温馨。

一年之后苏荷收到了思绮寄来的信,思绮在心中说她生了个男孩,很健康,她现在在做幼儿园老师,感觉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像梦一样,她也开始寻找自己的方向,她很爱她儿子,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哭闹都让思绮觉得幸福,思绮说这种生命延续的感觉让她学会了感恩,她明白了当初爸爸妈妈宁可自己死去也要保护她的心情,她回好好的,为了让她活下去的父母,还有这个她要爱着的孩子,思绮信里写的很温暖,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就那样淡淡的,这种温暖却像是久违的味道,让苏荷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她想她眼里思绮行不幸福不重要,重要的事思绮自己认为她是幸福的那就足够了,希望这孩子也是懂事的孩子。

思绮对这孩子的想法就是让他长大成人就好,知道对自己身边人好,乐观坚强,不要像她一样走了那么多弯路,她不会把这些经历告诉孩子的,她就说孩子的爸爸为了救他死去了,但是爸爸是爱着他的,所以他也一定要爱着爸爸,虽然这孩子永远都不能见到自己的爸爸。所有人都是幸福的,那这个圈子就是幸福的,一圈一圈的围起一个彩色的希望,多好。苏荷在见到思绮的时候她们已经都老了,思绮的儿子考上了这所师范学校,说是要帮妈妈圆了当年的梦。

思绮最终没有修完自己的专业却开办了自己的学校,她把儿子教育的很好,而且她的儿子是有爸爸的,那个男人觉得思绮这些经历就是为了等他的出现,他管思绮的儿子叫小弟,她们还有另一双儿女,一家人很好很好,那时苏荷就想思绮后来一定很坚强很牵强,这样的人才能打动一个同样很坚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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